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閱卷考官是大佬
2024-09-02 14:47:30
作者: 公羊火鍋
小白一笑,竟是不與他辯駁:「確實不好。」
黃大人:「?」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
「我這人沒讀過什麼書,所以我的風格就是這樣,缺少遠見卓識。出的題目難免沒有什麼深度,所以二位大人若是有更適合的論述題目,就交由二位大人吧。」小白痛快地認慫。
他這麼簡單地將自己置於低人一等的位置,卻是讓那倆不太好繼續往下噴了。王大人想接的話卡在喉嚨里,只得轉向那兩個年輕人道:「那便由我再出一題。」
他是不相信小白沒透題的,當下將滿文課本里的一篇文章標題略變了變,說了出來。
那篇文章在這兩人的背誦範圍內,只要對原文作一些小小的變動,用自己的話複述一遍,就可以輕鬆過關。
聽到這個題目,那兩人還沒說話,小白倒是會心一笑。見到黃王二人都惱羞成怒地看過來,他立刻收了笑意指指懷表:「那麼還是我來計時。準備時間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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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是五分鐘。」王大人道。
現在雙方都透了題,這姓白的不過贏一手提前讓那太監知道題型。此時兩位翰林學子也知道題型少說有十分鐘了,這個準備時間是夠的。
畢竟是翰林院的人,給他們太多時間反是將他們看低了。
孰不知如果兩位年輕翰林知道的話,只會求他看低。
小白見他自己提了五分鐘,倒也不說話。掐著表數了五分鐘道:「時間到,請中間這位先開始作答吧。」
被他點到的翰林當時臉色就是一白。
黃王二人見狀都是一驚。
難道這人沒背書?不可能吧,能考上進士,這方面不可能不用功的。而且有先前的事情,他們應當也看這白公子和小太監很不順眼才是,怎麼會放任自己摸魚?
疑惑中,中間的翰林開始磕磕絆絆地作答。
他才開口十秒鐘,小白猶自能控制表情保持禮貌的狀態,黃王二人卻是徹底呆滯了。
第一分鐘,他在磕磕絆絆地試著用自己的話對那篇課文進行滿譯滿。
第二分鐘,他逐漸流利起來。
第三分鐘,他漸入佳境,越說越順。
除了沒有意識到自己聲音很小,發音也不太行,語調更是奇怪,內容基本全是原文以外,都挺好的,沒有任何問題。
在座的除了五兒根本沒摸過那本課本以外,自然都是讀過這篇課文的,當下各自表情詭異。偏生中間那個人還沒發現,說完之後,長出了一口氣,用自覺過關的坦然表情向小白看去。
小白向他豎起拇指。
黃王二人:「……」感覺受到了無聲的嘲諷。
剩下那位翰林見狀倒也明白自己強答只會丟臉,當下認慫道:「學生國語說得並不流利,就不獻醜了。」
中間的翰林還一臉不解。這還是能答的吧?雖然他們說得可能沒有這白公子地道,聲音沒有這白公子好聽,反應沒有這白公子敏捷……
不過他們是漢人嘛。這白公子都學多久了,人家就是專業幹這個的,沒必要沒必要。
「前兩場算這小太監贏。」黃大人聲音都要抖了。
一場聽,一場說,接下來便是黃王二人出的考題了。
試題類型和小白估計的差不多,兩道翻譯題,一道閱讀理解,一道作文。
與小白的命題思路類型,為了做到表面的公平,他們在難度上倒也沒有刻意增加,文章內容與難度基本上就是只要識字就能看懂,並不是佶屈聱牙的書面語。
真正的難度在翻譯滿語的專有詞彙與寫作文上。這東西別說讓五兒上了,便是小白去做估計也做不出來。他從來就不擅長寫作文,何況還是寫八股文。
專業的事情當然要留給專業的人來做,太子自己就會寫,不需要他代筆,他就懶得學。
不過他既然猜到題型了,自然就會有對應的手段。
因為題目難度非常簡單,所以一刻鐘時間考卷就收了上來。
黃大人道:「白君先挑選你來批改的試題吧。」
這種東西有啥好改的。
小白擺擺手:「我於文道並不擅長,不如還是二位前輩先來。」
他說的實在是再真不過的真話,可惜前面兩關他說的話太高調了,這四人已全部把他當作了會為太子代筆的伴讀書童之類的存在,此時只道他是在謙虛,便要將手裡的卷子硬讓他選一道來改。
小白心中失笑,正待再說點什麼拒絕,但聽得外頭一個聲音道:「他確實不會看。」
這聲音聽起來溫文爾雅,令人心生好感,不是習慣保持微笑的太子又是何人?
小白當先站起來,整屋人都嘩啦啦拜倒。
男人進屋,揮手示意免禮。
「卷子,孤來閱。」
所有人:「……」
這待遇會不會突然太破格了點。
然而幾乎立刻,小白就當先出聲道:「殿下對國語學習如此看重,實乃國之幸事。」
直接奠定立場,不是來懟你們兩個小筆帖式的也不是來招攬兩個小翰林的,人家就是關心一下項目進度。
黃王翰林四人:不愧是太子近侍,是真的很不要臉。
甭管心裡怎麼想,嘴上還是順著小白往下說太子真不愧是滿洲血統的繼承人。
六個漢人一起捧異族人不忘女真傳統,場面實在有點諷刺。
太子估計自己也不想聽,揮揮手:「行了。」
他一來,原本坐著的六個人都只能侍立在側。五兒自是與小白站在離太子很近的一側,另一側是那四個人,距離上卻太子要遠一些。
五兒先前一直是不覺得,此刻又莫名地有一些高興,還帶著些放鬆。
就像他在黑夜裡帶著十個人圍殺一個目標,他們蹲了很久,終於由他一個人瞅了個冷子將那人殺了。
暗衛之間也沒有太多的互相交流,之前在小白跟前露過臉的兄弟被他遠遠地調到另一處去了。
做這份差事產生情緒是大忌。他的成就永遠與他一樣隱藏在黑夜裡。
但此刻胸中涌動著真實的感情。尚沒有人褒獎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考得怎麼樣。這事本來對於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可是當他坐在那裡與那兩位翰林並肩的時候,當他要去為別人做什麼卻被小白制止的時候,他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說起來是悖逆的,他覺得他真的在參加科舉。太監不能參加科舉,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走正常男人的出路出人頭地。
——卻有了這麼一次機會與整個大清最拔尖兒的讀書人同台競技。對方還沒比得過他。
光是坐在那裡,他覺得自己已經贏了。
這樣想著的時候,他看到旁邊站著的小白向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