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意外頻出

  花狸看準了時機。

  他在暗，鄭為之在明。

  在看到有人接近後門的時候，他就知道沒有瞞過鄭為之，那麼，只能幹掉他。

  花狸聰明地沒有選擇門內伏擊，而是躲到其他地方，等鄭為之小心的開門時，從背後伏擊他。

  鄭為之進來，一定會小心翼翼。而且關注點一定在前方，不會想到背後。

  再加上，門一開，裡面的設備和聲音，足以吸引他的注意。

  在這個時間，發起致命的一擊，事半功倍。

  花狸獰笑著，他已經看到美妙的前景，明亮的匕首上，綻開美麗的血花。

  楊老大有惠眼，選擇了他而不是增珊。

  

  大場面花狸。

  越是大場面，辦事越穩妥。

  「奪」的聲音。

  在匕首即將刺中鄭為之之時，鄭為之一側身。

  匕首擦著他的身體，刺中了木門，幾乎刺穿了木門，可見匕首的鋒利。

  鄭為之一個側踢。

  花狸像是被大錘擊中，踉蹌著後退。

  鄭為之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鋥亮的門把手，讓他看到背後攻擊的身影，在間不容髮之際逃了過去，那今天的小命還真有可能留在這裡。

  一分鐘後，

  大場面花狸跪在地上。他的脖子被鄭為之鎖住，像狗一樣張大了嘴巴，勉強發出喑啞的聲音。

  腦海里甚至傳來窒息的空白感。

  嚇尿了。

  鄭為之看他服了，這才鬆開他的脖子，把他捆了起來。

  花狸大口大口的喘息。

  甜美的呼吸，怎麼以前從來沒有感覺空氣的重要。

  瀕臨死亡的感受，太讓人崩潰。

  ……

  「孫隊，快去救袁曉嵐。」鄭為之的聲音很是惶急。

  帕萬的行動就定在天黑的時候。

  如今天色已經昏暗。

  「她怎麼了？」

  「她被九號挾持了，她那邊有炸彈，地點未知，查詢電話應該能夠獲得定位。」

  「這怎麼可能？」肖比倫在一旁聽到了電話，眼睛瞪得老大。九號，劉元璽，師兄……他挾持袁曉嵐幹什麼？

  再說了，鄭為之你憑什麼知道這一些。

  「孫隊，你們都不要講話，安靜聽。」鄭為之把手機放到了客廳裡面。

  「夏局，接下來讓直升機停在翠屏山頂，讓駕駛員離開。」

  「我不能把他們單獨放在那裡，除非你告訴我炸彈在哪兒。」

  「旁邊的山頭，相距很近，你們可以呆在那裡，做完這件事，就告訴你炸彈的位置。」

  孫達斌臉色一喜，他馬上反應了過來。

  電話里又傳來了鄭為之的聲音，「孫隊，這裡帕萬的中轉站，就在宋慶德的家裡，但看守的是一位小嘍羅，他只知道宋慶德被九號帶走，袁曉嵐一家也和宋慶德在一起，具體的位置不知道，但大概率與他們企圖帶走馬嘯的行動有關。

  我要呆在這裡，幫助接通電話，免得驚動帕萬，帕萬等人在使用的手機號碼是這幾個……」

  鄭為之把這些號碼一一說了出來。

  希望能夠在引爆炸彈之前，通過信號鎖定他們的位置。

  ……

  地底深處，只有一個手電的亮光。

  下午的時間，劉元璽並沒有閒著，他把四人運到了另一個礦洞，又用應急的人力升降梯把人都放到了最深處。

  背包就放置在四人的不遠處。

  劉元璽從裡面拿出一卷細線，按下按鈕，線頭一端的小東西上，兩顆米粒大小的紅光開始閃爍。

  地底幽暗沉靜，他似乎是自言自語，「沒有信號，遙控起爆的接收器都要放到上面去才行。」

  「你放上去，到時他們把你也炸成碎片。」袁曉嵐咒他。

  劉元璽不以為忤，「你以為我會不做防範嗎？我們的約定，當直升機降落後，留下十分鐘的時間，等駕駛員離開，由我按下起爆器。」

  他揚了揚手裡的起爆器。

  「但我想，如果有可能，他們一定會想把我也炸死，所以這裡的兩個紅燈，就是兩個接收器。我只要早點離開，遠遠觀察著就行。」

  他打著手電，仔細地把細線向外鋪去。

  地底又是被濃密如墨的黑暗籠罩。

  ……

  「萬老大，信號來了。」楊安平有些驚喜地叫道。

  「看來九號已經把那邊都布置好了，那我們的行動也該開始。」帕萬的眼睛裡閃過喜悅的光芒。

  冒險、貪婪、噬血，都是他的本性。

  他一直沒有料到，他最偉大的成就會是在華國轟轟烈烈地展開。一直以為森也大廈就是他此生最高的成就，沒想到，在以公安的迅捷高效著稱的華國，還能留下他的至高成就。

  華國的公安，不過如此。

  「夏局，接下來讓直升機停在翠屏山頂，讓駕駛員離開。」

  ……

  直升機開始在天上盤旋。

  帕萬的嘴角噙著笑，看著盤旋準備降落的直升機。

  另一個山頭，是遠遠觀望的公安們。在他們的腳下，深深的礦洞裡，埋著烈性炸藥。

  轟！

  帕萬嘴裡模擬著起爆的聲音。他的眼前似乎看到了巨大的蘑菇雲騰空而起，山體炸裂，碎石橫飛，那些公安至少有大半的傷亡，等到他們清醒過來，自己已經帶著馬嘯等人離去。

  「直升機一降落，馬上起爆。」他向楊安平吩咐道。

  「不等駕駛員離開嗎？」

  「只有他一個人，做不成什麼事，不聽話，打死就算了。」帕萬凶相畢露，「只有提早起爆才有可能炸死九號，他不見得相信我們。」

  楊安平答應一聲，心想，九號，你找帕萬合作，那是自己找死，也怪不得別人。

  直升機盤旋著，遲遲不降落。

  「夏局，這是怎麼回事？」

  「他在觀察，找降落點，放心，沒幾分鐘的。」夏子健神色坦然地回答，內心卻是極為憂急。

  通過電話信號，鎖定了帕萬等人的位置，如今他們已經是瓮中之鱉。

  但，如果他再次以人質來威脅呢？不顧袁曉嵐一家的死活嗎？

  先拆炸彈再抓人，才能保證十全十美。

  但劉元璽的信號一直消失著。

  怎麼才能找到劉元璽所在？

  鄭為之在對花狸的繼續追問中，從各種零亂的線索中，做出了一個推測，袁曉嵐應該被關在停直升機不遠的地下。

  這樣，爆炸即干擾警方，讓帕萬等人從容營救馬嘯，也達成劉元璽的心愿。

  夏子健正在焦急地等待著行動組的信息。

  此時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就站在炸彈的上方。

  遠處，劉元璽心情複雜地遠遠望了他們一眼，向他們敬了個禮，向深山走去。

  直升機降落下來。

  帕萬嘴角抽動，一把搶過了楊安平手裡的起爆器。

  敏感的他，已經感覺到被埋伏了，而起爆器，顯然是絕佳的護身符。

  「帕萬，終於見面了。」夏子健撫掌大笑。

  在帕萬試圖威脅無果，又按下起爆器發現沒能引爆炸彈之後，只能束手就擒。

  「夏局，還有一枚炸彈沒有找到。」夏子健本來高興的神色，一下子晴轉多雲。

  還有一枚炸彈找不到，說明帕萬的威脅，是真的。

  「帕萬，還有一枚炸彈在哪裡？」

  「夏局，你不是很得意嗎，現在得意不起來了，想像一下，不知什麼時候，某幢大廈突然『轟』的一聲四分五裂……」

  「哈哈哈……」帕萬笑得甚至流出了眼淚。

  「如果你求我，或許我心一軟，會告訴你們炸彈放在哪裡。」帕萬挺直了腰杆，他覺得自己成了執掌他人生死的閻王。

  ……

  鄭為之回到了刑警隊。

  他走進會議室的一刻，又領略了人間仙境。

  會議室煙霧瀰漫。

  「帕萬拒絕合作，不肯交待炸彈放在哪兒，其他的幾人都表示炸彈是帕萬獨自出門安放的，他們都不知道放在哪兒。」

  夏子健的話剛說完，下面一片議論聲。

  「會不會沒有這個炸彈，帕萬甚至沒有用炸彈威脅，要求我們放了他。」有人這樣猜測。

  這種猜測贏得了不少贊同。

  「沒有這個炸彈，那多餘的雷管呢？只有找到這個雷管，才能排除這個可能。」

  事實上，找遍了宋慶德的家，也沒有雷管。

  「帕萬都已經落網了，炸彈也沒人引爆，可以讓排爆犬慢慢找。」

  這樣的話語馬上遭到了反對。

  帕萬落網了，可是同夥是不是還在，沒人能夠保證。另外，如果是定時炸彈呢？

  「鄭為之，你怎麼看？」夏子健點了鄭為之的名。

  鄭為之正仔細研究著材料。

  「按照楊安平的口供，我認為，帕萬是布置了一枚定時炸彈，而且我覺得爆炸的時間，大致是明天的傍晚。」

  眾人有些呆楞。

  這……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猜到是定時炸彈不難，難的是起爆的時間，為什麼是明天傍晚呢？

  「帕萬要爆炸，要報復，但更要自己能夠安全逃脫。根據目前的材料，我猜測他們準備進山，然後往海邊走，走水路回去。按照路程估計，大致明天傍晚能夠上船。爆炸太早，到處排查，不利於他們脫身，爆炸太晚，警方有很多人參與搜捕，同樣不利於他們脫身。我估計，假如此時他們已經走上了逃竄之路，可能還會告訴我們一個大概的地點，以此來牽扯警方的精力，好讓他們從容逃走。」

  眾人點頭，覺得他的分析有道理。

  「你猜測出什麼時候爆炸，有什麼用呢？最關鍵的是，炸彈在哪裡？」肖比倫不屑地說道。

  「帕萬心狠手辣，而且習慣於以小搏大，所以他的炸彈，應該是放置在人煙密集的地方。」

  夏子健苦笑，雖然這麼一說，可以把範圍縮小到十幾座大廈，但十幾座大廈，做一個全面的搜索，沒有一個月可拿不下來。

  「也許可以問問宋慶德。他們所謂的帕萬一個人出去，未必是他一個人出現，他畢竟人生地不熟，需要有嚮導。」

  夏子健眼睛一亮。

  宋慶德因為涉及殺妻案被看守起來，倒是沒有想到其他。

  ……

  「許局，目前的情況是這樣……」

  夏子健本人親臨君海大廈，在現場指揮的間隙，抽空向許臘梅匯報進展。

  劉元璽在逃。

  劉元璽是戶籍室案件的幕後黑手。

  許臘梅聽完一聲長嘆，慾壑難填，卻要找各種理由為自己辯護。

  她神色憔悴，已經凌晨，搜索工作還沒有結束，這既是壞消息，也是好消息，假如整個大廈搜索完成，還沒有找到炸彈，那才是滅頂之災。

  但是，怕什麼，往往就來什麼。

  中午的時候，夏子健打來電話，搜索了整座大廈，沒有炸彈的蹤跡。

  許臘梅狠狠地一拳捶在桌子上。她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投入了大量的人力，披星戴月換來這樣的結果，她覺得有些接受不了。

  尤其是，按照鄭為之的估計，再過幾小時炸彈就要爆炸。

  剩下這麼點時間，再全面搜索一幢大廈都不夠。她再次撥通了市長的電話。

  沒辦法，只能全體疏散。

  另一邊夏子健也緊急召人商量對策。

  「宋慶德發誓說，他只帶帕萬去了君海大廈，前後一共三次，中途沒有下車，他記得很清楚。」

  「那君海大廈沒有，炸彈會被他放到哪裡？難道是附近的大廈？」

  君海大廈的附近，還有較小型的商住大樓，也符合人多密集的因素。

  但一一搜索，肯定來不及，要撞運氣了。

  夏子健牙一咬，正要下令。

  鄭為之說道：「不，他還熟悉一個地方，福景大廈。」

  那是他們安放假炸彈的地方，他不需要有人帶。

  「可是，福景大廈已經全面搜索過一遍。」為了假炸彈的事，就怕真炸彈同時藏著，已經細細搜索了一遍。

  「所以，再放一次，福景大廈就是盲區。」鄭為之說道。

  夏子健的臉色慘白慘白的。

  目前的情況，排爆犬顧一頭都夠嗆，別說管兩邊了。

  要做出選擇。

  可是選哪邊？

  萬一，判斷錯了……

  他馬上抓起電話，要給許臘梅匯報，卻被鄭為之拉住。

  「夏局，把排爆犬都給我……」

  領導再請示領導，每一分鐘都是在失去機會。

  夏子健看著鄭為之，年青昂揚，充滿鬥志。曾幾何時，自己也像他一樣，如今年紀大了，倒是畏首畏尾。

  死就死了，他心一橫終於下了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