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山詭205章
2024-09-02 13:15:07
作者: 一源
泥灣坳那場車禍不是偶然發生,真的就是人為!
臧金石苦苦追尋的真相被證實一半,另外一半,聽起來怎麼就那麼不真實?
製造車禍的人,不是臧明休和薛詠妍的敵人,而是臧明休本人。
如果他說的話是真的,真相未免也太殘酷了,臧金石到底應不應該相信母親的死,是由父親一手造成?
「車禍是你製造的,是你殺了媽媽?你這個混蛋為什麼要那麼做?你為什麼要那樣對待她啊!」
臧金石的腦袋發脹,昏昏沉沉,貫穿其中的就只有一個念頭——爸爸認為媽媽背叛了他,打她還不夠,最後殘忍地將她殺死在了車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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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念頭堅硬地梗在思想中、又像刀一樣插在心上,他難以克制地發瘋了,趔趄兩步猛衝向前,就要卡住變形怪人的脖子,哪怕是掐死他也無所謂,只要能為枉死的母親報仇!
然而距離方形石頭還有七八米遠,臧金石就無法前進了,並且在一股怪風作用下往後倒退,胸口悶痛像受了什麼人一拳,倒在地上一個勁喘粗氣。
原來又是那隻蝙蝠,它可真是夠機敏的,居然能識別臧金石接近過來的意圖,預先就跳到方石頭前擋住怪人,並低下腦袋朝臧金石的胸口大力撞擊了一下。
這只不同尋常的蝙蝠,可是殺過人的!
臧金石親眼見到它以神勇的力量抓起麼兒,飛上黑犬崖,再把活生生的人連同裝了二百萬現金的箱子扔下去……
臧金石摔得兩眼冒金星,還在地上掙扎,就聽怪人喝斥:「虎頭,做什麼?我讓你動手了嗎?給我退開!」
暫停想努力爬起來的動作,臧金石愕然去看那隻蝙蝠。
無比兇狠的傢伙,此時居然馴服得像誰家養的小狗,紅眼睛裡光華流動,似有愧疚之意,非常聽話地退回原位,又站著一動不動了。
「這隻蝙蝠竟然肯聽你的話?它真是你養的?」臧金石吃驚地問。
「呵呵呵~」難聽的笑聲再次響起,似乎討論蝙蝠,能讓怪人特別高興,「我可沒本事養這麼有靈性的生物。這一帶不是總在流傳山神的傳說嘛?如果真有什麼神,就非虎頭和它的族群莫屬。我沒有文化,說不清它的種群,更叫不清名字,只是知道啊,它們同類的數量少得可憐,這諾大的靈竹山里,全部加起來也不過幾十隻。」
「幾……幾十隻?」臧金石眨了眨眼。
一隻具有靈性的蝙蝠就夠可怕了,這山里竟還有幾十隻?難怪薛家灣村的村民經常會走失貓啊狗的活物,大概那些小東西全都成了虎頭「家族」的腹中美餐吧?好在它們不食人,否則只怕會被生活在靈竹山周邊的人類團結起來滅絕!
給虎頭那麼一打岔,臧金石有一會兒走了神。但很快的,悲痛與憤怒又攫取住他已脆弱不堪的神經,瘋狂往回席捲。他多麼想上前與怪人相認,可為什麼偏偏要在相認的前一秒,讓他得知導致車禍的真實原因?
喝退虎頭後,臧明休卻說:「石頭,不要怨恨我,聽我說完事實你再決定怎麼對待我吧。車禍確實是我和薛水明老村長一起策劃的,但原因不是要害死詠妍,而是要能有一天為她報仇,並將你保護起來,讓你健康長大。」
「為……為媽媽報仇?怎麼說?」臧金石強忍哽咽地問。
臧明休費力地甩了甩頭:「還沒聽出來嗎?車禍發生時,你的母親早就已經沒了。在泥灣坳撞山,車頭漏油燃燒,燒毀的是她的遺體啊。」
「媽媽~媽媽在車禍發生之前就死了?這怎麼可能?你不要騙我!」
「我沒有騙你呀孩子!我孤苦伶仃在山洞裡住了這麼多年,要不是有你作為精神支柱,又有虎頭陪著,我早就是白骨一堆啦,騙你又有什麼意義?」
「你,沒有騙我,因為欺騙我,沒有意義。」
這話臧金石不知該不該信,該不該同意。他索性不站起來了,就和臧明休面對面坐著,保持一定的距離,這種形式的談話更像是談判,能令他感覺上好一點。
等坐穩了,他又問:「那你告訴我,媽媽為什麼會死?她……她死的時候,說過了什麼?」
臧金石這樣問,臧明休如果要回答就必須回顧那時的情景,可他沒表現出難過,顯得挺麻木的。看來十幾年的山洞生活,耗光了他身上本來就不多的人氣,他哪怕還能動,也更像是一團幽靈。
「出車禍那年,你七歲了,照理說該有記憶了。我和你媽媽出發去李棠鄉買竹料的那天發生過什麼,你還記得吧?」
「我記得。」臧金石的回答也又冷又澀。
他當然記得媽媽挨了爸爸的打,記憶最深的,莫過於打開家門時,劈頭蓋臉甩來的皮鞭。
「唉~」臧明休習慣性嘆氣:「和你媽媽鬧一場,她在沙發上撞了頭,本來就已經傷了。到了李棠鄉,李迎寶那個惡棍又來侮辱我們。當然咯,他惡劣的言行是有人安排的,誰安排的你我心知肚明,等下再說吧。我忍受不了,和李迎寶大打出手,你母親上前勸架,推搡中她又撞了幾下。從李迎寶的采竹點出來沒多久,我和她說著話,漸漸地就沒有回音了。我看情況不對,急忙將車停在路邊,試一試她的呼吸,沒有了,你的媽媽,可能是因為腦出血,已經咽氣了。」
「媽媽,她就這麼沒了?一句遺言也沒有留下?」臧金石聽得再次泣不成聲。那種心靈的劇痛他忍受不了,他仿佛看見坐在貨車副駕上的母親目視著前方,緩緩閉上了眼睛。
臧明休竟發出兩聲冷笑,肩膀也聳了一聳,「沒留遺言?小石頭,你糊塗呀,見識還不如我這個沒文化的粗人!」
「什,什麼意思?」臧金石聽得費解。
聽得出臧明休在死死咬緊牙根,他一字一頓地說:「你母親生前所有的遭遇,還有她的死,都是控訴,都是沒有用嘴說出來的遺言。我很清楚她想對我說什麼,她要我保護你免遭徐照的毒手,還渴望著,活著的人能為她申張正義,讓她死而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