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擁有權勢
2024-08-31 11:51:01
作者: 魚尾紋
蕭貴妃看了雲景良久才道,「你與李少卿儘快將殺人兇手尋出。」
雲景抿著嘴沒有說話,蕭貴妃又道,「本宮那位好妹妹現在人在何處?」
雲景愣了愣才道,「明王獲罪,大理寺的人還沒有到明王府,側夫人就好像聽到風聲,帶著細軟消失在明王府。大理寺搜捕許久,都沒有尋到側夫人的蹤跡,想來或許已經隱姓埋名進了黑市。」
蕭貴妃蹙眉,雲景又解釋道,「一旦隱姓埋名進了黑市,想要將人尋出,猶如大海撈針。小人曾在黑市中打聽過,若是有罪人流竄入黑市,想要不被發現,就會去黑市尋人易容。形貌與往日截然不同,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逃過追捕。」
「有人因此躲過數十年的追捕,也有人藉此逍遙法外。不過,即便易了容,這些人也只能在黑市中討生活,見不得外面的陽光。」雲景頓了頓,看著蕭貴妃神色變了又變。
雲景又道,「不過娘娘,在黑市中活下去,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弱肉強食是黑市的生存法則,沒有一點本事,帶著明王府的細軟,她很快就會成為窮凶極惡之徒的目標。」
蕭貴妃目光悠遠,她道,「蕭靜姝那樣的人,無論是在什麼境地,都能保證讓自己活下來。在你看來,黑市兇險萬分,稍不注意便會命喪其間。可對於蕭靜姝而言,黑市是個能讓她活下來的好去處。她會用盡所有的手段,在黑市中活得風生水起,就如她這些年在明王府一樣。」
雲景沉默以對,蕭貴妃長嘆道,「在明王的手中,她能安然無恙過了這麼些年,你以為是尋常人能做得到的?她既能做到,甚至還在德妃面前頗為得寵,就該知道,蕭靜姝這個人,無論淪落到何種境地,她都有能力活下去。」
「娘娘的意思是……」
「將她找出來,本宮要親自處置她!」
「娘娘,您如今已經已是高位,沒有必要為了她那樣的人,讓自己的雙手沾滿血腥。」
蕭貴妃聞言,神色頓時突變,她的眼神兇狠而又可怕,與她平日裡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雲景不由有些心驚,甚至控制不住往身後退了幾步。
「沒有必要?」蕭貴妃提高了聲音,聲音尖而細,「你以為本宮如今站在這個位置很高興?你覺得本宮擁有今日的權勢該感恩戴德?」
「娘娘,小人並不是這個意思。」雲景慌亂解釋道。
「若是沒有她蕭靜姝,而今本宮應該是守在心悅之人身邊,親自撫育自己的孩子,有母親疼惜。而不是像今日這般家破人亡,骨肉分離,甚至連見一面都成了奢望!」蕭貴妃站在遠處轉了一圈。
她笑容猙獰而又恐怖,「拜她與明王所賜,本宮此生都只能關在這個鳥籠子裡,像一個玩意兒一樣被人對待。自打進了這個鳥籠子,本宮從未真正睡上一個安穩覺,整日提心弔膽,不知何時、何地就落入了旁人的圈套之中。」
「雲景,你知道冷宮是什麼樣子嗎?」
雲景被她情緒所駭,一臉驚恐搖了搖頭。
她的笑容更甚,「本宮親自去瞧過,所為冷宮,其實便是墳墓,活人的墳墓。住在那裡的人,吃穿用度連外面的乞兒都不如。乞兒還有自由,後宮的女人進了那處,不僅沒有自由,還要被宮女與內侍磋磨。」
「正因為瞧過,本宮更不能讓自己淪落到那種地步,故而戰戰兢兢,從未有一刻放鬆過。」
「娘娘——」雲景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卻又想勸一勸蕭貴妃,可是話出了口,卻又不知從何勸起。
蕭貴妃一瞬間就收斂了臉上所有的情緒,她眼神空洞看著雲景,神色之中是說不出來的哀傷。
「世人都認為,有了天子的寵愛,就該感恩戴德,是祖上積了八輩子的德。可又有誰知道本宮心中的痛楚?本宮在天子看來,不過是與他心愛的妃子容顏有幾分相似罷了。為了能留住聖寵,本宮不得不捨棄自己的本性,虛與委蛇。」
「本宮明知,天子心中並沒有蕭蓁蓁,每每見到卻還是要表現出情深義重的感情來。」
「可是雲景,本宮也會累、會痛、會哭,也想有人將本宮當做蕭蓁蓁,而不是透過本宮的臉去思念旁的人。」
蕭貴妃腳步踉蹌,到底是一個不防,跌坐在地上。
頭上的金步搖隨著動作亂做一團,猶如蕭貴妃此刻的心緒一般。
雲景緩緩上前,將蕭貴妃抱在懷中,輕聲道,「娘娘,無人處,你依然可以做自己啊。痛了就哭,歡喜就笑。你若是思念至親,待小人得空前去為娘娘畫去畫像來,以解娘娘相思之苦。而今德妃已經伏法,娘娘可以不必提心弔膽過日子了。」
「天意弄人,娘娘既已走到這裡,就需往前看,為往後做打算才是。來時的路,該忘了,也不該再想起。」
蕭貴妃伏在雲景懷中雙肩聳動,許久才哭出聲來,「本宮……本宮也不想記起,可是本宮控制不住。若是沒有蕭靜姝與明王,本宮決然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雲景試探性拍了拍蕭貴妃的肩膀,沒有拍幾下,蕭貴妃卻一把推開了雲景。
雲景不防,瞬間摔在地上。
蕭貴妃伸手抹了淚,她從地上起身,仿若剛才的一切都是雲景的一個夢。
蕭貴妃神色堅定道,「本宮恨他們,恨不能將他們碎屍萬段。可是聖上不許,他疼愛兒子,定要保住兒子的命。本宮身為婦人,無法左右天子的決定。」
頓了頓她又道,「本宮無法左右天子,可是本宮卻可以決定蕭靜姝的生死。不論你與李少卿用什麼法子,定要找出蕭靜姝!」
跌坐在地上的雲景仰著頭看著蕭靜姝,那一瞬間,有一個念頭在雲景的心中徒然炸開了。
雖然蕭貴妃一直將自己置於受害者的位置,但是她也很享受如今身為貴妃所擁有的權勢。她對手中所擁有的權勢,使用的十分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