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亦敵亦友

  「軍統是什麼組織，我想，余老闆應該比我知道的更多。」

  楊令歌平靜地看著余多財，淡淡地說道。

  「尤其這個趙一銘，身為軍統局西北區區長，管轄西北五省，權力不可謂不大，余老闆不過是一介商人，即便家族在蘭州深耕多年，但想要把趙一銘，以及軍統局西北區的底細調查到這種程度，我想，哪怕砸出再多的錢，也不是一件易事。」

  「所以，余老闆，即便像你說的，我對你的身份現在開始有所誤會，應該也是人之常情。」

  余多財點頭說道：「楊先生所言極是，是我以為，或許把這些情報提供出來，有助於楊先生接下來要做的事，所以這才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都說了出來，而沒有考慮到，楊先生在聽到這些後，會有什麼反應。」

  楊令歌淡淡笑看神色同樣平靜的余多財說道：「對於趙一銘，我也有一些了解，但不想余老闆，調查的那麼詳細。」

  「另外，我想說的是，不管趙一銘的背景有多強大，即便真像余老闆剛才說的那樣，手裡的權力極大，我既然已經決定對他送來的那塊牌匾動手了，就已經考慮到了，之後會發生的種種不測。」

  「余老闆，不是我自誇，面對趙一銘，以及他執掌的軍統局西北區，我可以全身而退。」

  「當然，如果趙一銘非要跟我爭個高低，我也不會吝嗇，跟這位，讓余老闆談之色變的權貴掰掰手腕。」

  

  余多財有些汗顏地說道：「楊先生，實話跟您說，我當初做出要調查趙一銘背景的決定的時候，也是前思後想，考慮了很長時間才最終做出的決定。」

  「另外，楊先生，我現在也不怕告訴你，我之所以會知道趙一銘這麼多事，其實也是通過他們內部人，才掌握的那麼詳細。」

  「內部人？」楊令歌疑惑地看著余多財說道，「難道，余老闆還認識軍統局西北區其他大人物？」

  「那倒沒有。」余多財搖頭說道，「楊先生，您是不是忘了，軍統還有一個亦『敵』亦友的競爭對手。」

  「我派出去的人，正是通過軍統的這個競爭對手，獲取到了關於趙一銘，以及軍統局西北區的一些情報。」

  「楊先生，也只有他們，才能夠對趙一銘，還有軍統局西北區的過往，知道的那麼清楚。」

  「亂世，惟一的好處就是，只要價格合適，想要什麼樣的情報，只需要付出跟情報對等的黃白之物，就可以了。」

  看著侃侃而談，臉色露出淡淡笑意的余多財，楊令歌的腦海里，慢慢浮現出另外一個特殊的組織。

  在暗暗地把這個特殊組織跟軍統做過比較之後，楊令歌意識到，余多財所謂的軍統的那個亦『敵』亦友的競爭對手，應該就是從自己腦海里冒出來的特殊組織。

  等余多財話音落下，楊令歌看著提著茶壺，分別往兩個茶杯裡面倒滾水的余多財，慢慢地說道：「余老闆莫非是通過『中統』獲取到的那些情報？」

  「哈哈哈，正是。」

  余多財放下茶壺，笑說道。

  「據說，國軍蘭州警備司令部龍大司令，因為不滿自己的部屬經常被軍統『請』去喝茶，而對趙一銘及其掌握下的軍統局西北區頗有微詞。」

  「最近一段時間，龍大司令不在蘭州，而是飛去了山城，參加過會議後，之所以一再推遲返期，就是在跟趙一銘的頂頭上司戴老闆掰手腕。」

  「我估摸著，在姓蔣的面前，他們兩個人，要爭辯不出個什麼結果。」

  「不過啊，龍大司令此舉，即便沒有給自己的部屬爭取到什麼，但也無形中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至少會讓趙一銘意識到，以後想要再找龍大司令下屬的麻煩，就要三思而後行了。」

  「楊先生，依龍大司令的脾氣，他這個人眾所周知的一個習慣，就是護犢子。」

  「我想，戴老闆也會提醒趙一銘，以後別總是盯著龍某人的手下，真要是把龍大司令給惹急了，他指不定哪天又會飛去山城，請姓蔣的主持公道。」

  「嘿嘿，至此有人之際，不管是戴老闆麾下的軍統局，還是龍大司令統帥的蘭州警備司令部，對姓蔣的來說，那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責罰哪一個，都不行。」

  楊令歌聽到這裡，心裡對於怎麼處理趙一銘做了手腳的那塊牌匾，突然又有了一個很好的想法。

  他等余多財說完之後，就果斷地把話題轉移到牌匾上面了。

  「余老闆，既然趙一銘的背景這麼厲害，你準備讓我怎麼處理他送來的那塊牌匾？」

  楊令歌首先徵求余多財的意見，想聽聽他怎麼說。

  再次說到牌匾，余多財頓時又感到腦袋有些大。

  但這又是無法繞開，必須直面的一個事情，即便余多財因為趙一銘的緣故心有餘悸，也知道，必須硬著頭皮去面對。

  「楊先生，您不是說，有一個比較好的法子嗎？」

  余多財撓著頭髮，有些可憐巴巴地看著楊令歌說道。

  「我這裡沒有意見，請楊先生全權處理。」

  楊令歌看了幾眼余多財，見他無論是神色，還是話說的口吻，都流露出希望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處理的意思，就點點頭說道：「余老闆，剛才聽你提到中統，我這裡突然又冒出一個想法。」

  「我敢肯定，在保證牌匾『毫髮無損』的前提下，即便趙一銘那邊察覺到他的布置被動手了手腳，也絕對不會想到你身上，也一定會打碎牙齒混血吞，自認倒霉。」

  余多財一聽大喜過望。

  搓著手，欣喜地看著楊令歌，連勝表示感激不盡。

  楊令歌喝掉杯中茶水，起身朝門口走去。

  一邊走一邊說道：「事不宜遲，余老闆，我們現在就去放牌匾的地方，等會你會親眼看到，趙一銘是如何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設計陷害你余家人的。」

  余多財急忙也站起來，快走幾步，搶在楊令歌前面掀起門帘推開房門，請楊令歌出門。

  遠處亭子下面，正在喝茶吃點心的郭管家，還有高矮兩個夥計，猛地見東家陪著楊令歌出門了，急忙放下手裡的茶杯，或者點心，齊刷刷邁著小步，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