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貴妃質問

  見陸恆說的如此義正言辭，雲景有些茫然，正張嘴想要問些什麼，卻被李璟行所阻。

  「陸大人既不知星辰在何處，我們也不便打擾，就此告辭。」李璟行將雲景扶起來道，「回去吧，與他糾纏，我們什麼線索也不會得到。

  雲景仰著頭看著李璟行，眼中滿含淚水，「可是除了陸恆，還有誰知道星辰身在何處？若不是他知道星辰在何處，又怎敢定了星辰的罪？」

  聽到雲景的話，陸恆笑的有些肆無忌憚。

  笑了許久，陸恆才捂著肚子道，「衍墨，你的眼光著實不怎樣啊，選來選去，竟選了她這麼個蠢貨！」

  李璟行沒有理會陸恆的揶揄，只是直視著他道，「陸恆，當年你也曾真心實意待過謝長宛，不是嗎？謝家滿門被斬，你也曾將自己關在房中數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以此祭奠，不是嗎？」

  陸恆聽到這話，更是笑的直不起來腰，他說，「衍墨，你別天真了，我陸恆怎會因為通敵叛國的罪人而做出這等蠢事！你也別拿當年的事情企圖打動我，你知道我陸恆決定的事情，就決然不會改變。你與星辰的命，我要定了！」

  李璟行微微頷首，他目光清澈，神色之中毫無情緒波動，「願陸大人得償所願。」

  言罷，扶起雲景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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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璟行的腳步堅定，雲景沒有理由磨蹭，雖數次轉頭看向陸恆，卻始終沒有停下腳步。

  直到離開刑部，李璟行才道，「陸恆不知星辰身處何處。」

  雲景一陣心驚，忙問，「當真嗎？」

  李璟行點了點頭，「我本不確定，直到見到他，我才敢篤定，星辰的行蹤他不知。他與我們一樣，不知星辰是生是死，在盤算著什麼。」

  雲景緊緊抓著李璟行的手問，「大人，我們當真一點法子都沒有了嗎？」

  李璟行沉聲道，「我們得試著相信星辰，他的做法自有他的道理。」

  「可是所有人都將他當做殺人兇手，即便他日星辰現身，也只會被當做殺人兇手來對待。」

  「星辰那孩子，絕不是陸恆一人便可以對付之人，他也絕不會就此束手就擒，更不會什麼都不做。阿景，你的星辰，或許並不是你看起來那般柔弱。」李璟行思忖良久，尋了一些委婉的話來勸雲景。

  可是雲景只覺得腦子嗡嗡的，李璟行所言並未聽進去多少。

  二人還未到李璟行府上，便碰到了蕭貴妃身邊的白芷。

  白芷說蕭貴妃召見，特命她出宮來尋雲景。

  雲景本想拒絕入宮，但白芷又道，「雲大夫儘管放心，娘娘說只是召你進去問話，並不打算對你做什麼。」

  「姑娘，阿景身子不適，暫且回去休息。待身體好轉，定然前去面見娘娘。」李璟行攬著雲景的肩膀，大有將雲景護在懷中的意思。

  白芷面露難色，雲景握住了李璟行的手道，「大人，如今娘娘心中滿心疑惑，若是我不進宮為娘娘解惑，大抵她會胡思亂想。若是真由娘娘胡思亂想下去，只怕待我身體恢復，事情會變的更糟糕。」

  轉而看向白芷道，「姑娘，我與你一同進宮，得勞煩你等一等，容我換件衣裳，梳洗一番隨你進宮。」

  白芷自然沒有為難她，倒是真的在李璟行府上等了雲景許久。

  雲景進宮之後，見到蕭貴妃，只見她面容憔悴不堪，像是大病一場一般。

  「娘娘——」

  蕭貴妃在軟榻上支起上半身道，「雲景，你來了。」

  「數日不見，娘娘清減了許多。」雲景頗有些心驚。

  一旁白芷道，「娘娘自從得知蕭家滿門被滅，便病下了。娘娘不許喚太醫來瞧，只硬撐著……」

  「娘娘節哀。」雲景只覺胸中有千言萬語，到了嘴邊，也只剩下這一句。

  蕭貴妃的眼淚撲簌撲簌落下來，也不拿帕子去擦，聲音哽咽道，「聽聞有人說是你的兒子滅了蕭家滿門。」

  雲景跪在地上，沉聲道，「娘娘明鑑，星辰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怎麼有那麼大的本事，在同一時間殺了蕭府那麼多人？不過是扳倒了德妃與明王，刑部尚書陸大人藉此除掉輔佐太子的李少卿而已。」

  說到此處，雲景又道，「德妃自戕，明王獲罪流放，可是往日輔佐明王的刑部尚書陸恆卻在此事之中被明王與德妃摘得乾乾淨淨，為的不就是替明王復仇嗎？」

  蕭貴妃的眼淚說停就停，她緩緩起身走到雲景跟前，伸手勾住了雲景的下巴，迫使雲景抬起頭與她對視。

  蕭貴妃那張臉雖有幾分憔悴，卻難掩她的姿色。

  即便在此情此景之下，蕭貴妃看起來仍舊是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憐惜。

  她雙唇輕啟，「你的意思是說，蕭家被滅門，是陸恆所為？」

  「即便不是陸尚書所為，也與陸尚書脫不了干係。」雲景心驚蕭貴妃的美貌，卻又被她眼神所驚駭。

  可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她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蕭貴妃身邊周旋。

  若是此時與蕭貴妃心生嫌隙，只怕往後的路更加難走。

  而雲星辰的安危也再無保障。

  故而，雲景在蕭貴妃面前比往日更加小心謹慎。

  她明白，蕭貴妃並不是她的朋友，更不是她的家人，只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

  所以，她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蕭貴妃盯了雲景良久才道，「本宮雖恨極了蕭靜姝的母親，但是蕭御史畢竟是我的父親，往日也曾將本宮當做眼珠子一樣疼愛過。而今他不幸身亡，本宮作為女兒，總不能不聞不問。」

  「娘娘所言極是。」

  「若是你兒子當真是兇手，本宮也不會因你往日立功而放過他。」

  「自古以來，殺人償命。若是小兒當真是兇手，不用娘娘發話，小人自會大義滅親。可小兒不是兇手，有人想藉機除掉小兒，將所有罪責都推到小兒身上，小人也不會就此罷休。做過就是做過，我們承認也會付出相應代價。可若是我們沒有做過，就定然不會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