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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衣帶漸寬終不悔

2024-09-02 14:49:41 作者: 公羊火鍋

  什麼意思?所以說白黯是個女的?

  明軒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被曬得爆開了。

  怎麼是個女的?為什麼會是個女的?他不是太子的太監嗎?他還在詹事府與他們共事那麼多天?前天晚上還……還被他抱過,大前天晚上還和他和容臣一起打了地鋪?

  怎麼會這樣?明軒想。裡頭兩個人說話的聲音透過窗子無比清晰地傳進他耳朵里,他想不聽都不行。腳下又仿佛生了根似的,一時半會兒竟邁不開步子。

  很奇怪的是,聽了廷珞的話,無雙倒也沒有很驚訝的樣子,只是問他:「你不後悔麼?」

  

  「不後悔。」

  「現在呢?」

  「也不後悔。」

  「哪怕沒有結果?」

  這次,張廷珞笑了笑:「為何說沒有結果?」

  「你……」

  然而青年溫柔地打斷了她:「有結果的。你知道麼,我先前以為你死了。」

  「四貝勒府中死訊傳到武昌,用了很久。我知道的時候你……那個已經下葬過了半年。我收拾行李北上,花了一個月。那是冬天,我想去停靈的地方看看你,和你說幾句話,給你帶一些家鄉的東西,被三哥知道了。三哥很難過,可是也沒什麼辦法,拿板子打我,拖住整整一個冬天。最後也沒能去成。」

  「其實那時候我知道就是你泉下有知,也不會讓我去。我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你被指婚成側福晉的那一刻,我便知道你我早已生死都不復相見。我只是……捨不得,又不甘心罷了。」

  「現在卻不一樣了,我見到了你,你沒有死,這很好,真的很好。我知道你活得不開心,我得把你救出來,然後這一次,讓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任何地方。你知道麼,你不必像你母親一樣。你也不會像她一樣。不管別人想把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沒門兒。」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從來不對任何人低頭,」青年溫和地說,「而我,能做到這個樣子,我已經贏了。」

  他笑得眉眼彎彎,一如多年前春風裡那個少年。

  「我又見到你了,不是嗎?這一次,我能合理合法地對你好。」

  無雙抬手極其迅速地擦了下眼角。

  「你的愛情是這樣的嗎?」

  「嗯,」他認真地點點頭,「誠然我也想要更多,但就這樣吧,這樣已經很好了。」

  無雙笑了笑。

  眼角有淚水不停滑落,她卻一直在笑,笑得像是見到什麼天下最可笑的事一般。

  「我……算了,你可真是個笨蛋。」

  張廷珞攤手:「你以前也這樣說過我,大概是學不聰明了。」

  無雙一邊笑一邊哭,像個傻子。

  明軒在外頭杵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心裡很堵很堵。

  然而裡頭的人還在說話。

  「我殺過人。我……害了很多人。我和你說過了,胤礽是我坑的,他手下很多人最後因我而死了。五兒也是一樣。還有多蘭,多蘭的孩子沒了,還有明珠……」

  明軒這次真的能聽出來那是個姑娘的聲音了,雖然哭得氣噎聲堵。真奇怪,他以前怎麼會覺得這是個少年?分明不管是骨架尺寸還是手腳都明顯是個女子,最多不過聲音壓得好些。鎮日裡穿著寬大的衣裳叫人看不出身形來,大概是因為這個吧。

  他還抱了人家。

  明軒心想,多麼唐突。他恨不得能回到過去打死那夜一定要插在容臣和她之間的自己。

  所以他倆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明軒想。姑娘被指婚了,兩人就此分別,可男子情深意重,再也沒有娶妻。很多年後再次重逢,男子發現心愛的姑娘被歹人擄走,於是想盡辦法將她救出來……好吧雖然聽起來這裡完全就是姑娘自救。

  那如果最後這兩人走不到一起,實在又有點對不起這前頭的磨難了。

  明軒無視了心裡頭那點不知為何生出的酸楚,聽著裡頭姑娘哭得聲音都啞了,而容臣在安慰她。

  「沒關係的,那些事情不是你的錯。」

  容臣是個多溫柔的人啊。那麼禮貌,那麼君子,不像他,只會乍乍呼呼。

  姑娘還在哭。

  「你大概不會理解——但我這輩子也無法原諒我自己。」她啞著聲音說。

  那瞬間明軒好像明白了為什麼太子會這樣寵這一個人。換了誰不會呢?又清俊又嬌俏,且明亮且孤狠。

  有多狠?

  下一秒,他聽到小白說:「所以你,不要再喜歡我了。求你——我真的很糟糕。你還是喜歡別的姑娘吧,會有更好的姑娘,更值得你的姑娘。我知道我這麼說很不尊重人,但……」

  她話說到一半,被意料之外的聲音給打斷了。

  明軒生平頭一次說話說得這麼中氣十足,就跟殿試面聖一樣,有種虛有其表的大聲。

  不大聲沒辦法,因為這整座莊子的主人,身份地位皆凌駕於此處所有人之上的四貝勒,打院門口進來了。

  「貝勒爺!」明軒大喊,「奴才我正好有一份功課不知道怎麼做,不知您有沒有空,奴才能否向您請教一二?」

  他平時說話也乍乍呼呼,四爺一時竟沒發現這裡頭有貓膩。

  只是他不是來幹這個的,此刻便只是道:「稍待片刻——小白呢?他在此間嗎?」

  明軒一時卡殼。

  這他要怎麼說?在?這人會不會衝進去然後把那對狗男女給剁了?

  不在?這人會不會衝進去檢查然後把那對狗男女給剁了?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時,裡頭有個聲音揚聲道:「在。」

  這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怎麼想都是剛哭過。

  四爺立刻撂下明軒往裡走。他步履帶風地走進屋裡,正見到小白,或者說,無雙,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張廷珞跟前。

  明軒跟著他撞進去,便見床前那人咬著唇生生忍著淚的樣子。她大概是難過得狠了,眼角鼻尖全是紅的,嘴唇被自己咬得發白,幾乎要出血了。

  「怎麼哭了?」四爺道,「此人做了什麼?」

  明軒無語,這哪裡關容臣什麼事啊?他正要出聲,便聽那作男子打扮的姑娘說:「不是他。」

  這一回,她的聲音又壓低得像個男子了。

  明軒正想不明白她和四貝勒到底是什麼關係,就聽她道:「是我自己不想活了,如何。」

  下一秒,她打袖中露出一把剪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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