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隱在鬧市

  鄭為之趕到醫院的時候，林嘉蘭已經甦醒過來。

  「嘉蘭，你要嚇死我了！」鄭為之誇張地大喊。

  「阿為哥，你不要逗我笑。」林嘉蘭說，「我現在腦袋還是暈暈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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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暈暈乎乎，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醫生診斷為輕微腦振盪。

  「怎麼回事？」鄭為之看向了果爸果媽。憤怒溢於言表。你們吵你們的，跟嘉蘭有什麼關係。

  果爸一開始是擔心的，但林嘉蘭一醒來，後顧之憂沒有了，男人的那份臉面又占了上風。

  「我是不小心的，但原因你要問她。」他一指果媽。

  果媽瑟縮在一角。

  往日的強勢早已不見蹤影。

  被逼得辦法了，號啕大哭起來，「夏令成，你這個沒良心的，事情的起因還不是你？」

  「你倒是很會反咬一口，你說，你說，我是有情人了，還是養小老婆了，怎麼對你不起。」果爸冷笑著說道，他自問問心無愧，也不怕巫丹把髒水潑過來。

  「如果不是你始終不願意到醫院檢查，我怎麼會被人蠱惑，去找神醫看病。」

  果媽哭著笑著，涕泗橫流。

  鄭為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神醫，是不是名字叫張保仔，說自己是善童教教主。」

  「是他。」

  果媽想起了不堪回首的一幕。

  迷失在神醫的花言巧語下，待到神醫撲上來那一刻，她才警醒，但卻軟綿綿地提不起力氣。

  只能任憑神醫蹂躪一番。

  恢復了力氣後，面對神醫的三次才能有療效之說，她飛也似的逃離，回到家，洗了不止三遍澡。

  她沒有想到，例假沒有來。

  她的心態受到了折磨，暴躁，抑鬱……

  她不停地問自己，到底是神醫的，還是丈夫的……

  最後，僥倖的心理占了上風。

  「草，原來是這樣。虧我還以為你得了什麼孕期綜合症。」果爸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張保仔的案子，公安出了通告，希望受到傷害的女子報案，你沒有去嗎？」

  「我怎麼敢去，怎麼有臉去？」果媽苦笑道。

  「我真是只有那麼一次。」她跪在地上，膝行過來，抱住了夏令成的雙腿，哀泣著。

  她期待地看著果爸，「果果他爸，你原諒我了？」

  「我不是果果他爸。」夏令成的一句話，打破了她的幻想。

  ……

  「最可憐的是夏果！」

  病房裡只剩下兩人的時候，林嘉蘭嘆息道。

  「哎，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不去醫院，偏偏相信那些神醫。」

  現代醫學有了長足的進展，有些症狀，完全可以通過試管嬰兒的方式解決。

  「科學發達了，信邪教的還是很多，總會有人迷戀各種傳說的。」林嘉蘭說道。

  「也不知道這件事的後續會怎麼樣？」

  「兩個人先是貌合神離，獲得學校賠償之後，離婚。」鄭為之言簡意賅。

  看夏令成決絕的神態，鐵了心要離婚。

  「夏果醒來後，馬上遭遇的是第二次打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挺過去。」林嘉蘭嘆息道，「但願這樣的事少一點。」

  林嘉蘭的話提醒了鄭為之。

  他回去之後一查。

  近期五起殺人案，八起自殺案，死者皆為女性，四十到五十之間。這是張保仔案的餘波。

  他並不知道，數天之前，楊安平就發現了端倪。

  「花狸，怎麼你一個人來了。」

  「楊老闆，大部隊一起過來太困難，山哥讓我打頭陣，先要找好落腳的地方。」

  「落腳的地方，我已經找好了，就在這裡。」

  「這裡人員雖然複雜，但房東一舉報，我們就全露餡了吧？」花狸懷疑道。

  一兩人還好，五六個新面孔，難道不會引起懷疑？

  聽山哥說，華國的公安最善於利用底層的老百姓。

  他覺得楊安平已經喪失了理智。

  「不，你不知道這裡的情況。」楊安平笑著說道。

  房東叫宋慶德，他的妻子叫裴敏敏。

  最近，兩人的爭吵明顯增多。

  宋慶德有一股鬱郁之氣，始終得不到化解。

  楊安平請他喝酒，他喝了個爛醉。

  楊安平了解到，當初夫妻倆結婚後多年不孕。裴敏敏聽人說起神醫的事跡，決定去找張保仔治療。

  喜得一子。

  他高興了半輩子。

  哪承想，最近的案件公布，讓不少人看出了端倪。當初神醫的治療，並不是有什麼特效藥物，而是苟且在一起。

  流言紛紛。

  宋慶德不禁懷疑。

  在一次酒後的棍棒交加下，裴敏敏終於承認了這事。

  孩子是別人的。

  更可恨的是，裴敏敏如同嘗到了甜頭般，經常找神醫治療。

  「踏馬的，頭上綠油油了十幾年，真想殺了那個婊 子。」這是宋慶德帶著酒意的話，也是他的真心話。

  「但是宋慶德膽子小，只是說說而已，只要我們挑撥一番，幫助他殺了裴敏敏，他就只能站到我們的船上。」

  「女主人突然消失了，別人不會懷疑嗎？」

  「他兒子在國外，三年五載才回來一次。他老婆是外地的，只要他說是回娘家了，其他人必定相信。」楊安平一個人呆在這裡，也不是在浪費時間，他做了很多的功課。

  「最重要的是，我們只能幫她，最後的動手，要讓他自己動手，手上沾了血，就能把他捆綁在我們的船上。

  你來了，正好幫忙，先把這件事做好，這裡就可以成為我們的基地。

  警察做夢也想不到，我們就大搖大擺地呆在興安市里。」

  楊安平眯著眼睛笑了。

  他是本地人，很容易隱藏。其他人來了，如果沒有合適的據點，很容易被警察發現。

  但有了宋慶德的掩護，神不知鬼不覺。

  ……

  夏子健急匆匆走進會議室。

  他意外地發現，已經退職的老局長楊雲凱也在。

  楊雲凱從領導職務上退了下來，因為還沒有到退休年齡，因此還分管著老幹部等一些比較清閒的工作。

  「楊局好。」他先打了個招呼。又向在座的許臘梅、劉元璽等人問好。

  他的心頭有些疑惑。

  因為參會的人員。

  既然楊局也在，說明要討論的工作，是關心老幹部的生活。

  當然，不是說這些工作不重要，而是公安局一二把手同時出現，有些不同尋常。

  再叫上他，就更奇怪了。

  他負責刑偵業務這一塊，與楊局的工作有些風馬牛不相及。

  儘管有疑惑，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夏局到了，我們今天的會議開始。」許臘梅說道。

  「今天的會議不作記錄。」一直不吭聲的楊雲凱突然說道。

  許臘梅看了一眼，負責記錄的辦公室主任起身走了出去。

  夏子健更奇怪了。

  「今天，接到了國際刑警的通告。鄰國的毒販帕萬已經離開原址，他們分析了獲得的一些線索，認為他應該會進入我國。省公安廳下達指示，要在興安攔截擒獲帕萬。」

  許臘梅把相關的材料讀了一遍。

  帕萬的兇殘讓幾人有些發呆。

  如果帕萬在鬧市區放上一枚炸彈，那會造成多少百姓的傷亡？

  夏子健的心頭升起一陣的寒意。

  好在，帕萬的目的地應該不是興安，興安只是他過路的一站。他有些慶幸地想到。

  「楊局，接下來請您發言。」許臘梅說完，目光轉向楊雲凱。

  她也不明白，楊雲凱召集這幾人開會，出於什麼目的。

  「先要向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楊雲凱把手指向劉元璽。

  夏子健更奇怪了。

  楊局這是怎麼了？

  劉元璽，市公安局訓導員，市局第二把手。

  有什麼好介紹的！

  「多年以前，鄰國的毒販為害甚烈，為了打擊毒販們的囂張氣焰，在國家公安部的指導下，以興安市公安局為主要的參與力量，開展了嵩峰行動，安排了數名臥底潛入毒販組織。」

  「他就是唯一成功了的嵩峰九號。」

  「劉訓導是嵩峰九號？」

  「劉訓導竟然是嵩峰九號！」

  夏子健的心臟劇烈跳動。

  嵩峰行動狠狠打擊了鄰國毒販組織，擊斃了毒販頭目富帕，二號頭目和三號頭目相互不服，分裂為兩個組織，從而使毒販組織一蹶不振，邊境毒品交易大量減少，維護了二十年的安寧。這早已成為市公安局的一個傳說，但根據檔案的記載，參與的人員全部以身殉國。

  沒想到，竟然還有活著的。

  想來，這是為了保護緝毒警本人以及家庭。

  他帶著尊崇的敬意望著劉元璽。

  這個貌不驚人的男子，在自己的印象中，也沒有做出很大的功績。一直以來，自己覺得他只是運氣好，竊據了高位。

  沒想到，他有這麼輝煌的歷史。

  深藏功與名的英雄！

  「小劉，」楊雲凱親切地叫了聲，「接下來你來說說吧。」

  「好的。」劉元璽點頭。

  他把去年妻子遭遇車禍的事情說了一遍。

  「車禍前，我接到了簡訊。」

  「嵩峰9號，你還好嗎？你的妻子、孩子還好嗎？天可憐見，你沒有早早死去，我可以親手送你們上路。知名不具！」劉元璽把簡訊展示了一遍。

  「之後，我妻子發生車禍，肇事者將她送進醫院。並且打電話通知我，那時我以為是一起普通車禍，結果他說『不用謝，嵩峰9號，這只是一個開始……』

  後來，鄭為之抓獲肖俊偉之後，才知道他就是想撞傷我的妻子，吸引我的兒子回來探望，這樣，就能將我們一家都殺死。」

  夏子健倒抽了一口冷氣。

  毒販的兇殘超越了普通人的想像。

  許臘梅和楊雲凱的面色嚴峻。

  「好在，抓獲肖俊偉之後，也抓獲了他的手下胡豺。將他們一網打盡後，他們說肖俊偉為了獨占功勞，並沒有將九號是誰，告訴其他毒販……」

  夏子健長出了一口氣。

  為劉元璽的幸運而高興。

  他記得相關的卷宗中，並沒有出現九號這一個名詞。

  「有關九號內容的審訊是我和小劉兩個人完成的，沒有其他人參與，也沒有任何的記錄。他們這些人都是以販毒罪判處死刑的。」楊雲凱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動解釋。

  夏子健的臉上綻開了笑容。

  從此風平浪靜。

  老天有眼，好人得好報。

  「但是，最近我又收到了郵件，內容是『九號，有些事要找你聊聊，知名不具。』」

  熟悉的知名不具。

  熟悉的套路，只不過把簡訊改為郵件。

  「後來又收到了一些郵件，我覺得他們已經鎖定我了，報復行動可能在近期開始。結合上級指示，帕萬離開原址，我覺得，帕萬的目的地就是興安，目標應該就是我。」

  劉元璽的話如石破天驚。

  夏子健的手一抖，茶杯里的水灑在桌面上。

  許臘梅的眉頭蹙起，緊張而嚴肅。

  楊雲凱的拳頭緊緊地攥著。

  「他們為什麼又盯上了劉訓導？不是說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靜默了好一會兒，夏子健才問道。

  「有可能是其他渠道泄露，也有可能是鄭為之，他也是僅有的知情者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