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聯姻對象

  「說吧，何事？」茶水都還沒來得及奉上來，穆茼就開門見山地說道，一點兒都不想跟這人周旋。

  「沒事就不能上門來看望一下表嫂嗎？」公孫茗將「表嫂」兩個字加了重音，嘴角揚起的弧度從她進來開始就沒有放平下去過。

  即便是穆茼瞎了，也看得出公孫茗此刻的心情十分的不錯，公孫茗對時謹之已經是司馬昭之心，早就不需要隱藏了，她們早就是明過牌的人，現在公孫茗卻一反常態地叫她表嫂？

  要知道，以前公孫茗是從來可以迴避這個稱呼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穆茼皺起了眉頭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將情緒和疑惑掩藏在心裡，面無表情的開口：「我發現你這人還挺頑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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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茼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公孫茗摸不著頭腦，疑惑：「什麼意思？」

  穆茼扯了扯嘴角，「難道不是？先不說你在相公哪裡吃的癟，之前在長公主府丟了那麼大一個臉，現在又能面不改色地找上門來，不頑強嗎？反正我是沒有見過如此恨嫁之人，公孫小姐，你就這麼缺男人嗎？」

  穆茼最近因為時謹之的事情擾得心煩意亂，所以對帶公孫茗的態度便更差了，誰讓對方撞到了槍口上來。

  似乎從來沒有人這樣罵過她，言語直白得公孫茗的臉色迅速清白交加，笑容僵在了嘴角，反駁道：「不愧是鄉下來的，說話就是這麼粗鄙不堪！不堪入耳！」

  「你錯了，公孫茗，含蓄也是要分人的，既然你都這麼不要臉地三番兩次明目張胆覬覦別人的丈夫，上趕著倒貼都沒人要，難道我還要對你客氣嗎？你來究竟有何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如果沒什麼話說就請你出去吧，這裡不歡迎你！」

  公孫茗的面容扭曲著，不過很快想到了什麼，古怪地笑了笑：「別人的丈夫？對，他很快也是別人的丈夫了，不是你一個人的丈夫了。」

  穆茼的眉心跳了跳，嗤笑：「你不會說又異想天開地覺得自己能夠取代我的位置了吧？不過可惜了，有我在的一天，就是妾室的位置也輪不到你。」

  「話可別說那麼早，表嫂。」公孫茗嘲諷又憐憫地看著穆茼，語氣輕快：「恐怕你還不知道吧，鄰國的公主施瀲華不日就要抵達京城，是來聯姻的。」

  穆茼的神色微動，心中隱隱猜測到了最近時謹之的反常。

  公孫茗接著說：「你可知她挑中的聯姻對象是誰嗎？」

  是誰有些話不用問出口，心裏面已經隱隱有一個答案了，結合時謹之最近異常的態度還有公孫茗此刻上門挑釁的得意不難猜出。

  饒是穆茼再不想在公孫茗面前表現出脆弱，臉上的表情還是龜裂了一下，這一瞬間立刻被一直注視著穆茼的公孫茗捕捉到，得意地笑了，心裡的滿足感大到達了頂峰。

  她在這個鄉下女人身上栽了這麼多跟頭，也應該讓這個鄉下女人嘗一嘗這箇中滋味！

  「怎麼樣？是不是很傷心很難過？聽說這是瀲華公主自己挑選的聯姻對象，這瀲華公主有傾國之姿又滿腹經綸，跟你這個粗鄙上不得台面的鄉下女人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無法同日而語！相信等公主入府後，你很快就會被表哥所厭棄，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公孫茗扭曲地說著，可以看出來她為了刺痛穆茼已經不惜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了，明明她自己對時謹之的心思也是那樣昭然若揭，現在卻可以夸另一個女人般配。

  又或許在公孫茗的眼裡，輸給一個公主總比輸給一個鄉下女人要體面得多，能夠自我安慰一些。

  聯姻……

  公主……

  穆茼被這幾個字砸得恍惚了一陣，她是想過可能宮裡那位給時謹之施加了什麼壓力，她還猜測過是不是哪位大臣的女兒，沒有想到竟然是一國公主！

  來到京城之後，穆茼沒少翻閱書籍，也多多少少了解了如今天下的局勢。

  鄰國的發展迅猛，現在已經隱隱地有壓昱朝一頭的趨勢，能夠靠一個女人聯姻作為樞紐換來短期內的和平，肯定不會有哪一個皇帝甘願冒這個險去推脫。

  只是為什麼……是時謹之？

  穆茼心亂如麻，公孫茗難聽刺耳的話還在繼續，不斷地用最尖銳最刺耳的字眼扎向她，這就是今日公孫茗上門來的目的！上門來告訴她這個消息，看她痛苦難過，看她笑話。

  不管如何，怎麼能夠讓對手看笑話呢？

  穆茼深吸一口氣，迅速整理好破碎的心情，將那些猝不及防的慌亂和疼痛壓在了心底，臉上揚起明媚的笑容，「既然那公主這麼優秀，配丈夫到真是天造地設郎才女貌了，至於你說我會被丈夫厭棄之類的……」穆茼臉上的笑容越發地真誠和明媚，擺擺手不在意地說：「這又有什麼關係？我相信相公不是喜新厭舊的人，終歸是念著舊情的，我就當府裡面多一個姐妹了。能和這麼優秀的公主做姐妹共侍一夫，也是我的榮幸。」

  穆茼故意這樣說著，不想要在公孫茗面前露出一點點的負面情緒，她表現得越是大度，越是不在乎，對方才沒有辦法找到她的破綻來刺傷她。

  穆茼麻木地說著，臉上的肌肉都笑僵了，袖中的手卻緊緊攥起，指節青白，時不時因為過於用力而輕輕顫了顫。

  似乎是沒有想到穆茼竟然會這樣說，而且那臉上燦爛的笑容晃了公孫茗一臉，一時間倒是摸不准穆茼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她一個鄉下女人，對方又是公主，似乎有這樣的覺悟也很正常。

  「你認真的？」

  「當然。」穆茼頷首，「比珍珠還真。」

  接著，穆茼像是有些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公孫小姐你今天來是有什麼重要事情，原來是為了說這個，這件事情你表哥早就告訴過我了，沒想到還專門勞煩你跑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話里話外擠兌公孫茗不過是跳樑小丑上竄下跳，她絲毫沒有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