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禍不單行

  「你父親受賄？」袁群英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的。」鄭為之斷然否認。

  前一刻在台上講清廉，後一刻被紀監部門帶走調查，這樣的人並不是沒有。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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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是裝給外人看的。

  操行品德，還能瞞得過家裡人不成。

  「我父親受賄，錢卻不是在他的辦公室，而是在我母親的辦公室，這不是天大的疑點嗎？」鄭為之反問道。

  「確實。」袁群英贊同地點頭，「那紀監部門不認為這是疑點嗎？」

  「組長你別著急，也許紀監部門還沒有調查清楚。」袁曉嵐勸慰道。

  「我著急的不是這個，受賄不受賄，終究是能夠水落石出的。」鄭為之蹙起眉頭，「我懷疑那個發郵件的人，終於還是下手了。」

  「不是。」袁曉嵐話一出口，才覺得自己失言。

  她很是苦惱。

  調查九號的事沒有進展。

  發郵件威脅也沒有用處，鄭為之以為是鄰國的毒販所為，就是不搭理。

  她還能怎麼樣，還真的對他下手不成？

  上次靈機一動，自己也收到郵件，總算有了公開與鄭為之談論九號的理由，但鄭為之口風緊得很，半點消息都沒泄漏。

  她看到鄭為之的目光直射過來，趕緊救場，「我覺得是楊安平的可能性大。」

  「是楊安平嗎，他還能給組長家送錢啊！」袁群英隨口說道。

  「我覺得楊安平的可能性不大。」鄭為之分析道，「楊安平畢竟不是興安市里人，他怎麼就知道我父親是領導呢，即使知道這一點，他又怎麼知道我母親的辦公室呢？還是那個發郵件的可能性大，他像是隱在暗處的毒蛇，之前發了兩封郵件，沒有了動靜，原來是在偷偷調查。」

  袁曉嵐呆了呆。

  鄭為之怎麼就認準是那個發郵件的。

  以前沒查出來，是鄭為之不重視。如今發狠了去查，憑鄭為之的本事，還真有可能被他查出來。

  她有些焦急。

  「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不管是楊安平，還是那個發郵件的，他們的目標是知道九號是誰。把組長的父親送進去坐牢，有什麼用？他們還是不知道九號是誰。」

  他們真選擇這麼做，也應該是把相關證據發給鄭為之，威脅他不說出九號，就去告發。

  明顯程序不對。

  「曉嵐說的也是，難道……」袁群英突然住口，沒有再說下去。

  他想說的是，難道真的是受賄。

  鄭為之知道他的想法。他搖搖頭，不可能的，父親不會受賄。

  搖頭，似乎是為了堅定信心。

  他的心底也有止不住的動搖。

  他想到了樂樂的父母，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們這麼多年的夫妻，仍然相互陌生。

  難道自己的父親，也有自己所不知的一面。

  袁曉嵐嘆氣，「不管怎麼樣，相信紀監部門會有正確判斷。」

  「我要去見見父親，看看他怎麼說。」鄭為之說道。

  正準備動身，電話又響了。

  「阿為哥，阿為哥，他們冤枉我是殺人犯……」林嘉蘭在電話里說道。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怎麼會同時出事？」鄭為之的拳頭捏得緊緊的，狠狠一拳捶在桌子上，「一定是發郵件的人動的手。這就是他的風格，先動手，再發郵件威脅，如果還是不搭理，他就會有更多的手段。」

  袁曉嵐目瞪口呆。

  不僅是因為林嘉蘭成了犯罪嫌疑人，還因為鄭為之認定了她才是幕後的操縱者。

  他父親出事，好不容易才勸導他不往郵件的方向追查，怎麼的，林嘉蘭也出事了，又把他的想法拉回來。

  難道，真的有人操縱。

  如果真有幕後操縱者，那也應該是楊安平。

  不過，能不能借著這事火中取栗？袁曉嵐陷入了沉思中。

  「小豬，沉住氣，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慌亂。」袁群英勸解道。

  鄭為之深呼吸，努力平復緊張的情緒。

  袁群英說得對。

  但是他做不到。

  他如坐針氈，站起來又坐下。

  在這個時候，他能夠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平靜，平靜。」袁群英雙手向下壓，好像這個動作可以幫助鄭為之似的。

  「不見得有人操縱，有可能只是意外。」袁群英明白鄭為之焦慮的根源，不是怕這些事情本身，而是怕這些事都有幕後的操縱者。

  如果有操縱者，不達到目的是不罷休的，下次，不知道還會出什麼事？

  袁群英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群英，小帥被車撞了。」電話里，傳來的是洪秋香的哭音。

  「什麼？！」袁群英一蹦有三丈高。

  平靜——那是說給別人聽的。

  他急匆匆跑向門口，想起手機還在桌子上。

  他又急匆匆跑回來，才看到手機好好的在自己的手裡。

  再次出門，終於想到是要拿車鑰匙……

  袁曉嵐攔住了他。

  「袁哥，小帥在哪個醫院？」

  「對啊，小帥在哪個醫院呢？」他是著急的忘記了問，洪秋香也是緊張的忘記了說。

  「袁哥，平靜，平靜。」輪到袁曉嵐安慰袁群英，「你這樣的狀態開車容易出事。有醫生呢，你早去幾分鐘也沒有用。」

  袁群英一把撥開她，一邊向外跑，一邊說道，「現在我也相信組長說的，這些事是有幕後操縱者的。」

  接二連三出事，不帶這麼巧的。

  楊安平利用過王玉鴦，很可能故計重施。

  當然，發郵件的人，也有可能。暗戳戳在背後搞事情。

  「要是抓到發郵件的人，我就扒了他的皮。」袁群英惡狠狠的話，從遠處傳來。

  袁曉嵐怔住。

  似乎，事情搞大了。

  鄭為之終於能夠坐定。父親那裡，現在去了也見不到人。反而是林嘉蘭的案件，是刑偵中隊偵破的，可以先去了解事情的真相。

  至於幕後操縱者，現在想得多也沒有用，他在暗處，自己只能見招拆招。

  「我陪你去。」袁曉嵐說道。

  「好。」鄭為之也沒有客氣，這個時候，他確實也需要有人一起商量。

  現場是在林嘉蘭住的小區外。

  一大塊的草坪被圈了起來。

  「死的居然是他？」鄭為之看到了屍體，才發現此人自己也認識。

  「是誰？」

  「劉興國。是嘉蘭班上一位學生的家長。」

  現場勘查正有條不紊地開展著。

  鄭為之拉住一名矮個子的刑警，他是張朝書。

  「朝書，是什麼情況？」

  「死者叫劉興國，目前有嫌疑人一名，是死者兒子的班主任，名字叫林嘉蘭。」張朝書顯然不知道林嘉蘭與鄭為之的關係。

  「怎麼這麼快就鎖定了嫌疑人？」

  現場勘查還在進行中，犯罪嫌疑人已經鎖定，這效率，快的有點驚人。

  「保安說看到這人經常來，找的人叫林嘉蘭。他說還看到他們爭吵過，似乎死者在向林嘉蘭索要錢財。」

  「林嘉蘭是我妹妹。」鄭為之說道。

  「啊！」張朝書眼神怪異。

  「哦，是我媽認的乾女兒。」鄭為之解釋道，「劉興國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他兒子在學校開運動會的時候摔傷了，好像是骨折，醫療費用有不少，他認為是學校里出事，就要學校負責，就索要了高額的賠償，這件事後來經過調解，應該已經結束了，怎麼劉興國還要追到林嘉蘭住的地方來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林嘉蘭目前也只是嫌疑人，調查清楚不是她，我們會很快放人。」張朝書說道。

  「我能見見她嗎？」

  「很抱歉，目前不能。」張朝書帶著歉意說道。

  「那我去旁觀一下你們的訊問吧。」袁曉嵐說道。

  張朝書沉默了半晌。

  防著鄭為之，是有道理的，親屬要迴避。

  防著袁曉嵐，沒道理啊，她畢竟是刑偵中隊的一員。

  有點說不出口。

  但是，

  他掃了一眼並肩站立的兩人。

  讓袁曉嵐進去，還不是等於鄭為之進去。

  思來想去，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

  ……

  「嘉蘭怎麼說？」

  「她說自己沒有殺人。但當天晚上她在家裡睡覺，父母參加學校組織的療養團外出了，沒人替她作證。她說，劉興國經常來小區找她，是事實。劉興國拿到了學校的賠償款之後，貪心不足，又想要學校賠償，但是學校的校長很硬氣，不答應給他錢，他沒有辦法，就騷擾林嘉蘭，希望從林嘉蘭這邊找到突破口，這才有多次到小區外的情況，除此之外，在暑假前，劉興國也經常到學校的門口，威脅林嘉蘭。雙方在小區外有過衝突，但只是言語上的，林嘉蘭並沒有動過手。至於劉興國，一看就是吸毒壞了身子，也不敢向林嘉蘭動手。

  還有，警方這邊追查到，前天晚上，在夜澀酒吧，林嘉蘭與劉興國有衝突。所以，警方猜測，劉興國想要報復，跟蹤林嘉蘭到了小區外，卻反而被林嘉蘭殺死。」

  「猜測，這個猜測有依據嗎？」

  「監控中找到了劉興國跟著林嘉蘭的視頻。」袁曉嵐說道，「不過劉興國死亡的地方，是監控的死角，看來罪犯對小區及周邊的監控很熟悉。」

  鄭為之不滿地掃了她一眼。

  「看看林嘉蘭進出小區的監控，不就可以排除她的嫌疑。」

  「可是小區的圍牆有破損，可以讓人走近路，林嘉蘭也承認多次通過這時進出小區。」

  「草……」鄭為之拍著腦門，「劉興國跟著林嘉蘭，會不會有人跟著劉興國……」

  「你是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袁曉嵐的反應很快，「如果真有這隻黃雀，那可能性最大的，還是在酒吧里。」

  「你能搞到酒吧里的監控錄像嗎？」

  「這個簡單。」袁曉嵐奇怪地看了一眼鄭為之，涉及到了自己人，他的智商也在無限下降，「酒吧里就有啊，警方拷貝了一份，原來的又不會刪除。」

  鄭為之一拍腦袋。

  哎，這麼簡單的事，怎麼就沒想明白。

  到夜澀酒吧，他沒費多少言語，也把視頻拷貝了一份。

  回來的路上，他經袁群英打了個電話。

  「小帥還好嗎？」

  「草，被這個婆娘氣死。」袁群英大大咧咧地說道，「小帥是被車撞了，不過就是膝蓋擦破了點皮的事，車主不放心，帶他去醫院檢查，有沒有內傷，結果這個瘋婆娘一在電話里聽到被車撞，就像瘋了一樣，也不問個清楚明白。」

  「什麼，你叫誰瘋婆娘……」電話傳來某些動聽的聲音，似乎是某人在享受如來神掌的快樂。

  鄭為之撲哧笑了起來。

  洪秋香的大巴掌……呵呵……老妹你可有得受。

  沒一會兒，電話里又響了起來，「組長，我反正已經請假了，這半天就陪老婆兒子了。」

  袁曉嵐鬆了口氣。

  幕後操縱者之說，可以不攻自破。

  「幕後操縱者，會不會就隱身在酒吧里？」鄭為之在電腦上打開視頻的時候說道。

  袁曉嵐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