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怨鬼恨難消

  韋家人當然也聽到了這個流言。

  但被他們當做真正的流言，一笑而過，不予評論。

  至於楊令歌本人在聽到這個跟自己身世有關的流言之後，心中作何感想，沒人知道。

  趙如鏡公務在身，要跟作為軍人的三哥韋禮一起返回蘭州。

  晚飯過後，倆人心照不宣地約在一起，過去找楊令歌。

  他們跨進小院院門的時候，楊令歌正坐在涼亭的石凳上，手提毛筆在一張黃紙上寫著什麼。

  韋禮笑說道：「看來你我來的不是時候，楊先生正忙著呢。」

  話雖然這麼說，腳下卻一刻不停，徑直朝涼亭走了過去。

  趙如鏡笑呵呵地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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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令歌起身說道：「正好我也快要寫完了，兩位過來找我，是不是都是為了海源柳家那件事？」

  趙如鏡屁股才挨著石凳，瞬間就彈了起來，驚呼道：「楊先生真乃神人也！」

  韋禮雖然不像趙如鏡那麼誇張震驚，兩道劍眉，還是忍不住挑了一下。

  等韋仁安排過來伺候楊令歌的仆傭倒上茶水出去之後，楊令歌就接著上次沒有說話的那個話題，開始說。

  「氣急敗壞的柳老大和柳老四帶著家人到霍保長家一段亂砸，幾乎把霍家給砸了個稀巴爛。平時作威作福慣了的霍保長，因為接連發生了柳老二和柳老四的事情，愣是嚇的沒敢還手。」

  「至於那個當初慫恿柳家人把老太太屍體火化的鄉公所的那個人，在聽到柳老二家出事的當天，就找了個藉口走了。」

  「柳家兄弟出事，村子裡的其他人家也不得安生，大家就湊錢先後請了幾個風水先生，想要通過做法事，平息柳家老太太的怨氣，還村子一個太平。」

  「最後因為於事無補，柳家老太太反而有變本加厲的趨勢，就在村子裡的人束手無策的時候，我恰好途經那裡，就被焦頭爛額的柳老大給請到了家裡。」

  韋禮微微嘆氣說道：「那個霍保長和那個鄉公所的人固然都是混帳，但在這件事上，作為直接受害人的柳家兄弟，其實也是難辭其咎。」

  「他們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難道就沒有聽說過鬼神不可欺這句話？」

  「既然都答應了將死之人的要求，那就是努力去做到。如果做不到，那肯定是會出大亂子的。」

  趙如鏡說道：「追根究底，我覺得還是那個保長......」

  說到這裡，他猛地停下，朝韋禮看了一眼。

  韋禮笑了笑說道：「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這跟做什麼官沒有關係。」

  趙如鏡尬笑道：「我沒有針對四舅哥的意思，他這個保長的名聲，還算可以。」

  「楊先生，那個霍保長著實可惡，要是犯在我手裡，我不打他個三屍神出竅決不罷休。」

  楊令歌笑了笑。

  韋禮斜睨趙如鏡說道：「你可別忘了，你這個縣長要完成上面安排的任務，其實都需要藉助手底下的幾十個保長來完成。」

  趙如鏡連連點頭，改變話題說道：「雖然說柳家弟兄做的不對，可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柳家老太太那麼做，有點太那個啥了。」

  楊令歌說道：「這就牽扯到了怨氣一說。」

  「怨氣這個東西，很多人都說看不見摸不著，有什麼可怕的？」

  「可在我們看來，怨氣其實是挺讓人頭疼的玩意兒。活生生的人一旦心裡有了怨氣，就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就像老太爺下葬那天下午，王縣長趁著酒性讓王天凌和強子硯跟我道歉認錯，當時如果不是你們幾位在現場，那兩個人說不定就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韋禮冷冷地哼了一聲，眼中儘是鄙視之意。

  趙如鏡則做出了一個摩拳擦掌的動作。

  楊令歌笑了笑，繼續說道：「活生生的人有了怨氣，都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那鬼魂亡靈一旦有了怨氣，那就更不得了。」

  「這種東西毫不誇張地說，就會因怨而變成厲鬼，厲鬼可都是沒有思想的，腦袋裡面全部都是仇恨和怨念。」

  「在看過柳家人的墳地之後，我就跟柳老大和柳老四說了，現在鬧事的那個，它根本就不是你們的娘，直到它的怨氣消失了，它的理智才有可能會恢復。」

  趙如鏡暗暗咋舌說道：「我算是聽明白了，鬼魂亡靈一旦沾染上了怨氣，就會變成六親不認的厲鬼。」

  「楊先生，你趕緊說，你當時是怎麼給解決的。」

  「我當時想到了兩個方案。」楊令歌說道，「我給柳老大和柳老四說了，辦法是有，也很直接了當，我用法器，直接收了柳家老太太的怨魂。通過我先前的一些例子來看，雖然粗暴，但效果非常好。」

  「柳老大和柳老四聽了後，急忙問我，這個法子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韋禮微微皺眉說道：「這兩個傢伙，為了自己和家人，心可夠狠啊。」

  楊令歌不置可否地繼續說道：「不得不說，就沖柳老大和柳老四能問出這個問題，我就覺得這哥倆雖然是種地的莊戶人家，但見識一般讀書人都趕不上。」

  「我也就實話實說了，告訴他們兩個，如果強行收了老太太的怨魂的話，對柳家後代有很大的影響。」

  「原因就是你們做兒女的沒有完成老太太死後跟老伴合葬的遺願，又聽信別人的話，把人家的身體給一把火燒了。所以你們柳家的子孫後代會有整整一代人命運坎坷，霉運連連，替你們還債。」

  「如果不及時找高人處理的話，霉運甚至有可能會延續到再下一代人身上，可謂子子孫孫流年不利，災禍不斷。」

  「我話才說完，柳老大還沒說話，柳老四就直接說不行，不能用這個法子。」

  「他哀求柳老大說，還指望小兒子以後能念個大學好光宗耀祖呢，這要是強行把老娘給收了，老柳家豈不是幾輩子都翻不了身。」

  「柳老大愁眉苦臉地也說，他也不同意這個方法。」

  「兄弟倆都請求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就在我準備說出另外一個辦法的時候，柳老大的小兒子氣喘吁吁地跑進來說，霍保長帶著幾個民兵提著槍朝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