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樂女王

  「樂樂。」

  「樂樂呢，讓她出來。」

  「她不敢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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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點出來，不會唱歌就不要來渭山。」

  「裝什麼裝，市里來的，就了不起了嗎？」

  ……

  凌魚樂再次登台。

  一念放下，萬般自在……

  心裡空蕩蕩的，又似乎充滿了——那種縹緲的，捉摸不定的小精靈。

  節拍是靈魂的應和，都屬於一顆歌唱的心。

  鳥兒輕鳴，溪流淙淙，風也舞，水也躍……

  「樂樂回來了。」

  「這才是她的歌聲。」

  掌聲響了起來。

  揮舞的螢光棒閃爍成了歡樂的叢林。

  凌魚樂就像是歡樂叢林裡的小精靈，她自由自在的飛翔，無論是清泉還是卵石，到處是高低錯落的音階。

  她化身為輕靈的小鹿，優雅而又輕盈，彈跳著縱躍……她踏上頂著露珠的小草，她踏上風華正茂的枝芽，她踏上高大喬木的樹冠，她又踏上了閃著奇光的白雲……

  她縱情地歌唱，拋開了一切的煩惱，全身心的沉浸到了音樂之間。

  初期一小段時間的不舒服，早就被凌魚樂拋之腦後。

  「樂樂太棒了！」

  「樂女王回來了！」

  「這才是前晚的那個歌手！」

  ……台下的觀眾紛紛發出讚嘆的聲音，原來發出噓聲的幾位，早已忘記了剛才的不快。

  「快樂點！」

  「更快樂點……」

  也不知道是歌聲助了酒精的興，還是酒精助了藥丸的興，抑或是藥丸助了大家的興。

  老闆的眼神里充滿了狂喜，又是一個意外之喜。源源不斷送出來的藍色藥丸如流水一般。

  只用了一天，就出了以前需要一周才能出的貨。

  「老闆，怎麼會有那麼多貨？」一位酒吧職員有些好奇地問道。出貨量這麼大，還能供得上，令人難以想像。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干好你的活就行。」酒吧老闆臉色沉了下來。貨源充足，是因為被大埔鎮派出所扣押的一批貨拿出來了，但這些事，不是小職員應該打聽的。

  凌魚樂沉浸在音樂的快感中。

  狹小的舞台，向外無限地伸展。她仿佛置身於六萬人的體育場，台下是無盡的人海，他們揮動著、雀躍著、舞動著……

  她的手，帶動了台下無數的手。她的歌聲，讓台下無數人齊聲共和。

  「樂樂，你太棒了，媽媽為你驕傲。」

  「樂樂，你有出息了。」

  「樂樂，那個不願意教書的娃兒，你當年還嘲笑來著，如今是全國知名的歌星啦！」

  璀璨而光華。

  ……

  這個時候，鄭為之已經被送到了醫院。

  求助的電話打通之後，邊防部隊馬上利用信號進行定位，但山中的信號極弱，像是天上的雲飄忽不定，正在他們準備擴大範圍搜索的時候，槍聲指明了方向。

  就算如此，直升機趕到的時候，鄭為之已經陷入了昏迷。

  軍醫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馬上做出了轉運到大醫院的決定，就任部隊裡簡單的醫療條件，是不可能進行手術救治的。

  「轉運去哪裡？」軍醫說道，「需要提前聯繫對方，準備好手術室。」

  「當然去省第一人民醫院。」劉黎波脫口而出。

  「不行。」陳木河語氣堅決的反對，「路程太遠，耽擱的時間太多，會耽誤搶救時間。」

  「要麼你們向領導匯報一下，看看領導的意思。」楊中華雖然一大把年紀，但遇到這樣的事也是第一次，亂了陣腳。

  「直接往最近的縣級醫院送。」陳木河說道。

  「可是縣醫院的醫療條件夠不夠？」劉黎波質疑道。沒有領導在場，責任就落在他們的肩頭。

  「縣醫院的設施應該也不錯了，至於優秀的醫生，可以在路上聯繫上級部門支援。」軍醫看他們有些委決不下，在旁邊出主意。

  ……

  按理說，金塔寨歸屬於高嶺縣，在金塔寨不能解決的問題應該往高嶺縣送。但考慮到鄭為之是來自渭山縣大埔鎮派出所的，更重要的是利用直升機送傷員的時候，事發地離渭山縣的直線距離要近得多。

  所以最終決定把鄭為之送到渭山縣第一人民醫院。

  直升機剛降落，已經做好了全部準備的醫護人員一擁而上，把鄭為之送入到了手術室之中。

  「邵所，已經把小鄭送到醫院了。」劉黎波一路向邵宣匯報著進展。

  「他現在情況怎麼樣？」

  「叫他沒有反應，部隊的醫生一直在幫忙他止血。」劉黎波的眼睛裡滿是絕望。

  「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守在手術室外，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向我匯報。」邵宣囑咐道。

  因為直升機能夠搭載的人員有限，楊中華和陳木河都留在邊防部隊，隨機過來的只有劉黎波。

  邵宣掛斷了電話，他還在趕往渭山縣的路上，一邊吩咐開車的司機再開快點，一邊電話聯繫了所長張永峰。

  「張所，聽劉黎波的口氣，小鄭的情況比較危險。」他沉吟了一下，「要不要通知小鄭的家屬？」

  他這是在委婉地提出，需不需要通知家屬來見最後一面。如果確定了搶救不過來，再通知家屬，可能導致家屬連見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有，這是留給家屬更大的傷痛。

  「……」張永峰沉吟著。

  邵宣沒有掛斷電話，他甚至都能聽到張永峰沉重的呼吸聲。

  「你還有多少時間能趕到醫院？」

  「大概還有半小時。」

  「這樣吧，你先趕到醫院，聽醫生怎麼說，我們再確定是不是馬上聯繫家屬。」

  小鄭的家屬是在興安市的，有不少的路程，也不差這半小時了。

  張永峰想的比較圓滿，但實際上邵宣趕到的時候，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手術室的大門。

  好在，醫院的副院長早就趕來了，搶救一位民警的生命，這在醫院而言是個大事，早在邊防部隊和醫院溝通的時候，值班醫生第一時間進行了匯報。

  邵宣找到了副院長和忠信。

  「和院長，病人的情況怎麼樣？」

  和忠信剛脫掉無菌的手術服，他不是主刀的醫生，但為了第一時間知道情況，可以向院長匯報，所以也進了手術室。

  「邵所，病人的情況不樂觀，現在沒有自主呼吸，靠呼吸機維持著，失血過多，血壓很低，傷口在腹部，打穿了腸子，彈頭已經從小腹側飛出了體外，腹腔內的積血和污物正在清理，如果因為時間長，已經感染了臟器，即使現在能搶救過來，恐怕以後……」和忠信搖了搖頭，「市裡的專家馬上就要到了，但省里的專家至少還需要四個小時……還是先應對面前的困難再說吧，現在病人最需要的是輸血，病人的血型是A型，血庫里的A型血已經全部調用過來了，恐怕還是不夠。」

  「和院長，我就是A型，先抽我的吧！我身體強壯，一下子抽800cc也沒有關係。」邵宣堅定地說道。

  在這一瞬間，他忘記了對鄭為之的所有不滿。

  鄭為之是來自市裡的刑警隊，到了派出所總是覺得基層做事有很多的陋習，基層的民警有種奇怪的排外情緒，基層的警務人員並沒有精心鑽研業務，這一副驕傲示人的形象，讓領導他的邵宣有不少埋怨的情緒。尤其是袁曉嵐和鄭為之接觸較多的事實，更讓他的心裡堆滿了疙瘩。

  但這一刻，他把所有的這一切都拋在一邊，在他的眼裡，就是一名需要大家來呵護來拯救的同志。

  「邵所，採血需要一定的程序，不是說抽就抽，想抽多少就多少的。」和院長抬了抬眼鏡，雖然邵宣的表態讓他感動，但不會影響一位醫生的基本規則，「我去動員一下，現在醫院的值班人員，看看有多少符合的血型，還有能不能成為志願者，你最好也能發動一下，多找一些人。」

  邵宣立刻向張永峰匯報。

  張永峰此時也在趕來的路上，他猶豫著，最後還是打出了那個電話。電話那頭的是縣公安局長葉顯國。

  「葉局，我從大埔鎮調人過來怕來不及。」

  「你放心，我來安排。」葉顯國沉穩地說道。他向副局長發出指令後，沉吟了一番，又抓起了電話。

  「小鄭……可能有生命危險。」

  「盡全力搶救，但那件事，整個興安市只有幾個人知道，你也是其中之一，用你的黨性擔保，不能外泄。」

  「是！」

  沒過多久，縣公安局熱鬧了起來，一輛輛警車截著正在值勤的警務人員，向醫院出發。

  渭山縣的各個小區，一些汽車摩托車發動了起來，接到電話的民警紛紛趕往醫院。

  挽救一位同志的生命，這在目前，就是頭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