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認定你

  鄭為之看到審訊室里的林嘉蘭。

  林嘉蘭正委屈的掉淚。

  雖然很難熬，但她知道，不是自己做的事情，堅決不承認。

  她看到了鄭為之，就覺得找到了主心骨，惶惑焦急不安害怕的情緒全都不翼而飛。

  不管什麼事，都難不倒阿為哥。

  從小形成的信念是如此的牢固，以至於她一看到鄭為之的出現，就知道自己的事情算是解決了。

  她一頭撞在鄭為之的懷裡，死死地抱住不肯鬆手。

  

  淚水都擦在鄭為之的身上。

  口中喃喃自語，「阿為哥，今生我就認定你。」

  「嘉蘭，你都瘦了。」鄭為之的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他很是心疼。林嘉蘭的臉形都似乎小了一圈。

  「我沒事。」林嘉蘭破涕為笑。

  「你怎麼一個人跑酒吧去了？」鄭為之並沒有質問的意思，但他知道林嘉蘭是不喜歡去酒吧的。

  林嘉蘭卻是迅速又認真地回答。

  「司雪瑞給了我一張照片，是長頭髮的音樂人，所以我想……」她想起上次為了找線索去酒吧，曾經被鄭為之批鬥。

  她乾脆亮出了照片。

  心想，阿為哥，我不是找藉口，是真有這事。

  鄭為之的目光如同利劍一般直視林嘉蘭。

  林嘉蘭芳心惴惴。

  「阿為哥，我知道保護自己的。」她以為鄭為之又要批評自己。

  「嘉蘭，你真是我的福星。」鄭為之高興地雙手懷抱，又迅捷改變為屈肘收臂。

  好險，差點把林嘉蘭給抱了起來。

  他實在是太高興了。

  照片裡的人，正是郝仁。

  鄭為之看到照片之後，當即找到了司雪瑞詢問。

  司雪瑞說，他的名字叫好好先生。

  搞音樂的，很多會給自己起一些奇怪的藝名。

  好好先生，她一聽就記住了。

  至於更多的信息，她就不知道了，可能那幾個樂隊成員會知道。她點著照片裡的人說道，「這是詩詩，他叫金棒……」

  鄭為之聽得直皺眉。

  一聽都不是正經名字。

  好在這些人都經常出入夜澀酒吧，不難找到。

  他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林嘉蘭，心裡猶豫著，是先送她回去，明天再找樂隊成員，還是讓她自己回去，馬上找樂隊成員。

  找樂隊成員，還得是晚上。

  這一拖，一天就過了。

  他的願望，要把郝仁抓捕歸案。但一直以來的毫無進展，讓他的心頭有些放鬆。如今有了線索，就產生了一種很急迫的想法。

  很自然的心態。

  沒新車的時候無所謂，但付了定金就想急著到手。

  他看看柔弱的林嘉蘭，終究不忍。

  林嘉蘭看他沒有說話，以為他還在想劉興國的案子，柔聲說道：「其實也不能怪他們，我確實推過劉興國，在他衣服上留下了指紋。」

  「你倒是好，都這樣了，還都能替別人著想。」

  林嘉蘭受了這麼大委屈，還能為別人說話，真不枉他父親給她起名嘉蘭。

  如果換成徐莎莎，還不早叫囂著賠錢賠錢……

  如果換成樂樂，她的尖牙利齒……

  陡然心裡一痛。

  樂樂就像是他身上久久不能癒合的傷口。

  「可是，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善良。」鄭為之板著臉說道。人善被人欺，做人不能想著欺負別人，但一點鋒芒都沒有，也不是好事。

  林嘉蘭吐了吐舌頭。

  「我送你回去吧。」

  「家裡沒人，我害怕。」林嘉蘭拉著鄭為之的手，用很無助的眼神看著他。

  劉興國死在小區外，父母都不在家，她又被拘起來審訊。換個神經大條的人都受不了，何況林嘉蘭這樣從小嬌生慣養的女孩子。

  「那到我家住一晚吧。」

  反正家裡有林嘉蘭的房間。所以鄭為之才很隨意地說道。話出口，他才想起不對。

  父母都不在家。

  如果林嘉蘭問起來，知道他們都被紀監找去談話，會不會更是著急。

  她今天已經承受了那麼多打擊。

  「還是去你家吧！今晚我陪你好了。」他改口道。

  林嘉蘭面色一紅，有些扭扭捏捏，像小媳婦似的跟在鄭為之的身後。

  阿為哥可從來沒在自己家住過。

  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她偷眼看著鄭為之。

  心頭似被小鹿撞過。

  ……

  「你們倆去，我在這裡監視。」楊安平吩咐道。

  今晚必須要動手。

  小區的圍牆有破損，常有行人出入。這是也楊安平打探好的地方，但不知怎麼的，物業似乎要去修理，已經草草地攔了起來，擺放了一些修理工具。

  等他們修理好，再動手必然會難上很多。陌生的汽車要登記，進出大門會被監控拍到。

  圍牆破了很久，沒人想到修理，但劉興國的事情一發生，修理也立刻提上日程。

  一個微小的變化，總會帶來其他的變化。

  「對付一個女子，你們倆不會失手吧？」楊安平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楊老闆，你放心。」阿勇拍拍自己的胸脯。

  他和毛毛兩人，越過了這些簡單障礙。

  已經後半夜，小區里除了幾盞昏黃的燈光，鬼影都不見一個。

  毛毛把黑巾蒙到臉上。

  被阿勇當頭一個爆栗，「你傻啊，保安巡邏看到，還不直接要來逮你。」

  毛毛委屈地把黑巾拉了下來。

  轉念一想，不帶黑巾，保安如果撞到，看到兩人鬼鬼祟祟，後半夜出動，不一樣來追問。

  可是他不敢反駁阿勇。

  阿勇壯實，他打不過，這是其一。真正讓他害怕，阿勇可是殺過人的。那種視人命為草芥的戾氣，會通過他陰冷的眸子散發出來。

  ……

  林嘉蘭躺在床上。

  她有點睡不著。

  「哎，就怕他把生米煮成熟飯了，要是煮成了熟飯，我這個當媽的，總得盯著他，把事情扛下來吧。」

  朱巧麗的話，似乎還在她的耳邊迴響。

  家裡，只有她和他。

  生米怎麼煮成熟飯呢？

  空調在枯燥地運行著，似乎在嘲笑她的無能。

  要不，把插頭拔了，就說空調壞了，自己去客廳擠沙發。

  不行，不行，要是被他一眼看出來……林嘉蘭害羞地掩住了自己的面頰。

  她打開手機里的一本小說。

  突然間的電閃雷鳴……女主一躍跳入了男主的懷抱，把頭深埋在他的胸前……好怕怕……

  林嘉蘭一陣惡寒。

  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問題是，鄭為之知道她從小就不怕啊！

  要不要說來了一個鬼呢？

  她輕手輕腳到門口，檢查了一下……

  嗯，門……沒有鎖上。

  可是，阿為哥他不知道啊。

  要不，把門虛掩著……這……也太露骨，太害羞了吧？

  林嘉蘭背靠著門，雙手掩面。

  背部傳來的動靜，門鎖在輕輕地轉動。

  阿為哥。

  她在心底驚呼。

  喜悅在一瞬間炸開，思想似乎成了一隻快樂的蝴蝶。腦袋有些酥麻，反而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

  門被推了推。

  門外的人並沒有想到輕推之下，竟然沒能動彈，似乎裡面還有一根插銷一般。

  他稍稍用力，還是沒開。

  林嘉蘭閃在一旁。她覺得適當的矜持已經足夠。

  門外。

  阿勇鄙視地拉開毛毛。

  尼瑪，一道沒鎖上的門都推不開。你來是幹什麼的，只吃飯不幹活的嗎？

  擰開門鎖，輕輕的，像貓的腳步。

  肩膀用力，向裡面一頂。頃刻間爆發熊的力量。

  撞開門之後，撲到床上，直接制住林嘉蘭，壓住她的嘴巴，不讓她呼喊。

  每一個步驟，他都細細地打算過。

  像是一頭黑熊，以雷霆萬均之勢，撞開了門。

  尼瑪……什麼情況？

  他踉踉蹌蹌，一時收腳不住，撞向了門對面的窗戶。

  咚，一頭撞在玻璃上。

  玻璃結實，但還是被撞成了蜘蛛網。

  他有些暈暈乎乎。

  毛毛你特馬的演什麼戲，等會看我怎麼修理你。他一邊憤憤地想著，一邊暈頭轉向地尋找床的位置，猛地撲了上去。

  特馬的，怎麼又是撲空……

  林嘉蘭驚呆了。

  阿為哥，

  要不要那麼兇猛！

  待看到了毛毛的身影，才驚覺不對。

  高亢地喊叫起來。

  鄭為之被驚醒，他有些心力交瘁，所以睡得沉了一些。而林嘉蘭家裡只有她一個人，也是楊老闆反覆確認的結果。

  在客廳，竟然兩相錯過。

  這時候，毛毛打開了燈。

  阿勇撲在床上，有些傻楞。

  毛毛攔在門口。

  鄭為之狠狠一腳踹在毛毛的腰眼處。毛毛跌跌撞撞沖向窗戶，好不容易才用雙手止住勢頭。

  他痛苦地揉著腰。

  特馬的，為什麼受傷的總是自己。

  阿勇見勢不妙，在床上一滾，掏出匕首，抵住了林嘉蘭的脖子。

  「鄭為之，你不要過來，你過來，我就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