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告密

  「哼，今天輪到我們去影樓。」袁群英似乎示威似的說著。

  「老妹，那身新衣服呢，怎麼沒有穿上啊？」鄭為之不甘示弱。

  袁群英臉色一變，又被反擊了。

  局裡出了通知，對於公安工作的服裝規範提出了新要求，走訪穿上常服。常服是警服的一種，區別於執勤服、訓練服，但一樣都有很高的識別度，與穿自己的便服是不同的。

  規範服裝其實一直有要求，只是以前沒人管，形同虛設。如今在「依法治理，廉潔行政」的背景下，重新完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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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有一身很貴的衣服，指望在影樓里揩個油，留下個美照的計劃，算是落空了。

  不過，

  他看了看自己藏青色的T恤，還有筆挺的褲子。

  照樣很帥。

  「待會和曉嵐合影，氣死你。」

  「好啊，好啊，我順便告訴嫂子，讓她欣賞你的帥照。」鄭為之笑道。

  他撓撓腦袋，怎麼鬥嘴都不及他。

  算了算了，不跟小年青一般見識。

  鄭為之接起了電話。

  「孫隊，有什麼重要指示？」

  「越來越皮了啊，沒有重要指示，就不能打你電話了。」孫達斌佯裝生氣。

  「孫隊，瞧您說的，你的話都是重要指示。」

  「小鄭啊，你最近都幹啥了？」

  「沒幹啥啊……」鄭為之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以為孫達斌對於案件的進程不滿意，「哦，袁哥今天去影樓，走訪都婧的初戀情人，看看他那裡有沒有遺漏的線索。」

  「我沒問這些，我是問你的個人生活，領導說讓你注意一下影響……」

  「報告孫隊，鄭為之那天晚上喝多了，差點想醉酒駕車。」袁群英湊了過來，打起了小報告。

  「呵呵，醉駕，膽子肥了啊！」

  「我們以死抗爭，才讓他打消了念頭。」

  孫達斌明白他們在開玩笑，又說了一句「八小時之外，也要管好自己。」就掛斷了電話。

  「東窗事發了。」

  「什麼東窗事發？」袁曉嵐剛好聽到這一句，問道。

  「那天喝醉的事，孫隊來調查。」袁群英不嫌事大，把事情往大里說。

  袁曉嵐臉色一變。

  怎麼回事，自己的目的暴露了。

  又看到他們兩人打鬧，這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心裡有事，就容易多想。

  鄭為之不知道舉報，以為就是喝酒的事，和培訓班的學員一起喝酒，還喝得酩酊大醉。

  影響是不好，今後要注意。

  不過，真要來調查也不怕，又不是學員買單。

  ……

  都婧的初戀，也是她的初中同學，名字叫做於大和。他如今是市是小有名氣的攝影家，韶光影樓是從他父親手裡繼承下來的，已經開了二三十年，是興安的一家老牌影樓。

  大熱天，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和燕尾西服。

  襯衫的領口，有白色波浪般的花紋。

  看到兩位警察進來，趕緊招呼著：「兩位警官，請到裡面坐，我去換套衣服。」

  影樓的小妹妹奉上了白開水。

  「兩位警官對不住，讓你們久等。」換下衣服的於大和穿著花襯衫和花短褲，像是出入夏威夷的遊客。

  「剛才是試一下服裝。」他解釋道。

  袁群英是電話聯繫過的，所以目的他也知道。

  「兩位是新來的嗎？」於大和說道，「警官們來了一撥又換了一撥，可是案子始終沒有破。」

  「正義終究會來到的。」袁曉嵐說道。

  「可是，你們一來，是會影響我們生意的，十幾年前的殺人案，誰還會知道。別人一看，以為我於大和犯了什麼事。」於大和抱怨道。

  「那就需要你儘量多提供一些線索，幫助我們早日破案了。」袁群英說道。

  「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

  「那我們再幫助你回憶一下。」

  於大和和都婧是初中的同學。於大和坐在教室的第二排，都婧那時候比他還高，坐在最後一排。

  最後兩排，通常是老師不太關注的角落。

  於大和常在課桌下面看言情小說。

  都婧發現了，也向他借來看，一來二去，都被言情小說的情節深深地吸引住了。

  彼時，是兩個熱血的少年。

  「不過，我們也就是拉拉手，親一下嘴什麼的，很純潔的。」於大和強調道。

  「那你們正式確立戀愛關係了嗎？」

  「算……沒有吧？」

  「為什麼？」

  「都婧的父母不同意。」

  他們不同意？袁群英生起了疑惑。他見過都婧的父母，只要有錢，幹什麼都行。

  他們為什麼不同意？

  「那時候，我父親的影樓，喔，應該叫照相館，開得不太好。」於大和明白他們在想什麼，解釋道。

  於大和初中畢業之後，找到了師傅，展露了攝影上的天賦，從父親手裡接掌照相館之後，改為影樓，生意這才越來越好。

  「那時候，都婧已經結婚了。」於大和感慨道。命運作弄人，等他有錢了，都婧已經結婚了。

  「你和都婧發生過性關係嗎？」袁群英直截了當地問道。

  「有過，那是初中畢業後，我準備外出拜師闖蕩之前。」於大和也沒有迴避。

  「在她婚後，你們繼續有來往嗎？」

  「有，那時候，她是我們影樓的模特，我給她攝影，大幅照片放在門口招徠生意。拍照要講究情緒，有時候情緒一上來，就可能工作到深更半夜。」於大和隱晦地說道。

  「他的丈夫沒有意見嗎？」

  「他的丈夫魏雲輝是個畜生，仗著有錢，經常在外花天酒地，半夜不回家是常事，還要家暴她……」於大和激動地說道，雖然事隔多年，想起這些來，仍是心底的陰霾，「有一次，她回去比魏雲輝晚，被他打掉了一顆牙齒，全身上下傷痕累累。」

  「她為什麼不離開丈夫？」袁曉嵐問道。

  「魏雲輝會替她的父母還錢，她父母賭博經常輸。」

  ……

  於大和對於都婧的觀感是複雜的，一方面，她是他的初戀，初戀是美好的。但另一方面，據他所說，都婧的社會關係比較複雜，除了與他相好，他知道的，還有一個是她的技校同學，名字叫做江樹。

  她好像是用這種方法來報復丈夫的家暴。

  都婧又離不開丈夫，因為魏雲輝能夠替她的父母還錢。她曾經求助于于大和，但於大和當時做不到這些。她在失望之下，依然與於大和保持著婚外情。據於大和說，這是源於藝術，是兩人對於藝術的熱愛。

  「我覺得不如說成了戀姦情熱。」袁群英插了一句自己的想法。

  都婧在於大和這裡當模特，也有收入，可以補貼自己的生活所需。

  「他丈夫那麼有錢，她還需要自己掙錢嗎？」

  「他丈夫是有錢，也願意替她父母還債，但對她花錢看得很緊。我覺得他丈夫是用替他父母還債的辦法，拴住了她。」袁曉嵐也加入了自己的判斷。

  「這些情況，跟我們那天私下聊起來基本上是一致的。唯一有些不同的是，於大和對於都婧的態度，他說她是個破鞋，只要有錢或者長得帥都能上她。」鄭為之說道，「我覺得於大和可能知道或者懷疑她還有另外的相好。所以，都婧的社會關係應該列為重點調查的對象。」

  「今天就這樣了。」鄭為之說道。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

  突然看到手機簡訊：小心王玉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