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想方設法
2024-09-02 15:06:17
作者: 一貳得三
「只偷了五枚雷管,值得向肖比倫匯報嗎?」袁群英擔心地問道。他作為旁觀者,早就發現肖比倫看鄭為之是各種不順眼。
也許是因為一山不容二虎。
老邱和周步恆都認為是工人偷了,拿去炸魚的。
路上還丟了一枚,被救援隊撿去了。
如果是楊安平做的,他這麼大張旗鼓,只拿了五枚雷管,說得通嗎?
來的來了,還不多拿幾枚。
所以他對於鄭為之的判斷,也是持懷疑態度。
如果肖比倫也是如此想的呢,他也覺得是工人拿去炸魚,不免又會對鄭為之冷嘲熱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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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這麼多的努力,換來的是領導的質疑,這不是傻嗎?
「被盜的雷管是少,但如果只是把它當作引爆之物呢?我跟你說過,現在有些威力巨大的炸彈,以雷管來引爆,在沒有雷管的時候,它看上去就像是無害的。」鄭為之說道,「肖比倫是公安大學的教授,又去國際刑警進修過,見多識廣。我相信肖比倫會做出正確的判斷,加強被盜雷管的偵察。」
……
刑偵中隊裡。
王建陸回來匯報工作。
此刻辦公室里三人,都聽到了鄭為之打來的電話。
肖比倫敲擊著桌子,似乎陷入了思考中,隔了好一陣,才問道:「建陸組長,你怎麼看?」
「雷管是重要的管制物品,它的用途相當廣泛,即可以進行小型爆破,也可以作為大爆破的起爆點。雷管失竊可不是小事。但目前我們在邊境取得重大突破,同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如果能夠把帕萬抓捕在邊境,就能確保興安市里百萬老百姓的安危。」
袁曉嵐眨巴眨巴眼睛。
王建陸說了什麼嗎?
他分明發表了長篇大論。
王建陸到底說什麼了嗎?從肖比倫的角度看,其實並沒有作出他的判斷。
肖比倫問他怎麼看,應該是希望他來分析利弊,鄭為之所說的這些,值不值得花大力氣去追。
可王建陸呢?
強調了雷管失竊不是小事。更強調了邊境布局非常重要。
話很多,其實什麼意見都沒有給。
態度是左右搖擺。
肖比倫應該是不滿意的。
讓她奇怪的是,肖比倫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笑意。
「建陸組長也覺得邊境上取得了重大突破?」
「是。」王建陸沒有絲毫的遲疑。
「帕萬也知道兩國的國情不一樣。他們在鄰國輕易可以搞到爆炸物,但在我國就不行,所以一定要先把爆炸物帶進來,否則他們人來了,也沒有任何的作用。」肖比倫分析道,「他們一開始出錢請別人來帶,但嘗試了幾次沒有成功,終於不耐煩,讓手下的小弟出馬,依然被我們阻攔在邊境,接下來,你們覺得帕萬會怎麼做?」
他用目光掃視著王建陸和袁曉嵐,意識是大家都要發表意見。
「我覺得可能會動用偷渡路線。」袁曉嵐說道。她在大埔派出所多年,知道邊境線上的偷渡其實很猖獗,但這一次的行動,來了個大掃除,令蛇頭們都縮起頭來,等待時機。
「最近的檢查很嚴,他們應該不敢偷渡。」王建陸坐鎮前線,知道前方檢查的密度,如果始終堅持這樣的密度,蛇頭們是不敢做這些事的。
「如果能夠一直堅持這樣就好了。」袁曉嵐感慨道,但她知道其實並不現實,緊鑼密鼓地查一個月,兩個月,需要調動多少的人力物力,耗費多少的財力。
集中行動一段時間有可能,長期堅持斷然不可能。
蛇頭們偃旗息鼓,也是知道這是普遍規律,撐過這一陣,警力自然會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
「但不排除重賞之下有勇夫。」肖比倫道,「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著被絞死的危險。」
這是馬克思在《資本論》里寫下的名言,肖比倫信手拈來,當真是儒雅有才氣的領導。
袁曉嵐看向他的眼神愈發顯得欽佩。
「如果只是往邊境不停衝擊,你們就小看了帕萬。國際刑警的資料顯示,帕萬這人狡猾無比,我懷疑讓手下斷腿攜帶,只是他的障眼法。」
「你是說……」袁曉嵐掩住了小嘴。難道肖比倫也認為鄭為之的想法是正確的。
那麼,為什麼還要在邊境花那麼大的力氣呢?
「你是說,帕萬會放煙幕彈?」王建陸道。
肖比倫點頭鼓勵。
王建陸繼續說道:「帕萬希望我們在邊境的檢查弱一些,所以有人指揮了國內的楊安平,偷盜雷管,希望能夠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為什麼能找到鑰匙開門,臨走的時候卻不鎖?為什麼在救援隊員前進的道路上遺失雷管?」肖比倫眯著眼說道,「他們這是雙管齊下啊,就怕某一路因為某種原因,沒有傳達訊息到刑警隊。」
「現在他們已經達到了目的,就得我們鬆懈。」王建陸振奮道。
「建陸組長,那我們怎麼辦?」肖比倫沒有作出決斷,而是把機會留給了王建陸。
「一方面讓鄭為之查雷管失竊案,動作越大越好。另一方面,外松內緊,邊境線上等待帕萬自投羅網。」
兩人看想到了一起,不由高興得哈哈大笑。
袁曉嵐有些發懵。她不由嘆氣,肖比倫還是太剛愎了些。如果讓她來選擇,會更尊重鄭為之的判斷,但此時此刻,她不得不違心地笑起來。為了能夠摸到劉元璽的老底,她也是豁出去了。
她偷看了一眼笑得歡暢的王建陸。
她以為王建陸回答不入肖比倫的法眼。豈知這正是王建陸的老到之處。強調兩方面都重要,但把決策權交給領導,領導高興了,自己也不用擔風險。
都是老狐狸,她默默想到。
……
「我早說了,你匯報什麼匯報,除了吃個掛落,對你來說還有什麼好處?」袁群英嘟囔著說道。
五枚雷管被盜,匯報之後小半天過去了,
什麼反應都沒有。
鄭為之,你也算是副組長,可肖比倫壓根沒把你放在眼裡。
「老妹,你就不能少說兩句。」鄭為之也有些懊惱,他以為肖比倫會以工作為重。
之前,不聽自己的分析,也情有可原。畢竟來自國際刑警的消息,帕萬仍在鄰國。
現在,有雷管被盜,有了更進一步的線索,難道你還能視而不見?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他一看,是肖比倫的來電。
「小鄭組長,剛才和建陸組長商量了,雷管被盜的案件,由你負責偵察,最好發動基層派出所和當地民眾,把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袁群英有些愕然。
竟然……肖比倫真的採納了建議。
可是,這鬧得越大越好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是秘密偵察,以免引起老百姓的恐慌麼?
「我們是錯怪肖組長了。」鄭為之說道。
「那我們怎麼查?」
「礦業廠被盜,那些地方山高路遠,不開車是不可能的,應該先從查路上的監控開始。」
……
帕萬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儘管是製造炸彈的高手,但他還是小心謹慎。這事情,不容許你犯任何一丁點的小錯誤。
「這是一枚遙控炸彈,能夠粘貼在車底。」他向眾人展示一枚已經製作完成的炸彈。
「需要有一個人,去把炸彈粘貼在九號的車底。」
炸彈並不大,手上搭件衣服就足以遮掩。
問題是,誰去?
劉元璽的車,一直停在公安局的停車場。
一個不小心,功沒成,人被抓。
「可以讓宋慶德去,他是本地人,公安不會提防他。」劉炳山建議道。
「不行。」楊安平橫了劉炳山一眼,口氣強硬地說道。
「為什麼?」如果是其他人這樣說,劉炳山早就發作了,但對楊安平,他可不敢,只能低聲下氣地問。
「公安門口,監控密布,所以去放了炸藥的人,不能再回來。再說,宋慶德留在這裡,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他那麼膽小怕事,萬一拿了炸彈,去找公安戴罪立功怎麼辦?」
帕萬讚賞地看了一眼楊安平。
聽說他只是某些方面強,沒想到,還是有腦子的。有這樣一個人熟知華國的人,他對於完事之後的脫身而退,多了一份信心。
「誰願意去?」帕萬問道,「去的人,完事之後,直接上車,趕往大埔,按原來的通道回國。」
他掃視了一眼,眾人都在沉默。
有機遇也有風險。
興安承平久了,絕想不到汽車炸彈。
把炸彈粘在車底,看到車子啟動的那一刻,按下起爆器,接著就是完事走人。
首先離開,第一個返回鄰國。
風險呢,是在公安局的停車場安放炸彈,尋找車輛的時刻,可能已經被人鎖定。
另外,按下起爆器,離現場肯定不遠,如果被監控發現,那麼去大埔的路上,可能就已經被抓。
「能不能定時爆炸?放炸彈的人,會更安全一些。」楊安平問道。
眾人的眼睛一亮,望向楊安平的眼神,多了一份佩服。
「定時炸彈沒問題,問題是他那個時間沒上車怎麼辦?機會只有一次。」帕萬沉吟著說道。
公安局的領導,突然有事開會,實屬正常。
若是這個時候爆炸了,警醒了他們,再找下手的機會就難了。
「是不是可以把炸彈安裝在自己的車上,開過去停在他的旁邊。」國外同行常用的方法,把裝有炸彈的汽車停在鬧市區。
「這個方法看似可靠,其實問題很大,一是旁邊沒有空的車位怎麼辦,二是我們沒有車輛,如果用宋慶德的車,藏身地馬上會暴露,如果去偷車,萬一事還沒辦,人先被抓……」楊安平想了想,提出了疑慮。
華國公安查案的快捷,令他心有餘悸。
面面相覷,一籌莫展……
沉默了許久。
「還有一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花狸猶豫了一下。
「你說出來聽聽。」楊安平鼓勵他。
「九號的車,出門之後,會有一個右拐。如果在那時有一輛電動自行車停在路邊,車上安放著炸彈……」
等九號的車經過的時候,起爆炸彈。不明真相的,可能還以為是電瓶自行車起火爆炸,畢竟這個事情,新聞上常看到。
炸死九號,安然脫身。
電瓶車到處都有,車斗里放個炸彈,也無人會注意。
在路上行事,更是免去了進公安局的危險。
楊安平不禁撫掌稱妙。
花狸洋洋得意。
「還有一個問題?」劉炳山小聲道,「就是炸彈的威力……」他不時拿眼偷瞟帕萬,怕他惱火。
「這個你們可以放心。」帕萬自得地笑道,「保證他屍骨無存。」
眾人商量已定,都熱切地看著楊安平,希望他點將點上自己。
楊安平沉吟之後,將目光看向了劉炳山。
劉炳山心臟劇烈跳動。
天下無敵我平哥!
以前還是太年輕,誤解了好人平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