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毫無頭緒

  但是，是誰舉報的？

  他更願意相信是楊安平。但楊安平作為外來戶，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呢？

  除非有人與他有著密切的聯繫。

  

  如果這樣的話，抓捕楊安平的行動就更難了。

  如今抓捕楊安平已經不只是渭山縣刑警隊的事，市刑偵中隊已經介入。

  孫達斌抽調了精幹的力量，在全市範圍內發布了通緝令，勢必要在楊安平潛逃出國前，將他抓住。

  要相信刑偵中隊的同事，自己這方面也要做好防範。鄭為之想道。但他做夢都想不到，始作俑者，是都豪。

  他們夫妻倆毫無真憑實據的胡亂舉報，正好與韓萬森落馬的事撞在一起。

  其他人慌亂的主動將錢上交，讓鄭光金進入了紀監人員的視線。

  無巧不成書。

  都豪也想不到，他的舉報卻反過來幫了鄭光金。

  同樣還想不到的，還有劉炳山。

  他正躺在情人的懷裡，向她吹噓，「楊安平這個夯貨，一點腦子都沒有，以為攀上了猜大小姐，就攀上了高枝，這不，一下子被踢到華國去辦事。那邊，你以為好辦事的，公安的眼睛都像銅鈴一樣，稍微有點差錯，就得被抓。

  他倒霉，連累得手下都倒霉。我聽說他的手下已經被抓了個七七八八，剩下他一個人，能不能逃回來也難說。

  當初，還想騎在我的頭上。還好我見機快，不與他計較，你看，誰拼得過誰，最終留下來快活的是老子，出去找死的是他。」

  情人奉承了他幾句。

  他立刻充滿了力量。

  正在努力的時候，接到了電話。

  「你帶幾個人，帶著帕萬去華國，聽楊安平的指令辦事。」冷冷的聲音傳來。

  劉炳山一下子漲紅了臉，軟得像癱爛泥。

  帕萬要去，那可是要搞大事。

  跟著倒霉鬼楊安平，豈不是說自己也要栽跟頭……

  怎麼就選上自己了？！

  劉炳山欲哭無淚。

  ……

  「組座，您可真是稀客。」看到鄭為之，袁群英不免有些冷嘲熱諷。

  鄭為之臉一紅。

  確實，其他的事情比較多，花在特案組上的事情就少了。

  「來，我們開個會，來講講都婧被殺案的線索。」當領導就是好，不清楚情況的時候，召集起來開個會，聽大家說說，就能重回掌握。

  「小豬啊，你可不能學那些官僚習氣，有事開會，沒事開會，會議中來，會議中去，這對於偵破案件，可於事無補。」袁群英嘮嘮叨叨地說著。

  話雖如此，他還是乖乖地坐了下來。

  袁曉嵐看了眼這個話嘮，「老妹，你是不是又不想跟組長幹活了。」

  袁群英曾經抱怨，但凡有好事，鄭為之都不帶著他。總之是他白忙活，鄭為之有功績，所以發誓以後要緊跟組座步伐。

  這也成了組裡笑點之一。

  「除了不跟豬座上廁所，其他都跟。」袁群英又隱隱提起了鄭為之的梗點。

  說上廁所，回來滿嘴的油。

  「你再說，再說我要打你了啊！」鄭為之氣極。

  一語不慎，落下病根。

  袁曉嵐捂著嘴笑。

  看兩人吵鬧似乎很有意思，但更令他高興的是，似乎摸到了九號的影子。

  許立新按她的指揮，發出了無數的郵件。

  「九號，有些事要聊聊，知名不具。」

  收到了三封回信。

  「什麼情況？」來自市民宗局副局長柳會山。

  「你是不是發錯了郵箱？」來自市公安局辦公室副主任牛征科。

  「你是誰，想幹什麼？」來自市公安局訓導員劉元璽。

  這就是心理戰術。

  就像故老相傳的故事，十人中有一人是小偷，捕快說進入一個黑暗的所在，摸一把鍾，鍾神會在小偷的手上留下印跡。出來之後，小偷很得意，他沒有摸鐘。而捕快馬上就斷定他是小偷，因為只有他的手心是白的，其他人都是黑色。

  對於明顯發錯的郵件，大部分人的反應是置之不理。但心裡發虛的人呢？

  所以極大的可能，九號就是三人中的一位。

  人逢喜事，精神爽。

  ……

  終於到坐下來正經分析案情的時候。

  魏雲輝捲入了另一樁案件，他的嫌疑被排除了。

  「我覺得有可得是她的同學所為。」袁群英說道。

  「同學，什麼同學，小學，初中，技校？」

  「當然是遠程班的同學。」袁群英理所當然地說道，「都婧人長得漂亮，在遠程班上課的時候，有班裡的同學看上她，於是一直想辦法騷擾她，但都婧不理睬他。這一天晚上，他提出與都婧約會，卻被都婧諷刺了幾句，拒絕了他的約會。於是他惱羞成怒，在都婧回去的路上，攔住了都婧。都婧不從，要大聲喊叫，他在慌亂中把都婧殺了。」

  分析完，袁群英洋洋得意，一副你們快來誇我的表情。

  「這麼說，你已經鎖定嫌疑人了？」鄭為之笑了。

  「嫌疑人不就在班級里，排查一下就知道了。」袁群英回答，他總覺得鄭為之的笑不懷好意。

  「老妹啊老妹，當刑警可真是委屈了你。」袁曉嵐也笑了。

  「小妹，你也覺得我分析沒錯啊！」袁群英很高興，「憑我的本事，當個普通刑警當然是委屈了，怎麼的也得是副中隊長……當然組長麼，已經榮升中隊長了。」他看了看鄭為之的神色，小心地補充道。

  「老妹，曉嵐是說你應該寫小說，不想當小說家的刑警不是好司機。」

  袁曉嵐笑得眉眼彎彎，「是哦，老妹小說家，一寫必火。」

  「你們兩個，都沒個正形，還是快分析遠程班的同學，看看哪個才是兇手。」

  「我問你，都婧有多少情人？」

  「肯定不止一個。」袁群英瓮聲瓮氣地答道。

  「她像是那麼堅決的人嗎？」

  「那也得看人的吧，她總不能人盡可夫。」袁群英不服氣地說道。

  「好吧，假設她堅貞不屈，那麼她大聲喊叫之後，被同學慌亂中錯手殺死了……那人家割她腦袋，掛在樹枝上幹什麼？」

  鄭為之又發起了犀利的反擊。

  「組長，你是說……」袁曉嵐眼睛一亮，也許應該順著這個線索查下去。

  「要割下她的頭，除了邪教的一些儀式，還有可能兇手見她恨極，殺了她還不解恨，再把她的頭割下來。」鄭為之說道，「你覺得同班同學會產生這麼深的矛盾嗎，尤其他們還是遠程班，一周也就見到兩次，見到的時候，也大都在上課。」

  「那她的同學，就不能在其他事情上結仇？」袁群英還是不服氣，「說不定遠程班有同學，以前是認識的，還因為某些事情，結下了很大的仇怨……都婧能和人家結什麼仇呢？不會是……搶男人吧？」

  他一拍大腿，這樣說的話，遠程班的女同學都有可能。知道她下課的時間，知道她回去的路，再叫上個男人，在路上伏擊她。最後，為了解恨，把她的頭割了下來。

  鄭為之和袁曉嵐對視了一眼。

  袁群英的分析，雖然不是很靠譜，倒也是提出了一個新的猜想。以前的專案組辦案，也想到了同班同學的可能，把十三個同學裡面的六位男同學查了個底朝天，最後都一一排除。而那些女同學，卻沒有好好查下去。

  「袁哥，真有你的，這個線索可以扎一紮。」

  他們翻出了案卷，除了都婧，還有六位女同學。

  「這六人，我和曉嵐一起去走訪一下吧。」袁群英主動請纓。

  「好。」鄭為之簡潔答道。

  ……

  慢悠悠過了兩天，似乎是風平浪靜。

  林嘉蘭的暑假已經到了尾聲，學校里張羅著一系列的開學會議。

  鄭光金的事，被按下了暫停鍵。沒說他有事，也不說他沒事。每天上班，只是點卯，啥事情都沒有。據說紀監部門還在追查其他線索。鄭光金自己倒是淡定的很。他一改往常，下班就回家，還做起了晚飯。

  「爸，你這菜炒得……」鄭為之正想吐槽。

  手背上被朱巧麗敲了一筷子。

  都泛起了紅印。

  鄭為之苦著臉，呼呼地吹了兩口氣。

  「呵呵，老爸是真厲害，千年不炒菜，一炒菜就是大廚級別。」心裡暗道，是黑暗料理大廚。

  太淡還好，蘸點辣醬啥的，也就對付過去了。太咸就難辦，總不能在白開水裡涮涮。

  炒個青菜少放油，燒個肥肉還多加油……

  槽點太多，來不及說。

  偏偏老兩口甘之如飴。

  他是不知道朱巧麗的心思，難得家裡的男人肯做飯做菜，你東挑剔西挑剔的，他的熱情沒了，手一甩，你們做得好吃，你們做……

  才幸福了兩天，那怎麼行。

  再怎麼樣，都要說好吃，讓他甘心做牛馬。

  至於炒菜這事，不都是練手練出來的。

  鄭為之越吃越不想吃。

  電話鈴響了。

  「鄭警官嗎？」

  「我是。」

  「我是邱昌龍，已經回興安了，想起你上次說要找我聊聊。」

  「哦，哦，你現在在哪？」鄭為之急不可耐地問道。

  「我在家。」

  「那你等我，我馬上過來。」他沒等邱昌龍的回話，迅捷地掛斷電話。

  邱昌龍愣了，啥情況，這麼急。

  「爸媽，我要出去辦點事。你們慢慢吃。」

  「什麼事，這麼急，不能吃完再走。」朱巧麗蹙著眉頭，看著他碗裡的飯。

  媽啊，飯都是夾生的，您就嘗不出來嗎？

  鄭為之只敢在心裡吐槽。

  「我吃飽了。」他特地去再三漱口，總算解救了麻木的舌頭。

  他吐了吐舌頭，媽呀，以後還是常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