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我支持鄭為之
2024-09-02 15:06:23
作者: 一貳得三
「建設路上的爆炸,你聽說了嗎?」
「怎麼沒聽說,我就在現場附近。」
「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也不是很清楚,趕過去的時候,那輛車已經快燒光了。周圍的車輛也被爆炸波及,橫七豎八,不過還好,都沒有爆炸。」
……
「爆炸……我也聽說了,一個朋友就在前面的車上。他說他的車子像是被追尾了,猛地向前躥,後窗碎了,玻璃灑的到處都是,他的臉上也有玻璃划過,幸好這些玻璃都沒有稜角,要不然這張臉能不能保住都難說。」
「知道是怎麼炸起來的嗎?」
「不知道。是不是先撞車了?」
……
「我聽說,爆炸的是公安局的警車,恐怕是恐怖分子乾的,電影裡你看過沒有,炸彈貼在車底,等到了那個路段,和感應器一合拍,轟……炸了個底朝天。」
「真的炸了個底朝天?」
「我也是聽他們說的。」
「底朝天,你聽誰胡說的,我朋友拍到了照片,你看看,車子的骨架都不全。聽說駕駛員被炸飛,到哪裡去都不知道了。」
「駕駛員不是被炸飛,而是被炸沒了,整塊的屍體都找不到,可慘了。」
……
「聽說附近的公共廁所也發生了爆炸。」
「是的,有人死了。我趕過去的時候,警察已經把那裡圍起來了。」
「那你怎麼知道有人死了?」
「我聽他們說的唄。聽說死者就是恐怖分子,他安放了汽車炸彈之後,想逃,結果沒逃出去,自己炸死了自己。」
「你可別胡說,廁所里沼氣爆炸,那人上廁所,稀里糊塗就被炸沒了,太可惜!」
……
街頭巷尾,各種各樣的議論。
甚至傳說,這輛車查扣了大量的煙花爆竹,想私運回家,占為己有,還很大膽的在車裡抽菸,導致了爆炸。
……
刑警大隊。
市委書記何召忠,市長嚴國志齊至。
兩人的面色格外嚴肅。
公安局的一應領導全部在場。
「誰能告訴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嚴國志拍著桌子,大聲吼道。
醜聞。
巨大的醜聞。
興安市平安建設的口號是「有安乃興」,一貫以來工作卓有成效。
如今卻在街頭發生了這麼強烈的爆炸。很多人議論紛紛,說是恐怖組織的汽車炸彈。如果真是這樣,那別說在全省,就是在全國,都是極其罕見的。
如果興安的出名,是因為一起汽車炸彈,那讓市里領導們情何以堪。
尤其是,爆炸不僅是一次,離現場不遠的公共廁所也炸了,雖然威力小,不被關注,但畢竟是發生了。
不少人有照片和視頻。
社交媒體已經傳的到處都是。
許臘梅覺得臉上無光。
她擔任市公安局長後,還沒有取得突出的業績,但醜聞倒是不少,包括戶籍處的那件案子,內督室從沒有停止跟進的步伐,昨天聽了匯報,背後可能還有大魚,但調查一時受阻。
沒想到,在這之前,先爆出了如此大案。
她示意了一下。
夏子健輕咳一聲,「何書記,嚴市長,事情是這樣的,建設路拐向興盛大道的路口,有一輛小車爆炸起火,當場被炸死的三人,其中一人是爆炸車輛的駕駛員,另有兩人是路邊的行人。受傷二十多人,好在大多是輕傷,重傷兩人,已經得到及時的搶救,脫離了生命危險。在離現場五百米左右的公廁,在相隔十來分鐘之後,也發生了爆炸,目前,兩起爆炸是否有聯繫,還不明確。另外,車輛財產損失……」
「我不想聽這些,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為什麼會爆炸,是有人攜帶了易燃易爆品,還是其他原因?」嚴國志此時並不想聽到所謂的後續處理,他追問的事情的核心,他關心的是會不會還有類似的爆炸發生。
市裡的安全工作會議,是前天召開的。
才兩天時間,就被硬生生打臉。
何召忠悶頭抽菸,煙霧繚繞在他的周圍,把他堆積得近乎隱形。他沒有嚴國志那般憤怒,畢竟安全並不是他主管的工作,甚至今天他都可以找個藉口,不到刑警大隊。但是,興安的發展需要安定和平,這樣的事件一出,對興安的影響是巨大的。在這一點上,他和嚴國志站在同一條戰壕。
「現場勘查的專家正在緊鑼密鼓的工作中,相信很快會有結果。」夏子健道。
正在這時,鄭為之在門口敬禮,報告。
夏子健吁了一口氣,現場勘查的大致結果終於來了。
領導召集會議,他不敢反對,只能關照鄭為之,儘可能早的獲得一些結果,先向領導匯報。
「這是專家?」嚴國志一看進來一位青年,本就拉長的臉,拉得更長了。
鄭為之也算是臨危受命。
他的現場勘查技術有目共睹,但「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印刻在某些人的心底。
年紀大的刑警,再加上鄭為之,就是比較符合領導眼光的組合。
無奈,外派的刑警太多。
留下來的,只有特案組的兩人更為靠譜。
此刻,袁群英還在加班加點工作。他是按時夏子健的吩咐,來到會議現場匯報。
「他的勘查,使得三起積壓了五六年的案件得以偵破。去年,派到大埔派出所,因為他的出色工作,折斷了毒販伸入我國的爪子。」許臘梅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她的話,令嚴國志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各位領導,現場的初步勘查表明,這是兩起炸彈爆炸事件。」
會場嘈雜起來。
爆炸,有多種原因。
比如汽車油箱起火導致爆炸。
比如電動自行車的電池充電時爆炸。
但炸彈爆炸,近幾十年來,都沒有遇到過。
連續的兩起爆炸,給了人不好的聯想,但沒有出結論,終究是保留著希望。
鄭為之的話,讓大家的希望破滅了。
何召忠臉色嚴峻。
嚴國志的手緊緊握著茶杯,手上青筋畢露。他沉聲問道:「你的判斷準確嗎?」
「通過成分檢驗,已經確認了。」
市裡的二把手問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但鄭為之絲毫沒有怯場。現場勘查,就是他的領域,沒有人能夠質疑他的權威。
「是有人搞破壞嗎?」嚴國志繼續問道。
「我覺得不排除這樣的可能。」鄭為之回答,他掃視了一眼,眾人都專注地看著他。
「第一次爆炸的現場,我們找到了一輛電動自行車的殘骸,初步認定,有人將炸彈安置在電動自行車上,在汽車經過的時候,引爆了炸彈。第二次爆炸在附近的公廁,我們通過路程測算,認為死者可能是第一次爆炸的操縱者,在現場勘查中,我們發現死者戴假髮,貼了假鬍子,還發現有替換下來的衣服。這充分證明,死者就是起爆者,他逃到那裡,準備換裝逃脫。之後因為某種原因,他觸發了炸彈,炸死了自己。」
「你覺得他是自殺嗎?」有人輕聲問道。
「如果是自殺,那麼他完全可以死在第一次爆炸的現場,何必大費周章逃離,換衣服,準備逃跑呢?所以,我認為,他是幕後謀劃者所殺,殺他滅口,免得走露了風聲。而幕後策劃者,很可能是鄰國毒梟帕萬。」
「這不可能。帕萬還在鄰國,沒有入境,他怎麼可能遙控他做出這些事。」肖比倫聞言反對。
「我也希望帕萬還在鄰國。」鄭為之看了肖比倫一眼,語氣凝重地說道,「電動自行車上的炸彈,極好地控制了方向,使得駛過的汽車,幾乎炸成碎片。周圍誤殺的行人,只有兩人。這等操控炸彈的手段,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在座的眾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有些事,不想覺得就這樣,細細一想這才發現可怕之處。
通常炸彈爆炸,破壞力是大大小小的圓。
而當時,道路上車輛多,行人多。
如果是普通炸彈,那麼行人死十幾個,還不見得能炸死汽車裡的人,畢竟炸彈不是放在車底,而是在路旁的電動自行車上。如今,炸彈是全力爆發,像是炮彈射向汽車,可見對於殺死車內的人,有多麼志在必得。
「另外,公廁里的炸彈,並沒有起爆器,可見是遠程操控啟動的,那麼只能說明,幕後的人,是要殺人滅口。為什麼要殺人滅口,我認為除了保證幕後者的安全,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們的事還沒有做完。」
可能還要發生……
兩起爆炸,已經驚動領導。
嚴國志控制不住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但是他忘記了,右手一直牢牢地握著茶杯。
嘩啦,茶杯砸成粉碎。
嚴國志的手上滴下血來。
……
一陣忙亂之後,會議繼續。
嚴國志的手上纏著繃帶,臉色陰沉似水。
「有沒有可能,是帕萬故布迷陣。」肖比倫漲紅了臉,終於還是說出了他的觀點。
他始終認為鄭為之太過敏感。
國際刑警的信息和技術,你為什麼就不相信呢?
「邊境卡的太嚴,帕萬無法入境,所以故意搞爆炸,要把邊境的警察吸引回去。」
「我覺得有道理啊,帕萬狡猾的很,聲東擊西就是他的計策。」
「但是,炸彈這麼精妙,除了帕萬,還有其他人會嗎?」
很快,現場的人就分成了兩派,一派贊成肖比倫,另一派贊成鄭為之。
何召忠蹙起了眉頭,不發一言。
嚴國志不停撫摸著受傷的手。
許臘梅用不安的眼神偷瞄著兩人。
「我有些想法要說說。」劉元璽雙眼無神,簡直如同木偶。
師兄,你站出來了。
關鍵時刻,還得看師兄。
肖比倫的信心如發酵的麵粉膨脹起來。
「我支持鄭為之。帕萬已經到了國內,而且就藏身在興安。」劉元璽沉聲說道。
「這不可能。」肖比倫不由自主地發聲。他曾經把國際刑警的證據給劉元璽看過,劉元璽非常認同,因此他才會大膽地把主力部隊派往邊境。
但師兄如今為什麼這麼說?
他什麼時候,站在鄭為之一邊?
「有些事,我可能更有發言權。」
「我是嵩峰九號。帕萬是來殺我的,被炸的那輛,是我的車。車上的人不是我,愛人的車需要保養,所以我們臨時換了一輛車。」劉元璽雙手掩面,泣不成聲。
劉元璽的話,又是驚起了滿場的躁動。
何召忠等人,都不知道嵩峰九號是什麼?
事情久遠,底下的參會者也有很多不知道。
畢竟還是有些人知道。
他們解釋了一番。
眾人這才知道嵩峰九號立下的豐功偉績。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看向劉元璽的眼神,包含了無限的敬重。
都說緝毒警是最危險的警種,九號在事情成功之後的二十年,依然遭受了兩次的暗殺。第一次肖俊偉為了調回劉元璽的兒子,把他的妻子撞傷,幸運的是後來的計劃沒有成功。第二次炸毀了劉元璽的汽車,讓他的妻子死於非命。
可以想見,知道劉元璽沒有死,他們還會有進一步的行動。
這時候,他們看向劉元璽的眼神,除了敬重,還有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