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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金榜題名隨春歸

2024-09-02 14:36:43 作者: 公羊火鍋

  紫禁城,太和殿前廣場,參加了殿試的學子們排成數列,聽著從殿中一聲聲傳出來的唱名。

  

  學子的名字與位次被層層報出來後,該人就要進殿謝恩,隨後侍立一邊等唱名結束所有人入得殿來,皇上就地對大家發表一輪講話,狀元再帶頭領所有人跪拜謝恩,隨後還要領宴。

  各自回家後一系列的慶祝活動也沒有結束,三日後上表謝恩,再之後還有祭孔廟、國子監立碑,還會賜銀在鄉中立牌坊紀念,千古留名。

  唯一與傳說略有不同的是,這年頭大家都主張先成家後立業,榜下捉婿的事情倒是沒有的。

  絕大部分人臉上都洋溢著期待與激動,倒並非是因為期待聽到自己的成績——為免大家得知結果後心情波動太大殿前失儀,成績都是前一兩天就有專人出去通知過的,如今不過走個形式。心情澎湃主要還是因為這是難得的面聖的機會,還能與皇上親口說兩句話,何等榮耀。且能踏入像太和殿這樣只有舉行最莊嚴的儀式才會使用的宮殿,對今天就站在這裡的很多人而言,大概這輩子也就這麼一次了。

  絕大部分人,不包括張廷玉。

  他站在殿外的人群之中,臉上殊無喜色。

  張英一直教他們讀書應以明理為要,考試只是順帶的。但三甲中下游這樣的成績,雖說是因為受傷的原因,還是讓張廷玉有些難以接受,連信都不知道怎麼給家裡寫。

  作為對比,他大哥當時考的是二甲第二名,換算起來,全國第五。

  ……如果大哥還在就好了。

  這麼想著,他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仿佛雲端的地方一聲聲傳過來。

  再不滿意那個成績,此刻的心跳也是亂的。

  他閉上眼深呼吸。第九聲名字話音落下,呼吸已然恢復了平順。

  張廷玉舉步向前。

  殿中無人出聲,只有他一人肅然的腳步,至拜褥前,行稽首禮。

  「學生張廷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上邊一個含笑的聲音道:「抬起頭來。」

  張廷玉依言抬頭,視線朝著皇帝腳下的位置,恭敬且極斯文。康熙見他年輕俊秀,眼神清朗,含笑道:「與你父親少時頗像。敦復在家一向可好啊?」

  已經入殿的幾十位進士頓時為之側目。

  其他人來的時候皇帝就說說他們的文章,勉勵一番,這位一進來皇帝直接開始嘮家常,仿佛張廷玉是自家子侄一般,還對張英稱字而非稱名,這是多大的信重啊?

  張廷玉恭敬道:「上月來信,言及閒來在家培育花草。久不在鄉里了,氣候不適應,初時頗為艱難。開春化暖了才好些,現在日日守著花盆等開花。」

  康熙大笑:「你父親做事向來勤勉,種花也一絲不苟。朕看你的文章也是一樣,這很好,」話鋒一轉又問,「聽說你手臂傷了,可有此事?」

  張廷玉額角沁出細汗:「確是有的。」這次不敢多說一個字。

  「朕瞧著你那字就知道,後日讓太醫院院使去看看。」康熙道。

  張廷玉頓時感覺後面的幾十道射線要將他衣裳射穿,正待婉辭,康熙又道:「就不要推辭了,早日治好了來為朕做事。」

  這是結束對話的意思。張廷玉只能從善如流地謝恩,站起身,退後,入列。

  站在後方聽著其他學子與皇帝正常地君臣奏對,張廷玉面上不顯,心中原本的陰鬱已一掃而空。

  抬眼望著殿中「建極綏猷」的匾,青年握緊了拳。

  安徽桐城,張家老宅。

  鞭炮是已經放過了幾輪,來道喜的人依然絡繹不絕。張英原來在朝為官時不愛社交,現在歸老了,卻不能將走了幾十里路過來看狀元的鄉親們拒之門外。為了接待不請自來的百姓,張家擺了三天的流水席,來了就能吃。於是來的人更多了。

  張廷珞在外面接待客人,很多來蹭飯的人以為他就是狀元郎,想沾一沾文曲星的貴氣。無數的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裡頭還有一些婦人,甚至是孕婦,臊得張廷珞臉色通紅。

  張英隔著窗子看著兒子被調戲,心情毫無波動,甚至捋著鬍子喝了口茶。旁邊的戴名世笑道:「敦復兄何苦這樣捉弄小孩子。」

  張英無情道:「男子非多經磨難不可成長。田有有所不知,他去年在京師……遇上些事情,心智摧折,以至日日將自己鎖在房中,閉門不出。我正要讓他多沾些人氣。」

  戴名世驚道:「何事乃至如此?」

  張英想起他二兒子的信,苦笑:「不好說。」

  年家的那個小兒子剛考上進士,小女兒嫁進了四貝勒府。

  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他沉思了許久,抬頭望向面前的戴名世:「田有兄家中兒女又如何?」

  「不成器。」對方搖頭。

  到底還是叫張英套出來戴家有個豆蔻年華的小女兒,還沒有訂婚。

  聽到他父親叫他梳洗一下回廳里陪貴客的消息,張廷珞如蒙大赦,箭步如飛。

  重新洗臉洗手梳過頭髮,因著是見貴客,大概是長輩,又叫阿諾從箱子裡翻齊整些的衣裳,顏色要深些,更顯莊重。

  阿諾直接把衣服都抱到床上去攤開給他一件件挑。張廷珞看了一會指了一件:「就這個罷。」

  這時他注意到箱底壓著什麼東西,好像是一個小布包。拿起來一看,是一個巴掌大的絨布袋子,下邊還壓著一本書。

  以他手不釋卷的習慣,書放在哪裡都有可能,就是不會被壓在箱底。

  張廷珞先打開布袋,發現裡面是一塊舊帕子,還有一個硬硬的長條形狀的紙包。

  不會是吃的吧?少年眼皮跳了跳。

  他膽戰心驚地拆開紙包,發現裡面是一支樣式簡單的簪子,應該是銀的,已經發烏了。

  又將書拿出來快速地翻了翻。書倒是很正常,不是什麼蒙著正經書皮的奇怪東西,書頁都有點泛黃了。不過有一頁似乎是被壓過的,翻過去的時候很容易停在那裡。

  細看發現那頁里夾著一片枯萎的花瓣,不知道是什麼花,已經粘在了書頁上。

  花下讀書?

  雖然並不是他做不出來的事,但完全沒有印象啊。

  這幾樣東西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衣箱底。

  銀簪又是誰的呢?

  他一邊苦思冥想一邊收拾,突然聽到一聲響亮的吸鼻子聲。抬頭一看,阿諾望著他,眼圈通紅。

  張廷珞奇道:「你無端哭什麼?」

  阿諾這才發現被他看見了,立刻用手背去抹:「沒事公子,我只是感……感冒了。您還是快些換好衣裳出去罷,這裡有我收拾呢。」

  少年沒想太多,隨手將東西放在一邊,換了衣裳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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