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附近有酒店

  嶺南的酒文化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共飲一江水。這是由一桌上的長者或者是主人起頭，大家一起舉杯喝盡，有慶祝團圓之意。第一輪的量有多有少，也會看飲酒的容器，如果用了酒盅，可能第一輪會喝上三五盅。

  因為用了二兩半的杯子，所以袁群英在第一階段只喊了一杯。

  第二階段，灑落滿天星。這是開始相互間的敬酒。到了第三階段，就是棍掃一大片，找出在座酒友的相互關聯之處，可以一個人敬多人。

  呂永明手搭在酒杯的邊上，有些發愁。

  該先敬誰呢？按理說，袁曉嵐是主人，先要敬她。但是，鄭為之是組長，他是袁曉嵐的領導，還是自己的教官，先敬他也是人之常情。還有袁警官，這一桌上，就他的年齡最大，算得上是前輩，長幼有序，難道不先應該敬他嗎？

  他發現余友文好像沒有那麼多顧慮，正和身邊的袁群英喝得不亦樂乎。

  「小明，好像有點拘束啊！」鄭為之說道，把杯子舉了起來，「來，我敬你。」

  「教官，不敢當，還是我敬你。」呂永明很低調地把自己的杯子向下放，向下放。

  一定要讓自己杯子的杯口低於貴賓的杯口，表現出對對方的尊重。

  「小明，不用這麼客氣。」袁曉嵐也看出了呂永明的拘謹，「我們組座平易近人，他比你大，你叫他鄭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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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永明站起來。

  「鄭哥，您剛才先敬了我，那我回敬教官兩杯。」

  說是說兩杯，其實是兩大口。

  一杯二兩半的白酒，假如敬一位都是一杯，敬完一圈，直接可以歇菜。

  喝的可真不少，就這麼兩個來回，杯中酒少了一半。

  「大家先吃菜。」袁曉嵐招呼起來。

  都說，空腹喝酒，飛快上頭。

  所以不能光喝酒不吃菜。

  有了第一個來回，呂永明也放開了些。

  「曉嵐，我敬你，感謝你的安排，讓我可以和教官坐下來一起喝酒。」

  「組座，這杯酒你必須要陪一下的啊！」

  鄭為之：「……」

  好像說的也在理，話不用多，干就是了。

  一輪下來，呂永明的第三杯已經開始。

  「鄭哥，你這酒喝得可有點慢。」酒勁開始上頭，他已經沒有了開始的拘謹，熟絡得像遇到了老朋友。

  鄭為之其實離第二杯見底，就差了一口。

  他也是豪氣干雲，「袁哥，我們走一個。」

  袁群英看著自己的杯里，還有小半杯，再看看鄭為之的杯里，只有一小口，罵道：「踏馬的，組座，不帶這麼欺侮人的。」

  「要喝，曉嵐陪你喝，你覺得吃虧，還可以來個交杯酒。」

  呂永明的臉色變了變。

  他一開始以為只是他們三個同班同學的聚餐，差點還誤以為余友文因故不來，只剩下他和袁曉嵐。

  一個未娶，一個未嫁的。

  對方還是大學裡追而不得的班花。

  有了這麼個好機會……

  誰承想，是個五人的聚會。

  袁曉嵐的位置坐在鄭為之的旁邊，也在他的旁邊。至少從這個座位的安排來看，袁曉嵐沒有厚此薄彼。

  袁群英開起了這樣的玩笑。

  聽說，教官的女朋友為了救他，已經成了植物人。

  他們倆……

  他不由得猜測他們的關係。

  但看到袁曉嵐頻頻向鄭為之勸酒，似乎又缺少了點愛惜。

  自己應該還有機會。

  他的心裡波動的厲害。其實，剛落座的時候，沒有餘友文放得開，也是因為患得患失的緣故。

  「曉嵐、小明還有柚子，我敬你們仨。」袁群英率先開啟了「棍掃一大片」的模式，「你們仨是同班同學，又都是青年骨幹……」

  ……

  「我來敬特案組，以前都沒聽說過特案組，這回教官在課堂里的現場斷案，可是讓我長了不少見識。」余友文喝得舌頭都有點大了，偏偏說起這件事來，一點都不打結。對於鄭為之那天的表現，他是真心的佩服。

  簡直是神了。

  「都是組座領導有方，組座應該多喝點。」袁群英馬上給鄭為之戴上了高帽。

  鄭為之眼睛有些發直。

  出門的時候，不是說好了，讓曉嵐的同學吃好喝好嗎？

  老妹，你老是拉著我一起喝，算怎麼回事？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

  都到這個程度了，酒麼，水麼，喝麼……

  「曉嵐，你看氣氛這麼熱烈，你就不用酒敬敬你同學嗎？」酒至半酣，袁群英又祭出了狠招。

  對啊，對啊！

  呂永明、余友文一起附和。

  呂永明舉著酒杯，說道：「曉嵐，光我們喝高興了，你這個主人卻一滴酒不沾，太說不過去了。」

  他把整個人往旁邊靠了一靠。

  「怎麼的，你也得陪我們喝一杯。」

  袁曉嵐故意道：「可是我還要開車的，我喝酒了誰開車啊？」

  「叫代駕唄！」鄭為之很開心，他覺得自己有點支撐不住了，曉嵐中途上場，就是己方的生力軍。他揮手說道，「曉嵐你放心喝，待會我叫個代駕，把你送回家。」

  「曉嵐你放心，我們可以打車回去，順便送你回家。」呂永明笑著說道。

  教官你就省省吧，有了曉嵐這位生力軍上場，還怕不能讓你喝好？

  還要送人家回去？別人不用送你，就算你厲害。

  兩人各自樂呵。

  都把笑藏在肚子裡。

  袁群英看著他們，心底的笑都要泛到臉上來了。只有他和袁曉嵐知道是怎麼回事。

  豬哥啊，豬哥，你可上當了吧！

  袁曉嵐雖然酒量差點，畢竟是生力軍。而且之前只吃菜，已經把肚子填飽了，更不容易喝醉。

  今天，要不把你給灌倒了，我就不是你的袁哥！看你以後還假公濟私，帶妹子去影樓不？

  「來，我們三同學敬敬組座。」

  ……

  五瓶白酒全部見底。

  「再來幾瓶啤酒漱口。」袁曉嵐很豪氣地一揮手，叫來了一打啤酒。

  白酒之後加啤酒，是很容易醉的組合。

  並不是說兩者發生了什麼反應，而是啤酒中的二氧化碳的緣故，也就是通常說的啤酒裡面的「氣」。

  喝醉酒，是因為酒精吸收的太多。

  酒喝下去先到胃裡，胃吸收酒精的功能並不強大，倒是接下來的小腸吸收酒精的速度很快。

  啤酒喝多了，會使得胃膨脹，促使酒精更快進入小腸，並加快小腸的蠕動，加速了酒精的吸收。

  更科學一點的說法，應該是把這種醉的感覺提早了。畢竟，只要酒精沒有排出體外，最終都是被人體吸收的。

  但迅速地吸收大部分，和長時間緩慢地吸收，人體的感覺還是有大不同的。

  空腹飲酒，很快上頭。

  酒友們的概括，是有科學道理的。空腹的時候，酒精更容易抵達小腸，從而加速酒精的吸收。

  這兩者的道理，其實一個樣。

  「我要敬敬你們倆，你們倆，五百年前是一家。」鄭為之大著舌頭，把酒杯舉起，向著袁群英和袁曉嵐說道。

  「組座，你怎麼還搞內訌了呢？」袁群英無奈說道，「平白讓曉嵐的同學笑話。」

  「什麼內訌，袁哥這你可是說錯了，今天我們坐下來，都是一家子。」袁曉嵐找了個理由，又提出對袁群英加罰一杯。

  袁群英眨動著眼睛。

  可袁曉嵐視而不見。

  「咋回事？不是說好了，讓組長喝好的嗎？怎麼火燒到我這裡來了？

  對了，曉嵐一定是喝多了，已經瞄不准方向。」袁群英想道。

  一定是這樣的！

  在小明和柚子的起鬨下，他不得不喝了兩次。

  ……

  「袁哥，你打車送小明他們回去，我叫個代駕送組座回去。」袁曉嵐說道。

  袁群英眨巴著眼睛。

  難道不是曉嵐你送你的同學，我送鄭為之嗎？

  他看看鄭為之，又看看袁曉嵐，又轉頭看看鄭為之……

  鄭為之喝多了，趴在桌上。

  袁曉嵐臉色紅彤彤的。

  再看看呂永明和余友文，也已經到了胡言亂語的階段，兩個人勾搭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們兩個人，我又不能扛著……」袁曉嵐好不容易找了個理由。

  她覺得自己臉色發紅，聲音發乾。

  沒辦法，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一定要跟鄭為之獨處才行……

  明顯是鄭為之醉得更厲害。

  兩位同學不能扛著，組座就能扛著了嗎？袁群英尋思著，曉嵐……她設計的這個酒局，僅僅是同學聚餐順便報復一下組座嗎？

  她，這是要下手啊！

  怎麼感覺自己也被她擺了一道呢？

  算了，就當給你們姦夫淫婦創造機會了！

  「那個……實在搬不動他，旁邊就有酒店。」他貼心地關照了一句。

  呂永明聞言抬頭，眼神異常複雜。我的機會呢？這麼快就長翅膀飛走了嗎？

  真是的，這老妹……你都想到哪裡去了？

  袁曉嵐覺得渾身滾燙，臉都紅到耳根。

  ……

  「組長，組長……」袁曉嵐輕聲呼喚著。

  「別吵我，我要睡覺。」鄭為之含糊著聲音說道。

  「好……好……你睡覺，到車上去睡，行不？」袁曉嵐想把他弄車上，在車裡可以盤問他。

  突然，她意識到了不妥。

  鄭為之的車停哪兒了？

  事先並沒有問清楚，看鄭為之現在的狀態，不見得能夠找到車在哪裡。

  難道，真的要去酒店？

  她想起了袁群英的話，不由得雙耳緋紅。

  算了，還是在這裡問問吧！

  她湊到他的耳朵邊，儘量以輕柔的話語，以哄小孩的態度，詢問九號叫什麼名字，如今在哪裡工作，擔任的是什麼職位……

  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意圖，她還夾雜著問了這事件的其他問題。

  她的熱氣噴得鄭為之耳朵痒痒的。

  他像是趕蒼蠅似的，揮動了左手，但是卻輕柔地撫摸在袁曉嵐的臉上。

  袁曉嵐抓住他不安分的手。

  「快點回答哦，不回答就不讓你睡覺。」

  「什麼……你說清楚……牛，劉，柳還是鈕……後面名字叫什麼？」

  袁曉嵐著急地問著，換來的卻是鄭為之的呼嚕聲。

  她恨恨地擰了一把鄭為之的臉。

  又不舍地替他撫摸著。

  錯過了這次……

  下次機會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她的臉色變得毅然。

  不就是去酒店嘛！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