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好好的怎麼忽然換房間?
2024-09-02 13:00:32
作者: 一晌貪歡
長白山「素紗禪衣」被送回大陸內,立刻得到了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
通過進一步檢測和多方專家的鑑定,最終確定的年代與他們在港島使用碳十四測定的基本一致。
謝主任特意打電話過來告訴他們:「上級領導非常重視,國家文物部門已經成立了專門的調查機構,追溯它的來歷,但在短時間應該很難發現什麼。因為要進入長白山實在太困難了,沒有哪個地區的考古經費能夠支撐那麼大一支隊伍,就算勉強成立了,儀器、裝備也跟不上,容易發生危險。」
說到這兒他嘆了口氣:「國內文化界和考古界的確很窮,政府已經想辦法多撥發一部分經費,但還是捉襟見肘。」
賀知風點點頭,表示非常能夠理解。
華國地大物博,歷史遺蹟遍布了祖國的山川河流,想要保護、勘測和修復,都需要大量的資金。不提地方上的文化保護工作,就只說故宮,那都是一個無底洞,多少錢扔進去都聽不見響。
「具冉那邊,你們會派人調查嗎?」時應染多了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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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主任道:「倒是有人提議,但大部分人都覺得有心無力。一想到他背後的靠山,多方都存有顧慮。但具冉確實危險,應當儘早控制。萬一他背後真的存在盜墓組織,簡直後患無窮。」
時應染也是這麼想的,可要說服國家結構對他實施監控,以目前的條件來說,又確實存在難處。
總的來說,具冉就是算準了大陸那邊騰不出手來對付他,才會這般肆無忌憚。
賀知風捏了捏眉心,「那至少要派人去長白山,多關注一下那邊的情況吧。」
「這件事已經有人在做了,你們放心。」謝主任身為考古人員,最痛心的就是看到大量古墓被土夫子糟蹋,現在大部分考古工作都是搶救性發掘,也全是拜這些人所賜。
這通電話結束後,賀知風開始著手準備要回家了。
「不知不覺,我們出來將近一個月了,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樣了。」
說起來,她還從未和明樂分別這麼久,雖然平時也有通電話,但還是難免想念。
但俞宛的心理諮詢療程還沒有結束,加上她和胡博文的感情正在升溫階段,恐怕不願意現在就走。以後會不會留在港島,都說不定。
此外,唐千騏也沒還出院,她無法說走就走。
「換房間?」賀知風還沒把這些事理出個頭緒,客房服務員突然通知她換房間,說是時應染把他們的套房升級了,換了頂樓的頂配套房。
賀知風疑惑地看向門外,卻沒看到時應染的身影。
住的好好的怎麼忽然換房間?
想到昨日音樂廳里的他們十指緊扣的那一幕,賀知風想到了一種可能。
磨蹭了這麼久,他總算要付諸於行動了?
賀知風放下話筒,覺得不無可能。
事實上,他們這些日子的相處早就逾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若不是因為事情一件跟著一件,他們早該找個機會說清楚了。
但賀知風還有件不太確定。
她對時應染究竟是不是那種感情?
想著想著,賀知風的臉頰有些微微發紅,心裡像揣了七八隻兔子,興奮又躁動地四處亂跳。
不久,就有服務員過來幫助她轉移行李,直到來到頂層,看到整潔卻並無任何異常的套房,賀知風突兀的心跳才漸漸變緩。
與此同時,心底又生出一絲失望。
難道她猜錯了?
性格使然,賀知風對於她和時應染間的默契與化學反應,一直處於局外人的狀態,偶爾的心悸不是假的,卻又常常被理智所壓制,模模糊糊,並不清晰。
她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態,期望是有的,卻還有微妙的抗拒和害怕在內心深處徘徊。
「算了,不管呢。管他想幹什麼呢,反正房錢又不是我出!」煩惱了個把小時,還不見時應染人影,賀知風乾脆不想了,走到座機邊給廠里打電話。
了解到最近廠里一切正常,賀知風不由得鬆了口氣。
就在這時,她的大哥大忽然響了起來。
沒想到來電的會是胡俊生。
「胡叔叔,您找我是紅星發生了什麼事嗎?」賀知風瞬間提起半顆心。
胡俊生立即回道:「沒有,紅星沒發生什麼事。知風呀,有件事我得通知你一下,還記得多年前你哥發生意外那晚的情況嗎?」
賀知風霎時愣住。
「您怎麼這麼問?是,是……出現什麼新線索了嗎?」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幾乎已經放棄了對賀聽雨意外死亡的調查。
當年都沒查出的事,現在還有希望麼。
胡俊生解釋說:「根據你上次提供給我的線索,我們最近破壞了一起走私大案。其中一個涉案人員,是你哥一個高中女同學的丈夫,他無意中透露的一條信息,引起了我們的懷疑。」
說到這兒,他忽然大喘氣,頓了頓才繼續道:「我們懷疑這個人跟你哥當年的意外有關。」
賀知風握著話筒,半晌沒有吭聲。
她的腦袋剎那間一片空白,就像突然宕機的電腦,數據全亂了。
「知風?知風你還在聽嗎?」胡俊生喊道。
「我在聽!胡局長,您繼續說……為什麼你們會懷疑她跟我哥的死有關?」賀知風揉了揉眼睛,急迫地問。
胡俊生說道:「你知道你哥曾經談過女朋友麼?高中的時候。」
賀知風滿臉震驚,「不,我不知道,這怎麼可能?」
她熟知的賀聽雨溫柔謙和,且一門心思都在古玩和學業上,每天的生活都是兩點一線,單調而枯燥,哪裡有時間談戀愛?而且是在她媽的眼皮子底下,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胡俊生對她的反應毫不意外:「那個涉案人員,也就是你哥前女友的丈夫,說他很早以前就認識你哥了,並且知道你們家家底深厚。他之所以會搞起走私,其實都是老婆也就是你哥的前女友慫恿的,那女人手裡有一大筆錢,不知來歷,我們剛接觸過她幾次,是個城府很深的厲害角色……」
賀知風仔細聽完他的講述,整理得出一個結論:賀聽雨當年出事,應當不是什麼意外,而很可能是人為的。他那晚根本不是為了尋找她才出門的,而是因為和女朋友有約才悄悄離家。然而他們到達水庫後,不知道因為什麼發生了爭執,隨後,他失足落入水庫溺亡,而對方卻不見蹤影,而且隱瞞此事至今。
「她……叫什麼名字?」賀知風聲音顫抖地問。
「顧悅然。」胡俊生說道。
顧悅然……顧、悅、然?賀知風把這三個字來回念叨了幾遍,心裡生長出層層荊棘。
「可以拘捕她麼?」她緊咬著下頜骨問道。
胡俊生苦笑:「目前這些都只是我根據她丈夫的話推測出來的,尚且沒有切實證據,還達不到拘捕她的程度。而且她丈夫發現自己說錯話後,現在變得非常警惕。」
賀知風覺得胸口呼呼地吹來一陣寒風,冰冷刺骨。
「我知道了。」她果斷掛掉電話,拿起一個抱枕緊緊抱在窮前,抵禦著由骨頭縫裡滲透出的寒意。
時應染拎著一堆美食刷開們進來時,正看到賀知風臉色蒼白地蜷縮在沙發里,了無生氣,滿臉疲倦。
「知風,你還好嗎?」放下東西他便走了過去,對她伸手想要扶她坐起來,卻被賀知風抓住手腕,拽了過去。
賀知風瑟瑟發抖地抱住了他的腰,把頭埋入他的頸窩處,宛如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印刻在靈魂深處最大的執念和痛苦,像濃鬱黑暗不斷蔓延,遮蔽了她的所有意識。
時應染非常擔憂,順勢回抱住她,輕輕按摩她的背脊。
「不怕,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會陪著你。」
賀知風呆滯地點頭,除了把頭埋的更深一些,沒有其他反應。
現在的她就像脫了水的魚,感情和意識都處於封閉狀態,強力的窒息讓她無法正常呼吸。但她又本能地不願意抬起頭來,因而身軀僵硬,呼吸凝滯,時應染好半天都聽不見她的吸氣、吐氣聲。
「知風,吸氣!」時應染按住她的肩膀,想要強行把她推開。
賀知風卻表現出強烈的不滿,手臂上的力量甚至又加強了些,怎麼也不肯鬆口。
時應染沒有法子,只能用頭頂住她的額角,輕吻一個一個落在她的眉心、眼角上,慢慢撫慰著她紛亂的情緒。
「知風,呼吸……喘氣,如果難受你只管發火,我不介意。千萬別忍著,你看看我,好不好?」
一邊哄又一邊吻,賀知風終於出現了鬆動。
她眼睫顫抖著睜開眼,殷紅的眼尾入帶著水汽,映入時應染的眼帘,既可憐又倔強。
時應染忍不住悄悄吸了口氣,把連續不斷的吻落在她微涼的鼻尖上,「誰欺負你了,嗯?」
賀知風仍然沒說話,但好歹開始正常呼吸了,緩過氣來後,突然仰臉迎著他的視線,用嘶啞的嗓音問了一句話。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