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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出什麼頭

2024-09-02 14:56:15 作者: 一貳得三

  第二次會議準時開始,這次來的領導只有孫達斌。沒有其他重要事情牽絆的時候,他的目光關注點一定會是在命案偵破上。

  依舊是吳進榮主持會議。

  王亦兵面帶慚愧之色,先匯報了工作進展。

  「前後能看到死者家窗戶的鄰居,都已經排除是報警人的嫌疑,現在已經把範圍擴大到前後幾幢能夠看到死者窗戶的樓層。死者住的這一幢樓是高層,後面有兩幢高層,前面的都是多層,能夠看到死者家窗戶的位置很多,排查工作進行的比較緩慢,對於不能直接排除嫌疑的男性,我們也採集了聲音,後期可以在實驗室進行變音之後的對比,但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發現報警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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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短地匯報完成,吳進榮的臉更黑了。

  但他控制了自己的脾氣,不是刑警們不努力,而是嫌疑人太狡猾。

  眼前的刑警們一片疲憊之色。他們也用心地找了報警人,但一時半刻還沒有找到。

  報警人就像是消失在人海之中似的,沒有留下任何一絲痕跡。

  底下的議論聲起。實在是沒有想到找個報警人也有難度。

  「關於查找報警人,其他同志有什麼想法的,等一下一起討論。」吳進榮說了一句,讓會場安靜下來。

  出師不利。

  不過,接下來的幾組,應該都會有收穫。

  他有些不安地看了孫達斌一眼,後者沒有多餘的表情。

  高一功負責的是對門鄰居以及樓上樓下幾戶。同樣也沒有收穫。

  龔國偉走訪調查死者原來工作的場所。娛樂會所的人員變動非常的頻繁,死者已經兩年不去上班,只有兩人還記得有葉愛嬌這麼一號人,但她們與葉愛嬌僅限於認識而已,沒有交往,就連死者的電話號碼都沒有留。

  好在她們提供了幾位與死者比較交好的人員名單,這些人都已經離開了娛樂會所,有的已經嫁人,有的開起了小店,有人是外地的,回了老家,有的如同葉愛嬌一樣,被別人金屋藏嬌。

  會所里留有這些人的聯繫方式,以及銀行帳戶等相關信息,所以找人不算麻煩,但聽說警察要上門,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是連連拒絕。

  「後來約在茶室、咖啡廳,她們才沒有那麼抗拒。」龔國偉苦笑著說道,「孫隊,她們點單,都撿貴的點,你可要同意我們報銷。」

  「只要有成果,我給你買單都行。」孫達斌板起臉說了一句。

  像在說笑話,可一點都不好笑。龔國偉心說。

  「死者的朋友很多,不上班之後,相互間經常有聯繫的,有近一百人,目前在興安市區的有五十六人,我們已經走訪或電話調查三十八人,這一塊的工作量很大,我建議領導考慮加派人手,免得耽誤事。」龔國偉繼續說道,「奇怪的是,包養人從來沒有在她們面前露面,所以她們都沒有見過包養人,她們也提供了死者的其他一些信息,對於本案而言,沒有什麼幫助。」

  孫達斌濃密的眉毛都蹙了起來。

  吳進榮黝黑的臉,拉得更長了。

  「鄭為之,你們這一組呢?」他把希望寄托在鄭為之他們追查電話記錄上。

  龔國偉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她們說,死者和包養人是有單獨電話聯繫的。」

  吳進榮惱火。這豈不是說鄭為之這一組也是毫無成果。

  「我們在通訊公司調取了死者的通話記錄,近期的就有幾百個電話,好像死者的工作就是打電話似的。」鄭為之頓了頓說道,「從電話持有人的身份證來分析,裡面很多是手機店老闆的身份證。」

  電話實名制,流於形式。

  如果嚴格執行到位,那麼通過登記在死者名下的號碼,早就找到包養人了。

  吳進榮生氣,但也沒有辦法。讓手機店老闆回憶當初的顧客,怎麼可能想得起來。

  「聯繫的比較緊密的幾個號碼,我們已經找到了人,都是當初一起在會所工作的,如今也投奔了新東家。我們原來還準備通過這些號碼去查找包養人,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花費功夫也是白搭。」

  龔國偉提供了線索,死者另外有專用的號碼與包養人聯繫。又沒有找到手機,包養人的身份始終像是個謎。

  「有這個必要嗎?」小個子刑警說道,「怎麼搞得像是地下工作者似的。」

  不少人贊同。

  這是什麼人啊,也太小心了點。

  吳進榮用力地敲了敲桌子,心情變得極差。一個白天的工夫,還沒有昨夜得到線索多。

  「不過,也從一個方面證明了袁群英的判斷,包養人可能就是兇手。」鄭為之說道。不然,解釋不通啊,這麼隱藏自己的身份幹什麼?

  袁群英咧嘴笑了笑,第一次覺得這個小組長也不錯。

  吳進榮一楞,有道理啊。如果是包養人作案,那麼隱藏的再好,也總會有蛛絲馬跡露出來。

  「法醫那邊呢?怎麼說。」他還把希望寄托在法醫的身上。

  法醫並不是專屬於第一組,所以組裡專門安排了人員,加強與法醫的聯繫。

  「屍體解剖已經全部完成。死者生前受到性侵,可惜的是並沒有提取到精y,應該是兇手使用了保險套。死者的指甲縫裡人體組織痕跡,已經送省里提取DNA。」

  如果能夠提取到DNA,就可以在資料庫中做比對,這是絕對的利好消息。

  吳進榮的臉色開朗了。

  「是嫌疑人的人體組織嗎?」鄭為之問道。

  眾人都一楞。

  「為什麼這麼問?」

  「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鄭為之簡短地說道。

  眾人瞬間明白了過來。沒有打鬥痕跡,那抓傷別人的可能性也就小了。所謂人體組織,還有可能是自己抓癢留下了。

  吳進榮懊惱,剛才還是高興得太早。

  「法醫也沒法肯定,只能先化驗了再說。」

  「現場找到保險套了嗎?」吳進榮問鄭為之。

  「沒有。」鄭為之回答。

  吳進榮的臉色又黑了幾分。其實他剛才的問話也是下意識的掙扎,找沒找到保險套,這麼大的線索,早就在案卷資料里體現出來了。

  難道只能寄希望於運氣好,能夠檢出別人的DNA?

  吳進榮有些一籌莫展。

  「初步匯報結束了,大家自由討論一下,從哪些地方可以入手。」他擺了擺手,開始發動大家。

  福爾摩斯是小說中的人物。現實生活中,神探也不是沒有,但極少。破案是一項系統工程,尤其是一些有疑難的案件,法醫、現場勘查、走訪調查、觀看視頻……單就現場勘查來說,有些人的長處偏向腳印,有些人的長處偏向指紋……一個傷口,是刺傷,抓傷,砸傷,從上往下形成的,還是從下往上形成的……到處都是學問,一個人不可能把所有知識都掌握的非常精準。

  而線索,很多時候就是隱藏在九成九的相同中,要找出它來,需要的精準度不言而喻。

  孫達斌的電話鈴聲響起。

  他看了一眼屏幕,走到會議室外接聽。

  片刻又回到了會議室。

  他雙手向下壓了一下,制止了紛亂的討論聲。

  「同志們,領導找我有事,我要先走一步,你們繼續開會。」說完這句,他並不是起身就走,而是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走之前,我簡單說兩句哈!」

  眾人都安靜下來。

  「同志們,這起案子發生的不是時候啊!但讓案件的發生挑時候,顯然是痴心妄想。不利的局面,我們也要有信心,有能力轉化為有利的局面……我看大家剛才挺灰心喪氣的,其實大可不必。偵破工作,查偽也是一種進步嘛!一個個否認,一個個排除,最後水落石出的,不就是案件的真相嗎?所以,接下來,大家還是要保持熱情,細緻地做好相關的排查工作……有幾個地方,我提醒一下啊!當然,我相信在座的都是優秀偵察員,肯定能注意到這些地方,但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偵破工作,線索來源多多益善嘛……一方面調取視頻的力度再大一點,除了電梯的,小區公共區域的視頻,地下停車場的視頻,甚至小區門口一些商戶的視頻。另一方面……」

  孫達斌說完,在座眾人的臉色好看了很多。

  刑警的自責來自於自身的責任感,有了領導的寬慰,這種自責感減輕了,但努力辦好案子的自我要求卻沒有下降。

  吳進榮再次發了一圈煙。

  會議室里煙霧繚繞,如同仙境一般。

  鄭為之不得不以上廁所的名義,多次進出會議室。旁邊有人問也,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鄭為之只能抱以苦笑。

  案子的討論越來越激烈。

  小個子刑警說道:「我認為這起案子不是簡單的激情殺人,應該把這起案件與之前的三起案件串並起來,併案偵查。」

  小個子刑警的這句話一出,像是在熱油里滴入了冷水,炸裂開來。

  「難道是連環殺手再次作案了?」

  「已經沉寂了兩年,應該流竄到其他地方去了吧?」

  眾人都流露出了擔心的神色。不會是又多一起破不了的懸案吧?

  吳進榮敲了敲桌子。

  「急什麼,如果是連環案,兇手再次犯案,未必是壞事,正好可以將他繩之以法。」

  但他說話的口氣——顯然信心也不太足。

  「我覺得不是同一個兇手作案。」鄭為之說道。

  此言一出,眾人都看向了他。

  「我先問一下,串並的依據是什麼?」鄭為之看向了小個子刑警。

  袁群英拉他的衣角。

  這時候,你出什麼頭啊?

  小個子刑警,名叫張朝書,整天將濃縮就是精華掛在嘴邊,不過辦案能力也是有目共睹。

  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刑警……還是個小組長,萬一丟臉,丟的還是全組的臉。

  「犯罪分子的手法與前面三起基本相同,一是面對的對象,都是娛樂會所的從業人員,二是家裡值錢的財物都被一卷而空,就連手機都沒有放過,三是開著窗拉上窗簾的習慣相同,四是屋裡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這些情況足以說明,是上次的兇手再次犯案。」

  「我覺得不太像。」鄭為之堅持己見,「本起案件的死者,不是坐 台女已經兩年了。還有一個比較重大的特徵,前三起案件,死者都在死前不久吃過方便麵,但這次死者沒有進食。」

  「坐 台女就是坐 台女,一輩子都是。」張朝書不屑地說道,「至於方便麵,餓了才會吃,不餓吃什麼?你不會覺得這才是案件的關鍵證據吧?」

  他放肆地笑了起來。

  眾人隨之而笑,會議室里充滿了嘲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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