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此生不得往生

  「嗒！」

  「嗒！」

  ......

  當周圍再一次歸於寂靜，鮮血順著斬切刀掉在地上，發出的嘀嗒聲，迴蕩在殘壁斷桓之間。

  十二個黑衣槍手裡面，唯一的倖存者，身體縮成一團，抱頭坐在地上，沒有一點聲息。

  只有當兩個瞪到最大的眼珠子，偶爾動一下的時候，才證明這個人還活著。

  從死去的同夥身上，散發出的濃郁的血腥味，時刻在提醒這個「幸運兒」，死亡的陰影依舊籠罩在頭頂。

  黑瘦男子沉重的呼吸聲，從三晉會館大門裡面傳出來。

  楊令歌站在距離唯一活著的黑衣槍手三米的地方，看著帶著一身殺氣走過來的黑瘦男子。

  「閃開！」

  

  黑瘦男子振臂一甩。

  斬切刀上殘餘的血跡，瞬間脫離刀身，消失在黑漆漆的夜色中。

  楊令歌瞅著指向黑衣槍手的利刃，淡淡說道：「你就不想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殺你？」

  「這幫雜碎，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黑瘦男子手中斬切刀依舊指向身體開始顫慄的黑衣槍手。

  「姓楊的，我先殺了他，再跟你算帳。」

  「人是我抓住的，要怎麼處置，輪不到你做主。」

  楊令歌臉上帶著淡淡笑意。

  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不容置疑。

  黑瘦男子冷哼道：「你不要有婦人之仁，今天晚上你要是放了他，以後就別想有安穩日子過。」

  「我對這幫雜碎，太了解了。」

  楊令歌掃了一眼緊緊閉著眼睛的黑衣槍手，看著黑瘦男子說道：「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好說的！」黑瘦男子冷冰冰地說道，「有人不想讓我活著，所以派出槍手要置我於死地，就是這麼簡單。」

  「至於你，或許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只不過因為你跟我在一起，所以也必須得死。」

  「這些人的背景很深啊，雖然說這個地方稍微偏僻了一些，但這麼密集的槍聲，不會沒有人聽不見，可是，你也看見了，自始至終，軍方的，政府的，沒有一個人出來。」

  楊令歌瞅著緩緩擦拭斬切刀的黑瘦男子，淡淡地說道：「看來，你招惹的這位，能量挺大啊！」

  黑瘦男子掃了一眼把頭夾在兩腿之間裝死狗的黑衣槍手，看著楊令歌冷笑道：「姓楊的，你不用套我的話，這些人是什麼人，是誰派來的，你我心知肚明。」

  「說說吧，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我不介意，再跟你合作一次，讓這幫雜碎知道，他們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楊令歌微微搖頭說道：「我有我行事的原則，雖然說這一次，他們的確惹怒了我，但在目前形勢下，我還沒有要跟他們撕破臉的計劃。」

  「至於你要怎麼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姓楊的，沒想到，你也有認慫的時候。」黑瘦男子抬手把斬切刀送入刀鞘，一臉鄙夷地看著楊令歌說道，「我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呢，這麼一看，也是個畏手畏腳的膽小怕死之輩。」

  楊令歌淡淡笑說道：「你先別管我是什麼樣的人，在你去找那個人報仇之前，先把咱倆之間的事了了。」

  黑瘦男子滿臉怒意盯著楊令歌說道：「看在你剛才援手的份上，你我之間的仇怨可以往後推一推。」

  「在此之前，我必須要讓那個出爾反爾的傢伙知道，背信棄義是要付出代價的。」

  楊令歌嘆氣說道：「被人出賣，滋味很不好受，是吧？」

  「姓楊的，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要出手幫我？」黑瘦男子厲聲問道。

  「刀槍無眼，剛才你又不是沒有看見，這些黑衣槍手也想要我的命。」楊令歌說道，「你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一分不值了？」

  黑瘦男子嘿嘿冷笑道：「你動起手來，比我還要狠辣。」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不殺他們，我就得被他們殺了。」楊令歌微微搖頭說道，「只能說，你這人，運氣不錯。」

  「我的運氣，一向很好。」黑瘦男子再次往下惟一倖存者，「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暫時還沒有想好。」楊令歌同樣看著黑衣槍手說道，「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有的話，說出來聽聽！」

  「斬切刀飲血，此生不得往生！」

  黑瘦男子抬手握住斬切刀刀柄，聲音陰冷地說道。

  楊令歌有些無語地看著黑瘦男子說道：「我覺得，有必要讓那個拍這些黑衣槍手過來的人知道，他如果不收手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所以，你的意思是？」黑瘦男子扭頭看著楊令歌。

  「我覺得，他可以當個傳話筒，把你，或者我的意思，傳達給幕後主使。」楊令歌淡淡說道。

  黑瘦男子眉頭一挑，嘴角帶起一抹陰冷說道：「說來說去，你還是想留活口。」

  「你自己剛才都說了，這些人的背景很深，一旦被他們盯上，這一輩子都會不得安寧。」

  「經過這些天的接觸，我覺得，余老闆還算是個好人，你覺得呢？」楊令歌突然改變話題。

  「我不認識什么姓余的。」黑瘦男子怒不可遏地說道，「他是不是好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跟那些每日靠粥棚提供稀飯的難民們有關係。」楊令歌盯著黑瘦男子的眼睛說道，「更跟那些依附余家產業討生活的成百上千的老百姓有關係。」

  黑瘦男子避開楊令歌的視線說道：「你說這些，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你敢說跟你沒有半點關係？」楊令歌聲音陡然提高，「是誰在余家的牌匾上做了手腳，又是誰動了余家墓園的風水？」

  「你既然敢做，就應該敢承認，想把自己撇乾淨，你覺得可能嗎？」

  黑瘦男子猛地抬頭看著楊令歌，臉上的神色不停變化。

  半晌，才咬著牙說道：「所以，我必須要讓那個傢伙為他今晚的安排，付出應有的代價！」

  楊令歌冷笑搖頭道：「你殺不了他的。」

  「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那個人，他現如今的身份決定了，至少在蘭州城，沒人能動得了他。」

  「我用自己的方式，看到底能不能要了他的狗命。」黑瘦男子冷笑道。

  楊令歌看著黑瘦男子緩緩說道：「經過余家這件事，你覺得，你在他眼裡，還有秘密可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