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苑

  我一直也沒看清那人的臉，只依稀看清了他的穿著，還有就是他系在腰間的那塊美玉。

  那是一塊很特別的玉，不僅僅是因為它的穗子，更多的是因為那塊玉我仿佛在那裡曾經看過。

  之後沒等我再細看一下，他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那個殺千刀的趙曄。他瞪大雙眼，直勾勾地拿著菜刀朝我撲來，我慌忙逃竄，嚇得直喊：「救命！救命！趙曄要殺魚了！」我甚至還聽到了趙曄的磨刀聲，磨刀霍霍向我而來。

  我終究是跑不過趙曄的，因為我現在是一條魚，我沒有腿，這裡也不是清澗池，沒有水我既跑不遠也活不長了，就算趙曄不殺我，我也活不了了。

  我想哭，可是眼淚還沒有溢出來，我的臉就已經濕了。

  咦？我這不是還沒有哭嗎，怎麼回事？

  好像是有人再往我臉上灑水似的，我的頭依然暈暈沉沉的，但是我還是硬著頭皮迫使自己清醒起來。

  「小鯉，小鯉，你可醒了！急死我了！」

  這是小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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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努力將意識收回，小苑的面容才在我眼前逐漸清晰起來。

  只是小苑看起來怎麼這麼嬌小？難不成是因為我不在清澗池裡所以她日日夜夜地思念我，然後日漸消瘦？

  「小苑，你瘦了。」我微微張開雙唇說道，「是因為太想我所以才瘦成這樣的嗎？」我這不是打趣她，只不過小苑之前在我眼裡和我一樣大小，可是現在看來，她只有我十分之一大小的樣子了。

  「小鯉，你還好意思說完想你了！」小苑沒顧及我說她瘦了，只是一味地和我算起了舊帳，「為什麼你不和我說清楚？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沒完全弄明白小苑的意思，不過我聽的出來她在怪我。

  「小苑，我也不知道怎麼一醒來就不在清澗池裡了。當時我記得我是和你在一起的，然後口吐白沫之後我就不知道為什麼又不在清澗池裡了。」

  我確實不清楚自己那時候是怎麼忽然一下就到了那個我從來都沒去過的淨心閣里去的，所以我雖然沒和小苑分享之前邂逅仙君的事情，但是其他的事情我確實都是老實交代的。畢竟小苑是我在這裡唯一的朋友，而仙君又是我在這裡一見鍾情的男子，兩者皆不可捨棄。

  小苑看了我一眼，也沒有了脾氣，嘆氣道：「我好羨慕你啊，小鯉。」

  我當時又是一臉不明不白的，我都這番樣子了小苑還羨慕我什麼，這是在說風涼話嗎？

  「小苑我差點就被壞人拿去燉魚湯了，你就別說風涼話了，好不好？」我身心憔悴，確實沒心思和小苑像平時那樣鬥嘴打鬧。

  小苑見我這番光景，非但沒有同情我，反而朝我怒氣沖沖地瞪眼道：「小鯉，你真是夠了，之前不告訴我你認識澤清公子我也就不怪你了，現在你又在機遇巧合之下修成了人形，難道你還不知足嗎？現在到底是誰在這裡說風涼話啊！」

  小苑的話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晴空霹靂，什麼澤清公子？什麼修成人形？

  雖然小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但我還是忍不住像電視劇的人物那樣，問道：「什麼？怎麼回事？」

  小苑就快要被我氣瘋了，她不自覺地鼓起了腮幫子，整條魚看起來變得圓潤了許多，但是總是比我之前看她還是嬌小了太多太多。我實在忍不住，覺得小苑生氣的時候氣鼓鼓的樣子確實可愛，便伸手去捏了小苑一下。

  伸手？

  手？

  「這是我的手？」我將雙手放在我眼前搖了搖，果然映入眼帘的那雙手也跟著我搖了搖，就連動作幅度也是一模一樣，我大驚道，「我的鰭呢？小苑，我的鰭不見了！怎麼辦啊小苑？」我眼淚汪汪地望著面前的小苑，可雙手已經一把握住了小苑的身體，抓著小苑各種跟我一起搖擺。

  「小鯉，你放手，我......我快要被你捏死了！我的肺泡！要......要被你捏炸了！」

  「啊！」我立馬撒手，趕緊賠禮道歉道，「對不起小苑，我不是故意的。」

  小苑多喝了兩口水，又艱難地用嘴「嘟嘟」地吐了幾個水泡泡，費了好大的勁才緩過神來。

  「我就是沖你發發牢騷，顧小鯉你就要殺了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小苑，你聽我說。」我的手又不知不覺地往小苑的身體上送了，小苑眼尖立馬就往另一邊逃竄，可是她終究逃不出我的手心。

  我再一次把她抓到手上，不過這一次我手腳輕了許多，小苑是我的朋友我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的，更何況我也是魚，我知道肺泡對我們魚來說是多麼重要的東西。

  我把小苑小心翼翼地捧在手掌心上，確認她不會逃走之後，又慢慢張開看五指。小苑氣鼓鼓地嘟著嘴我看了越發覺得小苑可愛呆萌。

  「你看什麼看。」我用手指頭點點小苑的頭，又輕輕地戳了戳她的身體，繼續說道。，「原來也沒瘦，好像比之前還要結實了一些。」

  「那是因為我在你不在清澗池的那幾日裡發奮修煉的緣故！所以身體才會強壯！」小苑氣呼呼地反駁道。

  我舒心一笑，也不想說些什麼真話打擊她，只是說了一句「你拉倒吧」。

  「是真的，小鯉。」小苑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天你不知怎地暈死過去之後，清澗池仙子什麼話也沒有留下就把你帶走了。我當時看她表情凝重就知道你的情況並不樂觀，後來我曾經好幾次去找仙子，可是仙子不是不在就是不肯見我，我以為你已經......」小苑說的動了情，竟然不敢往下說下去了。

  「以為我已經死啦？」我淺笑著接著小苑的話。

  小苑見我發笑，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罵道：「我就知道像你這種魚......不是，像你這種人不會輕易就這麼死掉的！」

  「對呀，我死了的話，小苑你會為我掉眼淚的，所以我不能死啊。」我很感謝小苑說的這一番話，因為我感覺到了她對我的關心和很多很多的愛。

  「但是小鯉你怎麼會認識澤清公子的？」小苑皺眉問道，「而且澤清公子為什麼會說你是他的舊相識？我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他啊，況且我記得你好像還特別不待見澤清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