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河畔霧殺30章 身份

  曹衛華從BlackBOX拿來的視頻監控沒找出特別有價值的信息，專案組的人難免失望。他們琢磨著只要證明霍存召在酒吧出現過，就能從那裡下手，調查是否有與他結仇之人。

  但是，一整年霍存召都沒在酒吧露過臉，只能暫時認為他和BlackBOX沒有關係。

  監視鞠小鳳的人也回來匯報，那女人別說不去盛悅公司，差不多是連自己家的大門也不出，更見不到她與何人有交往，暫時可以排除她的殺人嫌疑。

  史然認為，通過鞠小鳳調查霍存召的私生活是很有必要的，無論她到底是不是兇手。

  至於黑診所，是另外一條線索，史然決定和宋禾兩個人一起去。八家診所，他們要逐一走訪，如果霍存召真是去那裡看的病，就總能把他看病的地方找出來，然後進一步找到醫療記錄。

  烈日炎炎，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一點，兩個人連中飯也沒顧得上吃，就一連走訪了四家黑診所。

  正如小賣部的胖男人所說，那些診所打外面看全在待拆遷的破樓里，可爬上陳舊的水泥板樓梯，敲門以後說「阿彪介紹」，裡面的人來開門了，就總能聞到沁人心脾的香氣，而非正規醫院那種刺鼻的消毒藥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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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走進去，雖然說「豪華得像皇宮」的形容過於誇張，但也明顯全是做過精裝修的，關起門環境相當不錯，與其說是黑診所，倒更像是用來拉皮條的小型私人會所。

  有一家名叫「康寧」的診所，由於是設在頂層，還帶有閣樓暗室，暗室里醫療器械啥的非常齊全，據穿著清涼的「護士」介紹，可是有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哭喪著臉進來，但進了暗室幾次就好好康復了呢。

  史然二人暫時沒暴露警察身份。他們擔心一旦打草驚蛇，有警察來查黑診所的消息就會在此地不脛而走，那麼再調查下去就更不容易了。所以在確定目標之前，還是暗中行動為好。

  史然扮作是患有「難言之隱」的大老闆，穿著低調，但氣場很足，加上跟了宋禾那帥氣的「小跟班」，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每到一家，史然都詢問得非常詳細，粗聲大氣地要看診所都治好了哪些人，好讓他對這兒的診療技術放心。

  但要裡面的人拿病人資料出來給他們參考實在是太困難了，那些人何止不願意？只怕史然多堅持一下，就得令他們生疑。

  沒辦法，二人只得點到為止，但這倒是能被他們利用。史然表現得很不高興，每次到護士建議他除褲子做檢查時，他都能一臉霸氣地甩手走掉。那財大氣粗的專橫樣子，沒人敢惹他，倒是黑診所會為丟了一筆「大生意」而懊喪一整天。

  中午快過了，二人找了一家麵館進去吃飯，一人點了一碗牛肉麵。

  史然問宋禾：「你感覺怎麼樣？」

  宋禾老實回答：「沒怎麼樣啊~好像啥也沒查出來呢。」

  史然將一大塊牛肉嚼爛，又咽進肚子，笑道：「怎麼叫啥也沒查出來？我看查出來的東西多著呢。」

  「真的？史隊，那您快教教我吧！」宋禾著急了，面也不吃了，只認真地望著史然，像是坐在警官大學的階梯教室里望著講台上的教授。

  史然可沒有教授那學究式的長篇大論，只含著麵條含混地說了一句：「八家裡面排除了四家，整整有一半，都肯定不是霍存召去找過的診所，你還覺得啥也沒查到啊？」

  「排……排除法？」宋禾乍一聽懂了，但接下來還是不懂，又不好意思地問：「史隊，我，我太笨，就沒有看出來，那四家哪點顯示霍存召沒去過呢？」

  史然擦了一把大臉上的汗滴，粗獷一笑道：「他們連顧客名單也不敢拿出來，哪可能把霍存召的名字貼在門頭上給你看？不過我做了一件事，做那件事的時候你沒留意到。」

  「什麼事啊？」宋禾油然而生對自己的埋怨，這跟著史隊出來辦案，可是千載難逢的學習機會，他居然還能有遺漏？

  史然說：「每到一家，我都會偷偷的和護士說悄悄話，問她我是霍存召介紹來的，看病有沒有折頭。」

  「哎呀！」宋禾狠狠一拍腦門，差點就站起來朝隊長鞠躬致敬了。這包打聽的辦法又簡單又有效，還很難引起對方懷疑，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史然繼續說明：「一個人的條件反射是很難掩飾得不留痕跡的。霍存召是有錢的富貴之人，只要他去一家黑診所診病，就必然會給診所的人留下深刻印象，提到他，對方不會是半秒也不耽擱的茫然不知的反應。所以我能確定，霍存召肯定沒去過我們走訪的那幾家。」

  宋禾沖史然豎了豎大拇指，但念頭一轉，他又生出一個疑問，問道：「但是史隊，您有沒有想過，霍存召身為盛悅總經理，有著很高的社會地位，就連去長幸路也不開自己的私車，所以去看病時會不會用化名呢？」

  「哈哈哈~」史然一聽笑了，手指差點點上宋禾的腦門，「你呀你呀，畢竟是年紀太輕，對社會上的事了解太少啊。」

  「我……為啥我這麼問，就是不懂社會啊？」這次宋禾很有點不服氣。

  史然也不拐彎抹角地逗弄宋禾，坦率回答：「你已經知道了，去那些診所的不乏社會名流，那麼又是什麼人，有資格給社會名流看病？碌碌無為之輩，是開不起那樣的診所的，就算開了，也只會被同行吃掉。」

  「哦~我，我好像明白了！」宋禾確實是聽明白了，只是仍未想通這和霍存召報真名看暗病有什麼關係。

  史然索性直說：「去黑診所看病和在風月場上尋歡作樂的性質完全不一樣，那是把命交進去了，不報真實身份，再膽大的醫生也不會敢接收，然而接收了病人，通常情況下，醫生的嘴至少得上一百把鎖。高額診療費，會促使那些人哪怕被人要挾要丟命了，也不至於輕易泄露病人的資料。」

  說到這份上，宋禾已是豁然開朗，再沒有任何疑問。他由衷地佩服史隊，懺愧地認為，縱然等自己工作到了史隊這年齡，已經有了不少閱歷，只怕也還是沒有他那種揮袖即來的老練。

  簡單吃完中飯，二人就又要出發行動了。

  還剩四家，史然始終樂呵呵的，一副今日必有收穫的自信模樣。但宋禾憂心忡忡，就怕八家走完也一無所獲，和曹衛華那趟一樣，最終什麼有利線索也找不到。

  史然用筆劃掉去過的四家診所，目光投向了剩下的那幾家。

  有一家的地址，宋禾看得眸子一亮，嚷道：「這家在臨河一村，離咱們不遠呢。上次我就是在靠近臨河一村的小賣部拿到的這些診所信息。」

  史然一聽一拍大腿，當機立斷地決定：「那咱們下午的行動就從這家叫做『幸福林』的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