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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山詭197章

2024-09-02 13:14:42 作者: 一源

  無論多麼破敗的房子也能勾起人對昔日的回憶,只要回憶中還有親人的影子在活動,房子就仍然是家。

  給當成是正廳的大空間裡,方正的竹製餐桌雖然給推得歪去一邊,形狀也保持完好,仿佛擺正過來,再找塊抹布擦乾淨它,臧金石就又能像以前那樣和大舅一起坐在桌邊吃飯。

  詠竹閣里的大件物品,極少不是採用竹子作為製造材料,唯有窗前一張天然樹根製成的功夫茶桌,將竹文化延申去另外一個境界,應算是愛竹又愛茶的薛詠安,大方地將茶文化接納進了自己的生活。

  

  塵埃雖輕,記錄的卻總是沉甸甸的歲月,厚厚堆積的灰塵又迫使臧金石回想起了外公家的舊宅,區別是這處房子面積要小不少,並且是二層獨棟。但這些看似不算小的區別,又與渺小的灰塵何干?

  臧金石能獨自調查案件的時間不多,事實上,他既沒在黑犬崖下等待大部隊接應,又沒返回薛家灣村見宋則勇,已經算是私自行動,違反了警隊紀律。若能全須全尾地回到所里,得老老實實去找師父和陸所領處分。

  再加上私自將檔案室資料帶出來,他預計著檢查至少得寫幾十頁,今年和明年的評優也全泡湯了。

  然而只要能讓車禍案的真相水落石出,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也值得。就連就職省高院的機會都可以放棄,後面將面對的那些事,又能有多可怕?

  手指從一件件物品表面拂過,擦掉灰塵,留下細長的轍痕,像是為這廢宅中統一的灰色增添了一種新色調。

  臧金石兒時住的房間朝南,大舅是把採光最好、寒冬時節最暖和、也最安靜的一間房讓給了小侄子。

  另外三間房,最東面的是薛詠安的臥室。他不喜歡睡在長了四條細腿的床上,而是在房間正中央鋪了一層類似榻榻米的墊子,有時不用去二樓,在房間裡也能打坐。

  剩餘的兩間房,一間是書房,薛詠安文化水平不高,也喜歡呆在書房裡讀些道學古書,或者寫寫畫畫。臧金石來了以後,順理成章的,書房就成了他讀書做功課的地方。

  最後那間房,與廚房僅有一牆之隔,被薛詠安美其名曰命名為「客房」。可是在侄兒搬來住之前,他家幾時來過「客人」?

  為了賺錢養侄兒,薛詠安將竹樓改成民宿,直到那時,竹樓才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客人。

  為擴大經營增加收入,又不影響臧金石的正常生活,薛詠安活動腦筋,捨棄二樓整層的「冥想室」,用竹子打造的牆體隔出不寬不窄五間房,又齊齊整整置辦進生活用品,「薛氏小客棧」就開張大吉了。

  竹樓變客棧的起始時間,是在臧金石來靈竹山長住的三年後,那時他已經十歲了。

  又過幾年,等到上了中學,從家裡到學校的路途實在遙遠,他就開始在鎮上住校,通常只在周末回家。

  為讓侄兒好好學習,將來能順利考上大學,薛詠安從來就不同意他插手客棧事務,一切全都由自己操持。加上臧金石在家呆的時間少,那些年他只知道有需要就伸手找薛詠安要錢,客棧是怎麼開的,來來往往的客人又是些什麼人,他是真不清楚,就連帳本一年也不會翻一次。

  遠去潯南市上警官大學後,每周回家變成了年節回家,雖說和大舅的關係始終親密,過問客棧的事也變得更加不可能。想想過去由大舅全力承擔起的生活重擔,臧金石的內心是真的愧疚啊。

  想去東面大舅的房間看看,卻怎麼也挪不動步子。臧金石說不清自己是在害怕什麼,總之在這竹樓里,似乎處處能見到薛詠安的影子,無論到處忙碌還是盤腿合眼地打坐,又或者是慢條斯理坐在窗下品茶,都像刀刃切割著臧金石的心弦,進了大舅的臥室,不更得觸景生情?他還能有心情客觀地做調查嗎?

  臧金石決定轉去二樓,查看客人們住過的客房。

  踩著咯吱作響的樓梯走上來,沾滿泥濘的運動鞋在台階上印下了一連串大腳印。

  確實是多年沒人來過這裡,見不到一丁點警察走後又來人翻動過的痕跡。直到現在,臧金石唯一的收穫就是在井壁發現了那個朦朦朧朧的石掌印。

  薛詠安真是個聰明人,家裡遭逢大禍,他人都沒了,臧金石才想到要從客房布局細品大舅的心思。

  五間曾經裝潢別致的房間,每一間都有著充足的採光,都能很好地保護客人的隱私,薛詠安哪怕將二樓除樓梯朝向以外的立面打掉重建,也一定要讓房間裡有明淨的窗戶。

  四年前,徐梅梅等四人入住詠竹閣後房間是怎麼分配的,儘管臧金石那時不清楚,現在卻一點也不難看出來。

  原因很簡單,警察來搜查竹樓時,在各間房都做過了標記,那些標記至今還在,四名住客的名字就這樣和竹樓一起,無聲地度過了幾年光陰。

  谷翰財大氣粗,來靈竹山遊玩的費用一概由他出,雖說二樓共有五間房,他卻大大方方包下了一整層。

  都是大一學生,就讀的又是警察大學,四人在男女避嫌上還挺自覺,沒有因為是兩對情侶就要住在一起。

  「又或者~」臧金石回想趙燁和他講過的,徐梅梅與谷翰之間的事,有點懷疑不和徐梅梅同房,是谷翰的意思。另外一對,也就是林生強和蘇雨虹,見同行的二人如此規矩,他們也不好意思太開放了。

  「若真是那樣,得有多可笑啊。」臧金石嘲弄地想。

  模仿酒店布局,五間房分成左右兩排,左手邊三間,右手邊兩間,房門彼此錯開。開門見牆比開門見門要舒服,這點薛詠安比較考究。

  房門上掛的不是門牌號,而是按照薛詠安對於道學的追求,分別用「金木水火土」命名。

  不知是由薛詠安調度,還是幾個年輕人自選,谷翰住了打頭的「金」字房,徐梅梅住他對面的「木」字房,林生強與蘇雨虹則分別住「水」字房與「火」字房,盡頭的「土」字房保留無人。

  也是,「土」字不好聽,城裡孩子,誰樂意給人說自己「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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