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意思一下

  聊天，一片歡樂祥和的年前氣氛。

  王英榮要感謝鄭為之，一定要留鄭為之吃午飯。

  鄭為之連忙推辭。

  「王總，你們那麼忙，吃飯就算了，下午所里還有事……以後再說吧！」

  「今年也是特別，訂單到現在還沒有生產完，往年這時候，早就給員工放假了。」王英榮感嘆了一聲，「中午吃飯，酒也不能放心地喝，確實不是好主意。」

  「不過，小鄭，這次你是幫了我大忙，過兩天，我再召集一下，和張所、邵所一起聚一聚。」

  臨出門前。

  王英榮遞給鄭為之一個厚厚的信封。

  「王總，這是？」鄭為之疑惑地問道。

  「哎，感謝你今天替我解圍了，意思一下，不多，只是個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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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總，這我可不能收，要犯錯誤的。」

  「犯什麼錯誤，又不是現金，感謝你幫我擺平了今天的事。」王英榮在信封裡面放了十張卡，每張一千元，是縣城裡最大的綜合性大廈萬泰大廈的購物卡。

  「不行，不行，絕對不能收。」鄭為之也不知道總數多少，但總之不會少。

  僵持了一陣。

  「小鄭，講原則是好事。」王英榮贊了一句，朝遠處的王珍雲喊道，「珍雲，拿兩瓶酒，兩條煙來。」

  「小鄭，購物卡呢可能上綱上線，但菸酒這種禮品就沒事了。你再不收，可是看不起我了。」

  話說到這，鄭為之也只能無奈收下。他想著，反正自己也不抽菸，酒也難得喝，把東西扔所里，讓大家共享算了。

  王英榮替他把菸酒收在後備廂，他駕車呼嘯而去。

  過了不久，王英榮打了個電話，也開車出去。

  離開了公路的水庫旁。

  刀哥恭敬地站在車窗邊。

  「王總。」

  「這是給你的。」王英榮遞給他一個厚厚的紅包。

  「謝謝王總，祝王總生意興隆，年年掙大錢，歲歲得平安！」刀哥很狗腿地把好話說了一串。

  彎著腰把王英榮手裡的煙點上了。

  與在廠門口的倨傲判若兩人。

  「他跟你說了什麼？」王英榮也不下車，開著窗，讓煙飄散到空中。

  刀哥大略把經過複述了一遍。

  王英榮沉思著，鄭為之還真是恐嚇他了，頭腦簡單，武力取勝，還是有機會爭取過來的。他暗自評價道。

  「對了，王總。」刀哥神秘兮兮地說道，「他說他看上了你女兒。」

  「什麼？他敢！」王英榮又驚又怒。

  女兒是父親的小棉襖。父親對這件小棉襖的態度也很奇怪。沒有男朋友的時候，嫌她不找男朋友。找了男朋友，就覺得人家是要拱自家好白菜的豬。

  養育了二十多年，憑啥就讓你給拱了？

  鄭為之，你以為你是誰？一名小警察而已。

  他一腳油門，車子像是箭一樣躥了出去，留下城堡一般厚重的灰塵，籠罩住了刀哥。

  刀哥捏著紅包，得意……小警察，想打小王總的主意，膽夠肥的……不讓我說，我偏告訴王總……他瀟灑地深吸一口吐著煙圈。

  呸呸呸，滿口的灰……

  回到別墅里，王珍雲神秘兮兮地說道：「你覺得鄭為之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當然是長得怎麼樣，為人怎麼樣，脾氣性格怎麼樣？」

  「你這是什麼意思？」王英榮警惕著問道。

  「你女兒，好像有點看對眼了。」王珍雲掩著嘴輕笑。

  王英榮如同五雷轟頂。

  這個鄭為之……以洋洋的眼界，怎麼能……

  「他父親是市裡的副局長，家世不錯，洋洋能嫁過去，也不虧。」王珍雲自得地分析著。

  對啊，怎麼沒想到這一層，長得帥氣，家世不錯。雖說犯了錯誤，但在有關係的人看來，這算是事嗎？

  如果能當上局長，如果能成為女婿……用婚姻的方式，把他綁到一起來，豈不是一舉兩得。

  王英榮突然覺得豁然開朗，心裡僅存的那點怒氣倏忽遠去。

  當然，前提是洋洋真的看上他了。

  林嘉蘭被光頭捂著嘴，拖進了門裡。

  她驚慌不已。

  從來沒有考慮到這樣的情況。

  她覺得闖上門的結果，要麼買到，要麼買不到。誰承想，這被光頭拖進門裡來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想幹什麼？

  不對，明明是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她的腦海里瞬間浮現無數的小說情節。

  她更加害怕了，想大聲喊叫，卻喊不出聲，只能雙腳亂踢，希望阻止光頭男子。

  「好了。」光頭男子用腳一踹，門就關上了，「別亂喊亂叫了。」

  幸虧沒出現，你喊啊，你再大聲喊也沒人聽見，諸如此類的台詞。林嘉蘭心存僥倖，眼睛骨碌碌轉，觀察著眼前的形勢。

  門內是個小院子，小院子擺滿了盆景，看著很有文化氣息。一張小圓桌，桌邊擺了兩把椅子，兩杯茶還冒著熱氣。

  光頭剛才與人一起喝茶來著，不過，現在在院子裡的，只有光頭一個人。

  「誰讓你來的，在這裡大喊大叫幹什麼？」光頭冷冷地問道。

  「拿貨啊！」林嘉蘭歪著頭，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她皮膚白皙，因為喝了酒的關係，大眼睛水汪汪，臉頰上有些暈紅。

  在光頭的眼中，分明是一位無知少女：

  明明剛成年，故意裝老成！

  「這裡是私宅，不是商店，拿貨去商店，在門口瞎嚷嚷幹什麼？去去去，下次別找錯地方，不要再來了。」光頭不耐煩地說道。

  要不是有事，倒是可以和她「深入淺出地交流」，諸如人生的深淺、理想的高峰……

  他越是這麼說，林嘉蘭越肯定。

  真要是普通的私宅，別人在家門口叫嚷，會這麼驚慌？這是怕引起別人的注意。

  「他們叫我來拿貨，說拿不到貨就別回去。」

  「他們……男的女的，都是誰？」

  「三個都是男的，我們在一起喝酒來著。」

  「叫什麼名字？」

  「我告訴你，你認識嗎？」

  光頭男子一想也是，「他們在哪？」

  「還在酒吧呢，不過他們喝的有點多，不然不會叫我來。」

  到這裡來的，基本上都是熟面孔，很少有生面孔。可能是那些人喝多了，需要快樂點助性，面前這個女孩嘛……

  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呢！

  小姑娘還真是蠻漂亮的。光頭用憐惜的目光看了一眼林嘉蘭，心裡一動，那種久違的欲望更為強烈。

  「他們好像說了個……什麼老爹……什麼的來著。」林嘉蘭仿佛在檢索著記憶。

  「老爹……」光頭眼冒凶光，「他是誰，我不認識他。」

  林嘉蘭心裡惴惴不安。她唯一的倚仗就是這個，光頭男子這麼一說，她心裡一沉。

  太草率了。

  就憑一腔孤勇，如今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若是光頭起了壞心思，自己還真是送上門的菜。她努力控制著心底的惶恐，不讓這種情緒爬到臉上來。

  真被光頭看出來，那就全完了。

  「你去問問酒吧里，她的同伴。」

  屋子的暗影里，走出來一位青年，短髮，粗壯的身材，把衣服撐得鼓鼓囊囊的。

  他似乎很熟悉酒吧，也沒有多問，就直接走了出去。

  林嘉蘭心如擂鼓。

  但這時只能強撐著。

  手機是設置了緊急呼叫鍵，她把雙手插在袋中，似乎無所事事，但精神高度緊張。

  青年男子出去的一段時間，如同語文考試的監考，分外漫長。

  青年男子回來，在光頭身邊附耳說了幾句。

  「有三人……都走了……」隱約的可以聽到一些。

  冬天凜冽的風，在小院的通道里刮過，激起了一陣陣的呼嘯聲，像電影裡北方的寒冬。

  口袋裡的手指，在不停地抖動。

  「你認識他們嗎？」

  認識，還是不認識？怎麼樣更能打消他們的懷疑。

  青年熟悉酒吧，那些人也可能是酒吧的常客，如果他們是相互認識的……

  「不認識。」林嘉蘭決定把謊再說一遍，「男朋友罵我……我第一次去酒吧……他們很熱情。」

  光頭男子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清純，完美獵物……那幾頭豬，該是蠢成什麼樣，這樣的小姑娘都拿不下來。

  不爭氣地溜走。他根本就想不到，那三人中的兩人，還在慶幸，從女魔頭的爪下逃生，一人還在暈迷中。

  如果把她留下來……

  林嘉蘭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他們說，只要一片就可以忘記所有的煩惱，還讓我以後凡是不開心，找他們就行……」

  光頭男子不說話。林嘉蘭的心裡越來越沉重。

  光頭男子眼睛又瞟到了桌子上，桌子上兩個茶杯還冒著熱氣。今天顯然不是合適的時間。

  他努力展露了一個笑臉，比板著也好不了多少。

  「他們叫你拿多少？」

  林嘉蘭心裡再次一沉，簡單問題不簡單。

  用什麼計量的，或者這些人之間會不會有黑話？只要出現那怕一個字的錯誤，就會前功盡棄。

  幸好，她也準備了一些預案。

  「他們沒說啊，照常吧！」

  光頭讓青年拿出一盒藥丸。

  「那三個人，就想讓你喝多了，帶你去開房。以後去酒吧，防備這種小人。只要服三分之一片……想要快樂點，直接過來找我，就說找超哥。」

  名叫超哥的光頭男子叮囑了一番。

  只要沾上了快樂點，就怎麼也甩不脫，她還會找上門來的，以後有的是機會。

  終於可以走了。

  不管是超哥，還是草狗，都將與自己無關。

  林嘉蘭接過藥丸，轉身走向了門口。

  青年在門口等待著，似乎要幫忙開門。

  「賈瀾。」光頭突然喊了一聲。

  光頭的疑心很重。

  與男朋友吵架，到酒吧散心，讓專門混跡酒吧，勾搭單身女子的二狼他們注意到了，灌酒，買快樂點，都沒有脫離劇情。只是三人為什麼會溜走呢？難道是看灌醉她無望，還是發現了些什麼？

  如果另有目的，報的應該是假名。

  突然叫一聲，沒有及時反應，那就有可能是警方的臥底。

  他讓青年守在門口，在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嗯。什麼事？」林嘉蘭回過了頭。

  「哦，沒事了。」光頭說道。

  青年緊繃著的狀態鬆弛了下來，打開了門。

  林嘉蘭出了門，也不敢回頭，故作輕鬆地吹著口哨，走向了酒吧。

  背上，是密麻麻的汗。

  青年守在門口的時候，捏緊了拳頭。像是一頭盯著獵物的豹子，只要發現破綻，必定是極速地出擊。

  光頭叫自己的名字，只要自己的反應慢了半分，青年不會讓她走出大門。

  那一刻，林嘉蘭就覺得自己是囚籠中的羊，即將丟出去餵食的那種。

  好在，她也有準備。

  ……

  鄭為之打開了後備廂。

  菸酒，他也用不上，要麼轉贈給別人吧！

  王英榮的這份意思，已經很重了，兩瓶酒，就要小五千，還有煙，總共差不多七千。

  古人說的禮輕情義重，現代人好像不太接受啊。

  他隨意瞥了一眼，放禮品的袋子裡，還有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

  鄭為之頓時發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