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這是我們華國的機密

  十月底的海城，還未真正入秋。

  田間碩果纍纍，林間鬱鬱蔥蔥，雲朵間忽閃忽現的陽光依然熱情如火，鮮鹹的海風吹過，別有一番景致。

  國際瓷器博覽會就在風景如畫的巨龍灣舉辦，距離海城機場只有十來公里遠，交通便利，附近還匯聚了大大小小百餘家國際奢侈品商鋪，時尚氣息絲毫不亞於港島。

  因為事先早就做好了規劃，紅星瓷器廠的展品極為引人注目，展出的第一天就吸引了眾多的海外華僑、瓷器商人以及藝術家、收藏家駐足觀看。

  尤其是高仿轉心瓶和天青釉，竟有不少人懷疑是真品。

  通過沈翰舟及賀知風的介紹之後，他們才相信了它們其實是高仿。

  「我從來不知道轉心瓶竟然也是可以仿製出來的。」一位來自日本的專家發出驚嘆，「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這裡面的原理，你們可以告訴我嗎？」

  

  賀知風禮貌地回絕道：「不可以，中田先生應該明白，轉心瓶的精妙技藝是華國制瓷業的秘密，除非是您自己破解出來了，否則我們絕不可以相告。天青釉的釉色配方也是紅星自行研究出來的，屬於我們華國的機密。」

  聽到這話，田中先生只能訕笑著離開。

  無獨有偶，不少外國專家和商人都想從紅星這裡購買釉色配方和轉心瓶的製作原理，但都被賀知風果斷拒絕了。

  她說的很清楚，可以訂購高仿樣品，但數量不能超過三件，且必須和紅星簽訂嚴格的合同，限制其用途，否則就要支付高額的違約金。

  在這種高門檻的制約下，許多打著別樣心思的瓷器商人只能歇了心思，眼饞地看著不少博物館的代表興沖沖地趕往紅星的展台，和他們商量訂購高仿樣品的事宜。

  現在國內也不輕易租藉此類真品出關，那麼訂購幾件高仿，就是許多海外博物館最好的選擇了。

  此外，紅星的日用瓷系列非常精美獨特，趁此機會也拿下了不少海外訂單。國內的不少經銷商見狀自然也十分心動，紛紛爭相訂購。

  展覽到了第四天，基本就不需要賀知風和時應染忙活什麼了，方富國便讓他倆出去走走看看，散散心。

  賀知風二話不說把時應染拉走了，包下一輛麵包車，跟師傅說道：「我們喜歡老物件，您看這裡有什麼老城區比較有意思的，有古建築或者古董的，帶我們過去逛逛吧。」

  老師傅一聽，拍了下大腿笑道：「這個我熟啊！海城的老城區明年就要拆遷了，你們來的還真是時候，再來晚點，只怕就看不到咯。」

  本世紀二十年代，海城從一個小漁村慢慢發展成為商業繁榮的港口城市。

  1929年，市政府為了方便交通、商務往來和市民生活，撥款修建了一座鐘樓。如今在海甸河兩岸，還能到看到座歐洲哥德式風格的鐘樓，它身姿挺拔，聲音宏亮，每當正午，方圓500米內都能聽到那悠揚的鐘聲。

  正值晚飯時間，鐘樓附近的居民區里飯香四溢，小巷子裡奔跑著超吵吵鬧鬧的孩子，還有走街串巷的小販，賣檳榔的、賣椰青的、賣海鮮的到處都是，給人帶來一種鮮活的煙火氣。

  時應染和賀知風手牽著手往前走，臉上的陰霾漸漸消退，唇邊笑意加深，邊走邊看，發現有許多帶有異域風情的老房子已經空了，裡面的東西搬得乾乾淨淨，好些上面還貼了封條，上面寫著「海城文物局封存」。

  這麼看來，當地的文物保護工作還挺上心的。

  沒過多久，賀知風卻停下了腳步，疑惑地看向一條巷子的盡頭。

  「怎麼了？」時應染好奇地拽了下她的手。

  賀知風抬手指了指，他便看到距離他們不遠處有一個綠意濃濃的小院子，院牆低矮，牆邊種著不少花草，旁邊矗立著一棵高大的槐樹，翠綠翠綠的。

  此時樹下站著三個人，正在嘀嘀咕咕給地說著什麼。其中一人年紀稍長，面色黝黑，皮膚粗糙，挺暖和的天氣卻把雙手都籠在袖子裡，其他兩人則穿著短袖、短褲，從五官特徵來看，很明顯不是本地人。

  三人不知道在商量什麼，爭吵了幾句，但最終還是達成了一致，兩個年輕的轉身走進屋子，隨後搬了幾個箱子出來。

  時應染警惕地擰起眉毛，注意到那兩人打開箱子看了看，並伸手把裡面的東西歸置了一下，並塞了一些棉絮和布料進去。年紀稍長的那個不經意地四周瞅了幾眼，他和知風剛好位於他們看不到的死角，只見他的眼神銳利，掃了幾眼，就又冷冷地移開。

  暮色四合，周圍的光線正在不斷變弱，染上濃墨一般的色彩，但賀知風與他仍然看清了部分細節。

  年長的男子因為要拿東西把手伸了出來……那雙手的繭子分布的很有特點，賀知風曾經見過。

  再觀察他站立的方式，以及陰冷的眼神，她的心突然一沉。

  賀知風與時應染低聲交換了一下意見，發現他們的判斷是一樣的。

  「我在這兒放哨，你去周遭找幾個居民問問，最好打聽打聽那房子裡住著什麼人？」時應染鬆開她的手，把她往外推了一把。

  賀知風有些擔心他一個人待在這裡不安全，但又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略微囑咐他兩句便暫時離開了。

  轉個彎過去，前面就幾個老太太在門外嘮嗑。

  賀知風趕緊上前詢問，才得知最近這一片來了不少老闆，聽說老城區要被拆遷，所以特地過來以高價收購舊東西的。

  這些「老闆」有的年輕有的年長，卻都出手大方，開著輛小車走街串巷，邊跟居民們嘮嗑，邊淘換一些老東西。

  「什麼老瓷碗、老花瓶、老痰盂的甭管好不好，是不是完整的他們都要，我們反正是要搬走的，就賣給他們咯！賺它百把塊錢也是好的嘛。」

  這些老太們根本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路，但只要肯給錢，她們就願意把家裡用不上的老物件賣出去。

  賀知風頗為無奈地問：「那對面巷子最裡面的那家人也在賣東西嗎？」

  幾個老太太對視一眼，滿臉的疑惑，「你說的徐先生家吧，他是個教書先生，家裡祖輩留下的字畫、瓷器都很多，可他一向寶貝那些東西，應該不會賣的。」

  賀知風心道不好，急忙往回跑，卻見巷子裡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沒有了！

  「阿染！」這時她也顧不得會不會驚動土夫子了，扯起嗓子就喊，結果沒有任何回應。

  賀知風掌心裡瞬間滲出冷汗，左顧右盼開始自言自語：「別慌別慌，阿染不會輕易涉險的，他如果跟蹤對方走了，應該會……留下什麼記號。」

  果然，幾分鐘後她在一根電線桿上看到了一個用鑰匙劃出來的幾個錯位的字母。

  賀知風就知道，他是跟蹤這夥人去了。

  她立刻轉身走出巷子，找到老太太詢問徐先生家的電話，又慌忙報了警，這才坐下來定了定神。

  「閨女，你們剛才真看見小偷了？」老太們很快把她圍了起來，還給她送來了白開水。

  賀知風喝了口熱水，答道：「十有八九，瞧著不是好人，還一箱一箱地從徐先生的房子往外搬東西。」

  只是她不明白，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怎麼這麼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