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疼痛使人崩潰

  雲景怕她力氣在沒有生下孩子之前耗盡，忙制止了她大聲呼痛。

  並教她深呼吸，吸氣積攢力氣，陣痛來襲時呼氣腹部用力。

  好在蕭蓁蓁也聽話，雲景讓怎麼做就怎麼做。

  可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弱質女子，生產時產生的疼痛讓她崩潰。

  深呼吸數次，到底是疼得崩潰。

  她抓著雲景，不敢大聲哭出來，眼淚不停往下流，她說，「雲景，我好疼，我會不會死啊？」

  雲景撫著她的肩膀道，「你不用怕，我不會讓你出事的，請你將你自己和孩子交到我手上。你什麼都不必想，我說什麼，你做什麼就好。」

  她想嚎啕大哭，可又怕力氣用盡，只能緊緊抓著身側的被子，渾身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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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景不停催促半夏和前太子，兩個人到底是手腳慢，雲景又不敢離開，只能守著蕭蓁蓁。

  雲景不停為蕭蓁蓁揩拭額上冒出的汗珠，蕭蓁蓁咬著帕子似乎全身都在用力。

  大抵也是因為用力太過，額上青筋畢露，臉上都已隱隱出現血絲。

  「夫人，腹部用力，力氣不要用在手上。」

  蕭蓁蓁滿眼絕望地看著雲景，似乎是在祈求雲景救她。

  但這是生孩子呀，能靠的只有自己罷了。

  雲景不停的掀開被子去探她隱蔽之處，「夫人，已經開了三指了，只要再堅持堅持，孩子就能出來了。」

  蕭蓁蓁的眼淚沒有停過，雲景一直溫柔地替她揩拭。

  半夏終於將熱水煮好，送了一盆進來。

  雲景不敢耽擱，連忙將要用到的剪刀，紗布交給半夏，讓其放進無油無鹽的鍋里煮沸。

  不多時，半夏又進來了。

  雲景詫異問道，「東西都已煮沸了？」

  半夏搖了搖頭，「令公子與李少卿來了，二人與殿下在廚房幫忙。又擔憂您這裡需要人手，便讓我先過來。」

  雲景心中一喜，面上卻沒有表露，忙將半夏拉過來，讓其坐在蕭蓁蓁身邊，教授了一些手法，幫助蕭蓁蓁用力時往下推胎兒。」

  雲景這才得了空，仔細去檢查，她得確定胎兒的頭是否先出來。

  陣痛一波接著一波，蕭蓁蓁早就沒了力氣。

  她臉上血色盡失，白的駭人。

  雲景忙取出一截山參交給半夏，「速去熬一碗參茶來，為夫人吊著。」

  半夏哪裡敢耽擱，連忙去了。

  這方喝了參茶，蕭蓁蓁勉強緩過來。雲景見她宮口開了三指之後再無動靜，一面擔心她胎大難產，一面擔心她體力不支。

  左右斟酌，只得讓半夏將熬好的龍落子端來讓蕭蓁蓁服下。

  龍落子有催生之效，對婦人難產也有些益處。但若是不幸遇到血崩，在醫療條件落後的朝代，很少有產婦能活下來。

  看著虛弱不堪的蕭蓁蓁，雲景只有祈求上天憐憫，不要使其大出血。

  服下龍落子之後，陣痛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密集，蕭蓁蓁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鮮血流出，她似乎並沒有覺察到疼痛。

  與生產的疼痛比起來，這種哪裡算痛。

  蕭蓁蓁嗚嗚咽咽哭喊著，因為口中還有帕子，才沒有發展成嚎啕大哭。

  「牙關咬緊，調整呼吸，根據我的指示來。」

  蕭蓁蓁一邊落淚，一邊點頭。

  「吸氣，呼氣時腹部用力。」雲景抓著她的肩頭，聲音沉穩。

  已經到了這個境地，不是說喊幾聲我不生了，這事兒就能了了。

  蕭蓁蓁心裡明白這一點，她只能配合雲景。

  故而，她調整了心態，跟隨雲景的指示來做行動。

  蕭蓁蓁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要被撕裂了，雲景脫了鞋，蹲在她兩腿之間，不停的教她用力的方法，一邊觀察宮口開的情況。

  因為用力過猛，蕭蓁蓁覺得眼睛酸澀，腦子裡都嗡嗡的疼。

  她不記得這折磨人的過程持續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恍惚間她似乎見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有人在她耳邊說，「累嗎？累的話就睡吧，睡著了就不痛了。」

  那聲音溫柔又誘人，蕭蓁蓁覺得在那一瞬間，心裡某處驟然輕鬆了，身子好像也沒有那麼疼了。

  她將因為用力而翹起的腦袋緩緩躺回了枕頭上，輕輕閉上了眼睛。

  她覺得自己好累，好累，好想就這麼睡一覺。

  待睡醒了，或許處境就變了。

  「夫人，不能睡！」仿若平地驚雷，將蕭蓁蓁放鬆的神經又拉了回來。

  她聽到了雲景的聲音，那麼急促，那麼擔憂。

  她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臉，那張臉上寫滿的擔憂與焦急，她看著雲景的嘴張張合合，過了許久，屬於雲景的聲音才傳入耳中。

  「夫人，一旦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了。」雲景疾言厲色，「你若是睡去了，腹中的孩子會跟著你一起去了，這個孩子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你就要讓他回去嗎？」

  「你的母親，蕭夫人，為了你殫精竭慮。她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你若是舍她而去，你讓她下半輩子怎麼過？」

  「還有害了你的庶妹蕭靜姝，她已經成為了明王側妃。若是你撒手人寰，你以為她會看在你的份上不為難你的母親？不要天真了，她為人狠辣，為達目的不罷休。你壞了她的好事，她能放過蕭夫人嗎？」

  「蕭蓁蓁，縱是現在疼痛難忍，你也要咬牙堅持。你得護著蕭夫人，護著這個孩子。你還要與殿下白首偕老，共度一生。」

  一旁的半夏跪在床邊哭成了淚人，「夫人，您千萬不能丟下我呀。我只有您這麼一個親人呢，你若是不要我，讓我怎麼活下去……」

  「夫人，求求您醒一醒，把孩子生下來吧。」

  雲景的話猶如醍醐灌頂，將昏昏沉沉的蕭蓁蓁從迷途中又拉了回來。

  現在還遠不是放鬆的時候，她還有許多人要保護，她不能睡過去。

  蕭蓁蓁看著雲景，咬著牙道，「我不會睡，也不會死……雲景，我與孩子都交給你了。」

  雲景微微鬆了一口氣，鄭重點頭道，「孩子已經能看到頭了，我叫使勁你就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