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實則慌得一匹

  「既然土地爺都託夢了，只要地方沒有錯，肯定能找到。」

  楊令歌笑說道。

  劉廟祝也笑了起來說道：「看來你也讀過《西遊記》啊，認為那個白髮白須，身高不過三尺的老頭就是土地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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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令歌點頭道：「強老爺子受命雕刻城隍爺，這對於古鎮百姓，還是當地的其他神明來說，都是一件大事。現在他遇著困難了，既然其他人都幫不上什麼忙，像土地爺這樣的大佬自然不能坐視不管，得顯身出主意了。」

  「至於神仙到底在是哪個，屬於天機，這個就不能說破了，得讓強老爺子自己去判斷。」

  劉廟祝說道：「應該就是這樣子的。」

  「強老爺子人雖然在唱戲的地方，可哪裡有心思看戲啊，在人群里找來找去，希望能看見白鬍子老頭說的那個神仙。」

  「找了好長時間都沒有結果，正好一場戲唱完了，他人也走累了，就往地勢較高的地方走，那裡因為距離戲台遠，人比較少，還空著一些土台子，強老爺子想著去坐下緩足精神繼續找神仙。」

  「一鍋子旱菸沒抽完呢，下一折子戲就開始唱了，強老爺子低頭抽著旱菸心裡不停地琢磨等會兒再去哪找呢。起來的時候興許是坐的時間有點長，腿麻了，起了一半一屁股就給摔倒在地上了。」

  「這一摔倒，腦袋習慣性地往上抬了一下，就瞧見從戲台子上那個寫著『出將』的門後面走出了一個身穿紅蟒戲服的高大男子。」

  「強老爺子畢竟也是戲曲愛好者，如果不是因為犯愁城隍爺金身木雕像的事情，早就提著小板凳坐在戲台下面看的津津有味了。他瞥了一眼出場人物身穿的戲服以及台上從布景，就瞧出戲台上現在要唱的是哪一齣戲了。」

  「《龍鳳呈祥》，又叫《甘露寺》，或者《回荊州》，這可是名劇，是根據《三國演義》第五十四回劉備過江迎娶孫權之妹孫尚香的故事而改編的。」

  「強老爺子一邊拍衣服上的土，一邊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看著看著，他就覺得眼前忽然一亮，盯著身穿紅蟒戲服的『劉備』不眨眼了。」

  「按照《三國演義》中說的，這劉備可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後，漢景帝之玄孫，進宮跟漢獻帝排資論輩之後，被當朝天子尊一聲『皇叔』，從而搖身一變成了『劉皇叔』。戲台上扮演劉備的那位穿的那套戲服，全稱叫紅色十圑龍蟒袍，以此顯出劉備身份的尊貴。」

  「強老爺子盯著戲台上的『劉備』看了好長時間，猛地一拍大腿，心裡暗暗地說道，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慈祥雍容，又正義凜然，這不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城隍爺嗎？」

  「找到了『神仙』，強老爺子心情激動不已，當天晚上就去土地廟，給土地公公上香燒紙畫馬，感謝他老人家幫的這個大忙。」

  「回到家裡後，把自個關在屋子裡，根據『劉備』的樣子，再加以修改填充，連夜就畫出了小樣。第二天一大早焚香淨手，拿出刀斧鑿錐等物，開始照著昨晚畫好的小樣創作。」

  「這一開始雕刻，就有如神助，不到一個月的工夫，城隍爺金身木雕像就完工了。」

  「隨後又趁熱打鐵，分別又雕刻出了白爺和黑爺的金身，侍奉在城隍爺左右。」

  楊令歌感慨不已，深深欽佩於強老爺子的苦心孤詣。

  劉廟祝在送楊令歌出門的時候，有意無意地說道：「據說廟裡面布下了很多的機關奇巧，尤其是正殿裡面，過了跪著燒香的蒲團，再往前走一步，腳底下是一塊木板。雙腳壓動木板，就觸發機關，咯吱咯吱響聲里，有鬼差會忽然出現，手舉鋼刀，另外還有鬼差會將手中的鐵鏈子一拋，不偏不倚，正好套在人脖子上。」

  「小子，我今天之所以給你說這麼多，讓你知道了城隍爺還有黑、白二爺金木木雕像來之不易，就是希望你能夠有所感觸，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以內，多行善事。」

  「好了，在我這耽擱了這麼長時間，韋仁和韋義應該都等著急了，你回去以後，跟他倆說說，所謂的黑、白二爺巡視本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楊令歌看著笑眯眯的劉廟祝，大概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回到韋宅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

  正如劉廟祝想到的那樣，韋仁和韋義這老哥倆下午哪都沒去，就守在家裡等楊令歌回來，就連晚飯都沒有吃，想著楊令歌回來了，三個人一邊吃一邊聊，氣氛也融洽。

  楊令歌洗過手臉，韋仁和韋義特意到他的小院，等管家老陳指揮著丫環們把飯菜上齊退下後，老哥倆分別坐在楊令歌的左右，吃著飯，眼巴巴地等楊令歌說話。

  上午的時候，聽了老王頭和強文光的一番話，韋仁和韋義表面上看著沒什麼情緒反應，韋義甚至於還不停地嘲諷老王頭，貌似他倆對於白爺和黑爺這兩位陰帥在自個家門口溜達這件事絲毫不放在心上。

  可實際上呢？

  打發走了老王頭和強文光，等楊令歌去了城隍廟，韋仁和韋義心神不寧地進到一間極為隱秘的房間裡，根據老王頭說的那些話，分析下一個要被鬼差拘走魂魄的人是誰。

  畢竟四十八軍戶鎮的老老少少都知道，城隍爺要是看誰不順眼，就會派黑、白二爺去他家門口轉一圈，然後不出三五日，就會有鬼差上門，把那個人的魂魄抓走。

  「哥，老爺子已經被帶走了，按理來說也不會輪到咱們家啊，可黑、白二爺為什麼還要在咱家門口站一會兒？」

  韋義因為太過緊張，說話的時候磕磕巴巴的，聲音也小到韋仁想要聽清楚，身體不得不儘量朝他那邊靠。

  韋仁瞅著臉上開始有冷汗的二弟，有些生氣地說道：「不就是一死嗎，有那麼可怕？」

  「老二，投生在韋家，這輩子咱哥倆可沒少享福，就是黑、白二爺現在找上門，說要請我過去喝茶，我不但不會害怕，還會沖他倆拱手說有勞了。」

  「嘿嘿，比起那些給咱們家累死累活種地、放牛羊的泥腿子們，你難道還有什麼遺憾？」

  韋義嘆氣說道：「哥，不怕你笑話，當時聽到老王頭說黑、白二爺走到咱家門口停下了，我差點嚇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