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加班

  翌日，鄭為之在培訓班上課。

  袁曉嵐坐在最後，左手托腮，看著鄭為之上課。

  鄭為之穿著警務常服，衣服貼在身上，現出了胸肌的輪廓。

  不僅帥氣，而且為人正直……真是不錯的……可惜自己的家庭是個挺大的拖累。

  「各位學員，這是一起突發的案件，對於見慣生死的刑警來說，這可能只是一件小事，但是，破案沒有大小之分。分析案情，學習提高更不是只有殺人案才能直到相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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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場白之後，他先把有關的情況詳細地解說了一遍。

  「各位學員，接下來我們分小組討論，四到六人一組，可以自由組合。討論的主題，是尋找破案的方向。」

  鄭為之一說完，課堂頓時嘈雜起來。

  怎麼鄭為之當教官也能想出那麼多的花招。什麼分小組討論，不就是集思廣益，幫他尋找破案線索嗎？

  這傢伙鬼得很，那天說的九號到底姓什麼呢？牛、劉、柳……發音相近的還有留姓、鈕姓、紐姓，不過後者比較少見。

  怎麼把他心底的秘密挖出來呢？

  袁曉嵐正顧自想著。

  她把右手伸出來，拇指食指打開成了槍形，瞄準了鄭為之。

  輕輕「砰」了一聲。

  「這位同學，有點面生，你是新來的嗎？」一名男學員問道。他沒有見過袁曉嵐，以為她之前因為有事耽擱了，到現在才來報到。

  「你是新來的，應該不知道鄭教官吧，你別小看他，他看著年輕，年紀和我們差不多，其實很厲害的。」

  男生顯然誤會了袁曉嵐的動作，以為她看不起鄭為之。

  「哦，他有多厲害？」袁曉嵐故意問道。沒事的時候，多聽聽他的事也挺愉悅的。

  「他，上次就憑別人說的線索，就把案件給破了，還找出了幕後的謀劃者。」男生驕傲地說道，「我們加個微訊號碼，下次我跟你好好說說。」

  男生看袁曉嵐長得漂亮，靈機一動，就開始要加她的微訊。

  旁邊的男生看著著急，馬上說道：「這位同學，你加入我們這一組吧，我們目前有五人，再加一個也沒有超過要求。」

  「你來得晚，缺課多，我們組裡的同學可以輪流輔導。鄭教官的神奇事跡，我們也知道不少。」

  班裡也有女學員，可是為數不多的女學員抱團得厲害。

  基本都是純男生組合。

  若是給組裡拉來一位美女，肯定會羨慕死一群光棍。

  對於自己的組員嘛，也可以雨露均沾，不至於被加了微訊的小子獨占鰲頭。

  袁曉嵐笑意吟吟。

  「曉嵐，你怎麼也來了。」呂永明也發現了袁曉嵐，「你來看我們的嗎，我和余友文坐在前面。」

  呂永明很高興。

  那幾位學員很喪氣。

  「我是跟鄭教官一起辦案的。」袁曉嵐說道，「我還是跟她們幾個一組吧。」

  她一眼就看到了女生組。

  組裡有一位水汪汪……哦，不，是汪水凝同學。

  呂永明看她走往女生那一組，眼神有些無奈。明知道兩人的距離很遠，但有些想法總是捨棄不了。

  「她是誰啊？」

  「她叫袁曉嵐，我大學同學，現在是市刑警中隊特案組的，和鄭教官是同事。」

  「啊……」

  一人的反應有些大。還特麼以為她是新來的，還想借鄭教官的事跡接近她……全都被她看穿了吧！

  參與討論的各個組都很活躍。

  女生組尤其。

  汪水凝不時舉起手來，詢問鄭為之一些細節問題。

  「咳……水……小汪學員，你有什麼疑問問我也是一樣的。」袁曉嵐說道。

  「袁警官，那你先說說你的發現。」汪水凝有些不服氣。

  袁曉嵐一笑，把她想知道的幾個細節再複述了一遍。

  「啊……你說完了。」汪水凝心不在焉，眼睛一直跟隨著鄭為之，根本就沒聽袁曉嵐說什麼。

  「我還剛開始說呢。」袁曉嵐心態有些炸裂。

  鄭為之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好好上課。

  平時的本事，在課堂上能發揮六七成就不錯了。

  「好了。」鄭為之拍起雙手，引起學員的注意，「第一次的小組討論就到這裡，接下來，每個小組派一個代表分享，大家取長補短之後，再開始第二次的討論。」

  「我們第一小組認為，可以從調查帽子的出售商出發。我們注意到證物帽子很新，所以猜想可能是犯罪嫌疑人在上車前才買的。因為他發現張園子在這一趟公交車上，來不及採用其他的遮掩方式，而是臨時買了一頂帽子。他上車的地點是打馬關站，我們可以在附近尋找有沒有賣這種帽子的商店，現在的店裡，大部分都有監控。」

  鄭為之向他們豎起了大拇指，自己也抓緊記錄了一番。

  「我們組認為，這起案件的偵破，要從張園子的社會關係出發。公交車的人，特意遮蓋了容顏來打她，說明犯罪嫌疑人是有預謀的，那麼這就不是臨時產生的想法，而是想法由來已久，嫌疑人是她的仇家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們組認為，應該追查丟棄衣服的去向。他沒有隨身帶著，就一定是丟棄了，雖然沒有在垃圾桶找到，但我們想，他如果在店鋪里隨手一塞，店鋪裡衣服那麼多，不見得能夠及時發現，如果對店鋪進行細緻的搜查，可能會有所發現。」

  「我們組認為，應該反覆看視頻，觀察嫌疑人穿著的鞋子，衣服換了，鞋子不見得會換，雖然視頻角度的關係，鞋子很不清晰，但大體的款式還是能夠大致辨別……」

  「嫌疑人怎麼知道張園子要乘坐這個時間點的車呢，難道他在張園子的身邊安置了跟蹤器，或者還是張園子身邊有人向他提供了準確的乘車時間……」

  安放跟蹤器，當然是個玩笑話。但有人提供乘車時間倒也是可能的。鄭為之想到。

  ……

  「我們組認為，跟著鄭教官的思路走就一定能破案。」汪水凝的第一句話，弄得鄭為之哭笑不得。這是分組討論，又不是比賽溜須拍馬。

  雖然不合適，但還真的是，聽著挺舒服的。

  突然看見袁曉嵐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射來。

  趕緊端正態度，「咳……別開玩笑，說正經的。」

  「應該查同一時間，或者提前帶包進入店鋪的女性。有可能是她們幫助嫌疑人，帶進去了衣服，藏在店鋪某處。還有可能，是店鋪的營業員在幫助嫌疑人掩飾。或者，嫌疑人乾脆就是某位店員。」

  這也是個有價值的想法。果然還是人多力量大，集思廣益線索多。

  之前民警查的，是差不多同時間進入的，並沒有考慮到同夥可以提早進去，把衣服藏好在某處。另外，店員幫助掩飾的可能性也比較大，否則，為什麼一定要挑星城廣場站下車呢？

  待各組發言結束。

  他拍拍手說道，「根據大家分析並提供的方向，各組再次討論，制定一個偵破計劃，這個計劃，請大家儘量做的細緻完善一些。匯總之後，形成一個總的方案，明天下午，我們將分組跟進，去扎一紮這些關鍵點。」

  出來培訓，竟然遇到了實戰。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體現。

  學員們都熱火朝天的議論起來。

  ……

  晚上，鄭為之留在辦公室里。

  他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著監控視頻。

  公交車內的視頻，顯示著嫌疑人特意壓低了帽檐，就怕被車內的監控拍到。

  下車之後，他動作很快，但並不慌亂，很快就進入了那家店鋪。

  之後店鋪前門及後門的監控，都沒有再拍到草綠色上衣，淺米黃色的短褲的人影。

  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鄭為之，怎麼你還在？」驚愕地聲音傳來。

  「啊……是曉嵐啊！」鄭為之也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我……我看到燈沒關，以為忘記關了。袁曉嵐掩飾道。她沒有想到鄭為之也在。她要查找九號的信息，只能用公安的內部網絡。

  鄭為之在這裡，若是被他看見……他那麼聰明，一定會猜出來的。

  「組長，你在做什麼，我來幫你。」

  「哦，不用了。」鄭為之抬頭，「我在看視頻，看看能不能通過視頻找出一些線索來。」

  「今天課堂上，學員們的分析還是很有道理的。」袁曉嵐寬慰他。

  教學像解題。老師會的情況下，引導學生一步步深入核心，當然沒問題。如果老師也不會，瞎引導，那可能是要鬧笑話的。

  鄭為之當然不能被學員比下去，所以他才熬夜加班看視頻。

  不過，視頻都已經反覆看過多少次了，該找的點應該也沒有漏過，還能看出些什麼來。

  讀題千遍，其義自現，這特麼就是個笑話。

  「曉嵐，你看，嫌疑人下車，迅速卻又不慌不忙，甚至沒有朝監控處瞟一眼，這違背了人的心理常識。」

  感覺害怕的地方，會下意識的瞟一眼。

  但嫌疑人一點動作都沒有。

  說明了什麼，他對於這裡的監控位置是極其熟悉的，熟悉的就像到了家裡一樣。

  「你是說……」

  「他為什麼這麼熟悉監控的位置，一種可能是長期出入。另一種可能是特地來觀察過。那麼之前的監控能不能找到相似的影像呢？」

  如果同一個人頻繁出現，雖然服裝穿著不同，但憑藉身高形像，還是能夠作出大致判斷的。

  「我馬上讓視頻分析中隊把以前的視頻傳過來。曉嵐你也在，正好可以幫我一起分析。」

  「啊……哦！」袁曉嵐乖巧地答應。今天查那幾個姓的事，又泡湯了。

  不過……她看了眼鄭為之的側面，輪廓鮮明。

  有人陪著一起工作，也挺好的！

  「曉嵐，你不會自己有事吧？」

  「啊……沒事。你為什麼這麼想？」袁曉嵐掩飾道。

  「燈開著，那也是來了才能看到。」

  「我在宿舍呆著……那些人好煩，就來辦公室坐會。」袁曉嵐故作委曲道。

  「呵呵……宿舍區那邊小伙多。」鄭為之明白了袁曉嵐的想法。

  兩人把剛取得的監控投放在大屏上。

  鄭為之的電話響了起來。

  「嗯……啊，好的，我馬上過來。」

  「曉嵐，有位朋友叫我過去，就麻煩你一個人看視頻了。」

  袁曉嵐一喜。

  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那敢情好。

  再看看那無數的待看視頻，開始無精打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