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落入算計（3700）

  凌魚樂瑟縮成一團。

  葉絲絲強顏歡笑，陪在旁邊。看她表面沒有什麼不妥，但如果脫下她的衣服，就會發現到處有青紫的痕跡。

  那群畜生，都是些變態，喜歡聽她驚惶無助的叫聲。

  如果，再回到從前，她還願意做出如此的選擇嗎？

  葉絲絲問自己，但是她無法回答。

  選擇從來不是一邊生，一邊死，而是在不經意中，推動一個微小的角度。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無法回頭。

  「樂樂。」她輕聲叫道。

  

  凌魚樂想喝斥一聲「滾開」，但話語在舌尖上打轉，卻始終喊不出來。

  她的心情是複雜的，她害怕自己一個人，害怕驚慌無助的感覺，害怕這裡黑暗的空氣。

  極度需要同伴的支持，但另一個人，偏偏是葉絲絲。

  以前只是覺得葉絲絲愛玩，從來不知道，她可以如此輕異地把自己奉獻出去。

  遇到了底線，那就再次調低底線。

  無論是否到地平線以下。

  除了黃瀟瀟。想到這裡，她的心底一陣的絞痛。合夥登台的樂隊，看似志同道合的夥伴，一群陌生人而已！

  郝仁進來。

  葉絲絲的眼睛裡，閃過憎恨的光。

  一直以來，他是以唯唯諾諾、有色心沒色膽的形象出現的，沒想到，他的背後，竟然有如此之大的隱秘。

  所有人，都被他欺騙了。

  熟悉的枕邊人，原來是距離最遠的陌生人。

  「鄭為之來了。」

  凌魚樂聞言，眼睛裡生出了一些靈活的氣息。

  豬豬來了。

  他是來救自己麼？

  是的，一定是的，豬豬是一名優秀的刑警，抓獲犯罪分子，就是他的職責。

  自古以來，邪不勝正。

  回去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要脫離毒 品，去戒毒所。她想像著，在戒毒成功之後，與鄭為之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鄭為之，他帶人上來了？」葉絲絲問道。她厭惡極了這裡，如果鄭為之帶人來解救凌魚樂，這倒是個脫離郝仁和宋光的機會。

  到時，一定要向鄭為之反映他們倆的事。

  不讓他們坐牢，難消她的心頭之恨！

  「屁，他一個人來的，被抓起來了。」宋光搶著回答。

  他的心頭也是沮喪的。

  回，回不去；跟著毒販們混，有郝仁在前，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但不管怎樣，鄭為之被抓，他是喜聞樂見的。

  鄭為之絕對不會放過他。

  他想到鄭為之折磨人的手段，不禁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可惜他沒有機會，不然也可以同樣想辦法來折磨鄭為之，讓他也感受自己當初尿失禁的害怕。

  他是慫，可不代表他不會報復。

  「啊……」凌魚樂抱頭，她拼命地搖頭，好像劇烈地搖頭，就能把剛才聽到的話都趕出去似的。

  唯一的指望，破滅了。

  生不如死的淒涼！

  「說起來，這事還得感謝你。」郝仁笑道，「你給他掛上的小掛件，那個會閃光那個，還記得嗎？宋光說有效的，你親自去廟裡求來的，其實是一個監聽器，鄭為之所有的通話、信息，肖哥都一手掌握。」

  擊垮凌魚樂，讓她像個活死人一樣，沒有任何的防線可言……

  這是肖俊偉給他的任務。

  凌魚樂的眼神像是利刃。

  宋光竟然一哆嗦，嚇出了一身冷汗。那時，還以為自己才是掌控這個團隊的。

  「給你個機會。」郝仁陰邪地笑著，「宋光，你過去，讓凌魚樂出氣。」

  宋光遲疑不前。

  「還不快去。」

  郝仁掏出了電擊槍。

  宋光無奈，只能上前。

  凌魚樂對他又掐又咬……伴隨著咒罵聲……

  「宋光，你是一頭豬嗎？沒有半點男人的血性嗎？」郝仁好整以暇的旁觀。

  「我草……」宋光發現自己不需要保持被動挨打，頓時就把火氣散發了開來，他掄圓了胳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差點把凌魚樂從床上打翻到地上。

  「給臉，你還不要臉了。」

  他上前，開始撕扯起凌魚樂的衣服來。

  凌魚樂死命地拉著自己的衣服，可是她的力氣哪裡能比紅了眼睛的宋光。

  葉絲絲心情複雜，即悲哀於凌魚樂的受辱，又有一份陰暗的快感。裝著端著幹什麼，最終還不是與老娘一個樣。

  自己沒得好，希望別人過得再差點！

  凌魚樂用力推著宋光，想將他從床上推下去。

  悲哀的無力感！

  片刻又睜大了眼睛。

  宋光哀嚎著，滾下了床，他全身縮成一團，雙手還做出撕扯衣服的動作，卻是抖動不已。

  郝仁終於良心發現了，凌魚樂想道。

  「凌魚樂，那是肖哥的，豈是你這頭豬能夠侮辱的。」郝仁冷冷的說道。

  凌魚樂剛以為情況好轉，聞聽此言，才知道剛出狼窩，又入虎穴，心頭無比沮喪。

  「不過，你別著急，肖哥當著鄭為之的面，爽過之後，很可能會賞給我們的。」郝仁笑道。

  他斜眼看著凌魚樂。

  她的臉逐漸變成了灰白色，有種行屍走肉的感覺。

  「來，吃了這些藥，你就會忘記眼前的一切。」他滿臉慈悲，把幾顆藥丸托著，送到凌魚樂的眼前。

  待會，好好表現。聽人說，這是最看重的，擊垮鄭為之的重要道具。

  ……

  「方科長，我們這就回去了？」督查科的警員小高問道。

  「不回去，還能幹嘛？」方科長一臉的氣憤。

  他沒有料到，大埔的水這麼深，這裡的人膽子那麼大。

  刀哥是什麼人，是一名被拘押的嫌犯。事實上，嫌都可以去掉，他的犯罪事實已經被查明，被判決的機率是百分之百。仍然在大埔臨時拘押，只是想從他身上挖出更多的內幕。

  竟然在督查科趕到之前死了。

  也太巧合了。

  不得不讓人懷疑，是有人怕他說出些什麼來，製造了他的死亡。

  但大埔的調查結果是什麼？

  因為過量吸毒導致嘔吐物窒息死亡。

  「我看他的雙手手腕都有紅色痕跡，這分明是被人鎖腕帶來的皮下淤血。」小高說道，「這不難看出來，他的死另有緣故。」

  「你看得出來，他們看不出來嗎？」方科長陰著臉說道，「只是他們不想說出來罷了，但是這樣欲蓋彌彰，反而暴露了他們的問題。」

  「刀哥已經被拘押幾天了，他的毒品是哪裡來的？」

  「他們說是他的褲襠里藏有毒品。」

  「你當是演電視劇嗎，這有可信度嗎？褲襠里藏毒，直到今天才過量服用發作出來，早沒有服用嗎？服用了，二十四小時看守的人不會發現？還有，這麼巧，一直二十四小時看管的，偏偏拉屎去了，空缺了這二十分鐘。」

  「我覺得，即使真的褲襠里藏毒，那也是後來有人送進來毒品。」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刀哥逼不得以，過量服毒，為了控制他自身的反應，所以才有人幫忙捆住他的手腕。

  臨死前的求生感，是不由自主的。

  他們不得以，才留下這個痕跡。

  看上去像是醉酒，過量服用毒品，以至於嘔吐物窒息而死。實際上是有人幫助了他的自殺。」

  「可是，他為什麼肯自殺？」

  「也許是有人拿捏住了他的軟肋。」

  「那麼上廁所的聯防隊員很可疑。」

  「我覺得，他是小魚，不可能放這麼明顯的棋子。」方科長思索著道，「之前的記錄中，只有鄭為之單獨見過他。」

  「鄭為之，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對了，他還被舉報，勾結黑惡勢力。」

  「而且，他的行蹤不定，即找不到人，所里的領導，也沒有一個能夠說明他的去向，太可疑了。」

  「方科長，他不會畏罪潛逃了吧？」

  「我馬上通知局裡，利用技術手段，鎖定他的行蹤，我倒不信了，他還能插翅飛走不成。」

  ……

  「阿仁，肖哥讓你們幾個過去。」

  「好，我們馬上去。」郝仁連忙答應。

  好像為了防止他們逃走，除了一人領頭，其他還有三人綴在身後。不過，顯然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現在的四人，沒有一人有逃走的心思。

  「鄭為之，你就在這裡慢慢等死吧。」肖俊偉像是貓戲老鼠似的，看著爪下的老鼠，卻不是一口咬死。

  「多行不義必自斃！」鄭為之哼了一聲。

  「看來，你還是不死心啊！」肖俊偉呵呵笑著，「你覺得自己做的準備很充分是不？」

  「今天，我就陪你慢慢地等著，看看會有哪些好消息傳來。」

  肖俊偉有恃無恐的樣子，讓鄭為之的臉色漸漸鐵青。

  「樂樂在哪裡？」他心頭最為擔心的，還是凌魚樂。

  「她……你真是一個多情種子。」肖俊偉手指鄭為之，笑得彎下腰，撫住了肚皮，「你們看，他死到臨頭，還想著他的小美女朋友。」

  「哈哈哈……」旁觀的幾位匪徒一起笑了起來。

  「你難道不知道她幹了什麼？你所有的謀劃失敗，就是因為她給的小掛件，實際上就是我們給她的監聽器。知道你為什麼被抓嗎？本來我不知道你已經提前來到，但你一用手機，監聽器馬上反饋到我這兒，所以，我很快就抓住了你。」

  「你看看你，這樣的女朋友，不要也罷！」

  「阿為。」

  凌魚樂發出悽厲的叫聲。

  心頭最後的幻想，全部被無情的現實戳破。

  鄭為之被抓了，這是她親眼所見。

  小掛件是監聽器，並不是郝仁騙人的言語，而是真實的。

  為了她，鄭為之身赴險境。

  因為她，鄭為之身陷囹圄。

  自己的追求，全力以赴的夢想，突然間都成了笑話，不僅僅是笑話，而是一把殺人的刀。

  被殺的人，卻是自己最愛的男人。

  她失魂落魄。

  「樂樂，我相信你！你是被騙的。」鄭為之堅定地喊道，「肖俊偉，你要報仇，你就衝著我來，對付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你不知道我嗎？我一旦決定了報仇，不僅僅是針對本人，首先會針對他的親人，讓他無奈地看著親人一個個離世，在精神上遭受百般折磨，在他感覺到生不如死的，再如他所願，送他去地獄。」

  「不過，我對你，是會網開一面的。」

  宋光聽到這話，心頭突突直跳。萬一鄭為之逃出生天……他害怕得不敢想像。

  他像神經質一樣狂笑起來。

  「接下來，讓我看看，你們的情義到底有多深！」

  「凌魚樂，這裡有顆神經素，如果你吃下了它們，我就放了鄭為之。」

  凌魚樂從暗影中走了出來。

  她神色憔悴，步伐散漫，尤如知道了家破人亡的災民，最後一份活著的信念都即將失去。

  「不過，有一點我要提前告訴你，只要服下這顆神經素，你就永遠逃脫不了它的控制，對於提供神經素的我，你只會無條件服從。我讓你做我的女人，你就乖乖做我的女人。我讓你做條mu狗，你就只能乖乖趴著，讓我的手下發泄。」

  「你真的願意放了鄭為之？」

  凌魚樂即將失去求生意志的眸子裡閃動著最後的光芒。

  鄭為之目眥欲裂。

  「樂樂……不可以……不能相信他的鬼話……」

  「那就看著你受盡折磨而死。」肖俊偉冷笑道。

  他撿起一根鐵釺，刷地扎進了鄭為之的大腿。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