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攻心為上

  「自然是在下玉樹臨風，才高八斗，衍墨與我惺惺相惜，這才成了至交好友。」陸恆得意洋洋道。

  李璟行見陸恆為自己解圍，也就懶得多做解釋，算是默認了。

  雲星辰嘆了口氣道，「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可惜、可惜！」

  陸恆面上一喜，「在下是朵鮮花不錯，但你也不能說衍墨是牛糞啊，這多不雅！」

  雲星辰沒好氣看了他一眼說，「你才是牛糞！」

  聞言，陸恆臉上一白，半晌沒憋出半個字。

  「走吧，你們再聊下去，天都要黑了！」不知道為啥，陸恆一見到李璟行就智商下降，就連星辰都趕不上。雲景扶額哀嘆，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什麼霉運，怎麼幼稚的人都被她遇上了！

  

  經過雲景的提醒，陸恆才從馬上下來，李璟行也帶著雲星辰往廟裡走。

  不知道是不是雲景的錯覺，她從覺得這寺廟似乎被人刻意打掃過。

  「李大人，來抓人那天，大理寺的人清掃過寺中上下嗎？」雲景出聲問。

  李璟行立馬就明白了雲景的意思，「不曾，應是事後有人來過。」

  陸恆眼神躲閃，面上卻帶著笑說，「不能吧，門上都已貼了封條，如何能進？」

  「有心進，自然有的是法子。」雲星辰白了陸恆一眼，補了一刀。

  「分開找吧，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雲景提議，李璟行微微頷首。

  雲星辰表態最快，「我與李大人一道去主持房中看看。娘，你和陸恆分開瞧瞧吧。」

  瞧瞧，把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說著，也不等別人表態，自己先拉著李璟行走了。

  雲景不願與陸恆在一處，便道，「我往東，你往西。」

  「寺中空曠，在下還以為雲姑娘願意保護在下呢。」陸恆頗為惋惜道。

  雲景只覺一口老血堵在喉嚨，只要陸恆再說一句，就能噴他一臉。

  但是，雲景沒有給陸恆這個機會，扭頭就走了。

  陸恆還不忘在她身後道，「雲姑娘，你跑那麼快作甚？你不願意保護在下，在下還是願意保護你的！」

  疾步奔了百十米，將陸恆甩在身後才放慢腳步，微微鬆了一口氣。

  雲景翻遍了能翻的，誠如之前所言，有人將這裡的證據都銷毀了。

  前來的人十分細心，除了被褥、僧衣，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就連膳房也被清掃過。

  所有的東西都擺在應該擺的位置上，刻意製造出不曾有人翻動過的假象。

  也正因為太刻意，才露出了馬腳。

  這邊搜索無果，前去匯合時，最先遇到了陸恆。

  陸恆迎上來道，「雲姑娘，可有什麼收穫？」

  雲景搖了搖頭，陸恆見狀，兩手一攤道，「我也什麼都沒有找到。」

  不多時，李璟行與雲星辰也來了，雲景忙問，「可搜尋到什麼？」

  「普光寺比數年前擴了許多。」李璟行道，「前些日子我看到了數年前普光寺修建圖紙，與現在不同。寺中的佛像也重鑄了幾尊，比之當初要富麗堂皇許多。」

  「李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那些和尚在獄中交代甚少，當日抓那些和尚雖搜了些錢財，但卻很少。他們做這種事定不是一朝一夕的，長年累月，錢財之物定然有許多。」

  「你是說，那些和尚賺了錢，全數用來修建寺廟，給佛祖鑄造金身了？」雲景接著就說。

  李璟行嘆了嘆道，「或許有一部分錢財是做此用了，但是絕大部分的應該是被人清走了，我們來晚了。」

  「贓物不見了，和尚們又咬死不認，這案子該如何查？」雲景急切問道，「那麼多枉死的少女和男童，他們的冤屈何時能見天日？」

  「娘，莫要著急。」雲星辰淡定道，「你怎知李大人沒有法子繼續查下去？」

  「嚴刑拷打都不能讓那些和尚吐露半句，也就是說，那些和尚知道有人替他們善後。只要咬死不認，官府總會放他們出來。」陸恆忙分析說，「這案子走到了死胡同，想要找突破口可不容易。」

  「嚴刑拷打沒有用，那麼攻心為上。」雲景眼神堅定的看向李璟行道，「只抓一人，攻心！」

  李璟行立即就明白了雲景的意思，隨即問道，「凌盛之妻所用之藥還有剩餘嗎？」

  「再配製也不難。」

  李璟行頷首，「儘快配置，今夜就動手。」

  雲景以最快速度配好藥，由雲星辰送到大理寺。

  那是大理寺牢獄第一次用上薰香，雲景特意以檀香掩蓋真正的香料。

  獄卒之間紛紛議論，「難道是因為抓進來的是和尚，上頭格外開恩，准許點香？」

  「誰知道呢，上頭的事兒誰敢琢磨？」

  「說的也是，這些和尚也不知道能活到幾時，能聞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得，說話的功夫，上頭又交代了事兒。」

  「啥事兒？」

  「審問和尚唄，這回兒是單獨審！」

  「趕緊幹活！」

  原本關在一間牢房裡的和尚一個又一個被拉了出去。

  只是讓人奇怪的是，被提審的和尚再也沒有回到這間牢房。

  靜心和尚心焦如焚，忙喚了獄卒過來問，「被提審的師兄弟都去了何處？」

  獄卒左右瞧了瞧，壓低了聲音道，「據說是交代了一些事兒，這裡啊是回不來了。至於去了何處，上頭沒有說，我們這些人哪裡敢問。」

  「不知小哥可打聽到那些人都交代了什麼？」

  獄卒連連擺手，「這種機要事兒怎能到的了我們這裡？別問了，咱們什麼都不知道！」

  靜心和尚聞言更焦躁了。

  站了走，走了站，一刻也不願停歇。

  坐在草蓆上打坐的方丈虛著眼看了一眼靜心和尚道，「靜心，靜下心來，不必驚慌。」

  許是方丈的話當真有幾分用處，靜心和尚竟真的找了角落坐了下來打起盹來。

  只是即便是打盹，似乎也入了夢。

  不知夢到了什麼，眉頭緊蹙，就連牙齒也咬得咯咯作響。

  寅時一刻，獄卒喊道，「靜心，提審！」

  靜心猛然從睡夢中驚醒，臉上驚慌尚未退去，獄卒已經打開牢門，不耐煩催促，「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