第三百四十五章 試探：再相信你一次

  「世子，你可算回來了。」老管家早就等在府門口，不停地往外面探望，見著時謹之回來的身影，急忙迎上去。

  夜幕像一張的大網，悄悄地撒落下來，籠罩了整個大地，照明的燭火閃爍跳躍著，在黑夜裡更像是螢火之光。

  時謹之看著過分安靜地府邸，眼神落在老管家著急的臉上。

  「怎麼了？」

  「今日公孫表小姐來過了。」老管家小聲地說，世子妃和表小姐見面的時候，將身邊人都遣散了，所以並沒有人知道她們說了什麼。但是表小姐走後，世子妃就將自己關進了房間，到現在都沒有出來過，一定是說了什麼。

  時謹之腳步一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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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這今晚回來府里這麼安靜，安靜得過分了。

  時謹之快步走回寢室，伸手一推，卻發現，門被從裡面反鎖了，不禁愣了愣，他這又是被關在門外了？

  時謹之骨節分明的指節敲了敲。

  「茼茼？」

  沒有回應？

  時謹之又敲了敲門，「睡了嗎？」

  穆茼從來沒有這麼早歇息過，時謹之知道她一定是聽見了，一定是生氣不想理他，本來這幾天穆茼就對他愛答不理的，也不知道公孫茗說了什麼，現在直接將他拒之門外了。

  就在時謹之以為穆茼不會開門，考慮要不要暴力破門而入的時候，裡面終於傳來了聲響，然後腳步聲又漸漸遠去，時謹之試著推門，發現裡面的門鎖已經打開了，推門而入才發現寢室裡面一片烏黑。

  「怎麼不點燈？」

  好在時謹之的夜視能力一向很好，適應了環境之後能夠看到穆茼坐在床沿，也看著他的方向，只不過光線實在是太暗了，不能夠看清楚臉上的表情。

  時謹之剛要去點燈，穆茼先出聲阻止：「別點燈，看見光我心煩，就這麼說會兒話。」

  穆茼的聲線出奇地平靜，仿佛今天公孫茗找上門什麼都沒有說過一樣，她也不曾了解過自己的丈夫都快要和別人聯姻了。

  可若是白天或者房間裡點燈了的話，就會發現穆茼的臉上並不像她的聲音掩飾得那麼好，哭過的眼眶紅彤彤的，裡面拉滿了血絲，扇形的雙眼皮此刻也有些紅腫。

  時謹之暫時沒有察覺到她的異常，他很少拒絕穆茼的要求，聽話地沒有去點燈，坐在凳子上和床邊的穆茼遙遙相望。

  空氣安靜了幾秒，似乎誰也沒有先開口的意思。

  穆茼則是想看著他還能夠隱瞞她多久，而時謹之則是琢磨著今天公孫茗來究竟說了什麼話。如果只是像之前一樣找麻煩找不痛快的話，那他有的是辦法還回去給穆茼出氣。

  可是他現在唯一擔心的便是聯姻那件事情。

  這件事情沒有解決之前始終是懸在他頭上的利劍。

  最終還是時謹之忍不住先開口：「今天公孫茗來說了什麼？」

  穆茼神色一動，抬起頭，黑暗中的雙眸亮得出奇，盯著時謹之的身形，反問：「你覺得她會說什麼？」

  穆茼沒有回答，將問題和選擇權又拋給了時謹之。

  她不明白，時謹之如果不打算娶那個公主，為何非要瞞著她？

  那鄰國公主不日就要進京了，難道真的要等他將人帶進府里來，她才有知情權嗎？

  穆茼的聲音太過於平靜，聽不出異樣，亦或是最近時謹之煩心的事太多，反應變慢了，一時間沒有往那方面想，鬆了一口氣：「不喜歡她就別給自己找不痛快了，我也會吩咐下去，以後凡是和那邊有關係的人都不准進門來。」

  「……那你不如掛個牌子，狗和靖王府的人不准入內？」心情明明一寸一寸地沉入谷底，但是穆茼的聲音卻越發平靜輕鬆起來，甚至還開起了玩笑。說不失望是假的，她明明一次次給過時謹之說真話的機會，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選擇瞞著她。

  「也行。」時謹之想了想，似乎真的在思考這個辦法的可執行度，「那，不生氣了好嗎？」

  穆茼恍惚了一下，這一時間竟有些分辨不清他是在問這幾天的冷戰還是今日之事，也可能兩者都有。

  「那可不行，惹我生氣的人，你還沒替我出氣呢。」穆茼笑著說，笑意卻不達眼底。

  「好，惹你生氣的人，我都幫你出氣。」

  「你說的？」

  「我說的。」

  穆茼又狀似不經意地問：「對了，你之前遇到的那個麻煩解決了嗎？」

  時謹之的神色變了變，「還沒，有些棘手。」

  「既然這麼棘手，你真的能夠自己解決好嗎？」

  「嗯，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

  「好，我相信你。」

  穆茼想：再相信你一次，只要那個公主沒有上門，只要你能夠擺脫聯姻，不要讓我信誓旦旦地跟著你了，卻讓我輸。

  翌日，穆茼赴約，顧弈早就等在茶樓裡面，見她前來了，一向輕挑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人，臉上難得地認真，將自己打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地說出來。

  鄰國的公主來和親，這件事情雖然沒有大肆宣揚，但是那瀲華公主已經啟程，這件事情就不是什麼秘密。大家都是聰明人，都能夠猜到，如果不是為了和親，一國公主又怎會千里迢迢地趕過來。

  只不過，顧弈費了些功夫才打聽到那位瀲華公主想要和親的對象是誰。

  這件事情除了皇上，便只有時謹之和靖王殿下知道了。

  一個是當事人，一個是當事人的父親。

  皇上在了解到鄰國和親意圖和對象時就把兩人秘密地叫到了御書房。

  「你別這個眼神看著我，我已經知道了，真的。」被一個一向吊兒郎當的人用這種憐憫的目光注視著，穆茼只感覺整個人頭皮發麻，她也沒有那麼可憐吧？即便事情到了最糟糕的那一步，穆茼覺得自己也能夠好好生活。

  顧弈詫異，「你已經知道了，你家那位給你說的？那我不是白打聽了。」

  難怪穆茼聽後反應並不大。

  穆茼扯了扯嘴角，冷漠地說：「不是，是別人告訴我的。」

  「誰？不應該呀，這件事情捂得很嚴實。」顧弈想著，他能夠打聽到都費了好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