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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故人一去無期約(六)

2024-08-31 08:58:32 作者: 一枕客夢

  方秉槐橫刀而立,怒視著面前這一群暗衛,看得那些暗衛心裡直發怵,不敢主動出擊。

  月牙刀昂揚而出,刀鋒處充滿著天地山嶽的氣勢,她將渾身真氣運功聚集於月牙刀之上,頓時狂飆般的氣勢漫天而起,她便如此輕輕一揮,看起來輕盈無比,可站在她面前的暗衛一動不動,胸口卻出現了一道約莫七寸長的刀傷,鮮血涌動而出。

  那些暗衛見狀倒也沒有膽怯,反倒是全都沖了上來,頓時一陣兵器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方秉槐一面要護著陸修名,一面還要突出重圍,可卻並未讓那些暗衛占半點上風,她旋刀而起,向四面八方掃去,那些暗衛見狀都紛紛往後退了好幾步,可她卻忘了還有容璋這個小人,容璋此刻抓住她騰空落地的空擋,隨地撿起一把長劍就往她面門刺來,方秉槐剛剛站穩還來不及躲閃,只能微微轉身,那劍便劃中了她的肩膀。

  頓時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槽露了出來。

  方秉槐此刻也是怒了,她沒想到容璋此人竟然還有如此陰招,於是乾脆回過身舉起刀向容璋劈去,刀鋒發出千軍萬馬的吶喊聲,若真是一對一切磋,容璋哪裡是方秉槐的對手?

  他本想要用剛才那把劍去擋,卻沒想到方秉槐直接把那劍給劈成了兩截,他也由於慣性整個人踉蹌往後一坐,倒在地上。

  方秉槐似乎還不解氣,又往他身上踹了一腳,疼的容璋直打滾。

  

  那些暗衛此刻又圍了上來,其中兩個人將容璋扶了起來,另外幾人又紛紛向方秉槐沖了過去,方秉槐借著陸修名為支點,迎風而起,似乎手中的月牙刀已經化作金龍,於空中翻騰而下,氣勢磅礴,頓時又是好幾名暗衛倒在了地上。

  此時那些暗衛的圍攻已經被打亂,方秉槐抓住這個空當脫身而去。

  那些暗衛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反應也是極快,瞧著方秉槐脫身離開了,立刻便重整旗鼓又緊緊追了上去。

  方秉槐心想這些暗衛還真是難纏,就像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可如今她受了傷,陸修名又昏迷不醒,必須得想個法子擺脫那些暗衛才行,她瞧見面前的一顆梧桐樹,於是便用盡全身力氣,揮刀一砍,那梧桐樹便「轟隆——」一聲倒了下來,橫在路中,揚起了一片塵土。

  她趁此機會趕緊往玉聖司外跑去,就這樣逃了許久,總算是出了玉聖司。

  聽到背後沒什麼動靜了,方秉槐這才敢找了個隱蔽的場所將陸修名放了下來,順帶自己也檢查了一番傷口。

  剛才或許是情勢緊急,她還沒覺得疼,可現在好不容易能夠喘口氣了,那傷口處竟開始火辣辣疼了起來,她只能咬緊牙關摸出了一瓶金瘡藥隨便灑了一點在肩膀之上,然後又拿出了清風玉露丸給陸修名餵了兩粒。

  就在這時陸修名才又醒了過來。

  方秉槐看著陸修名道:「好些了嗎?」

  陸修名點點頭,似乎是沒有力氣再說話了。

  方秉槐頓時心疼不已,罵道:「容璋這狗賊!竟然把陸大人傷成這般模樣!」

  是啊,若是她沒有讓劉和幫忙打點一番,今日還不知道見到的是不是一具屍體呢!

  如今情勢緊急,她也沒有太多的時間處理傷口,休息了片刻之後她便又背上陸修名往城門處而去。

  另外一邊容璋跟丟了人,也是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景文帝曾經跟他說過這陸修名非同小可,務必仔細看守,若是把人弄丟了他也就不必去見他了,這言外之意若是人丟了,那他就直接以死謝罪了。

  終究還是他自己太貪功了。

  他總覺得方秉槐不會如此乖乖地就答應了景文帝訓練馮家軍,所以便設計了今晚這麼一齣戲,可他也確實沒想到這方秉槐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能夠從他手下這麼多暗衛之中逃出去,如今他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心裡別提有多鬱悶了。

  他即刻下令道:「從現在起,封鎖玉京城所有城門,連一隻蒼蠅都不能給我放出去!」

  景湛這頭剛走到芙蓉湖邊,那些追他的暗衛頓時便消失不見了,他心中猜想應該是方秉槐那邊得手了,這些暗衛也知道自己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因此也在往城門處趕。

  他輕功好,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就抵達了約定好的地點,可他卻沒想到,本來以為至少會有上百號人,可現在卻只有江子書和寥寥二十幾人等在此處,不免心中有些疑惑:「小侯爺,這是怎麼一回事?」

  江子書聽景湛如此問,有些侷促回答:「北涼那邊出事了,卓瑪連夜帶著剩下的人手趕往北涼都城救急了,剩下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人可以用了。」

  景湛一聽頓時惱了:「這北涼王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就這二十幾個人怎麼能夠逃過那麼多暗衛的追擊?這不是要把我家主子和方姑娘往火坑裡邊推嗎!若是她早知道北涼拿不出這麼多人手,一開始又何必假惺惺跟方姑娘做什麼交易!」

  江子書勸道:「景兄弟莫急,我想約莫是景文帝猜到了我們的計劃……」

  景湛自然知道急也沒用,只是現在這局面,要想靠這二十幾人逃脫那幾萬暗衛的追擊,確實是比登天還要難。

  江子書又說:「景兄弟你放心,今日無論如何,我都會將陸大人和秉槐平安送離玉京的。」

  景湛嘆了口氣,心中只覺得江子書在痴人說夢,但又不好說破,只能忍住不說。

  江子書領著那二十多號人藏在城門外的樹叢之中,遠遠地借著月光瞧見怎麼城門口密密麻麻站了好多人,他心中頓時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算算時間,方秉槐怎麼也應該帶著陸修名出城了才是,於是他對身旁的幾個守衛說道:「你們湊近些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幾個守衛領命往城門那邊移了過去,好一會才回來上報說城門被封鎖了。

  景湛又急了:「不對啊,這些暗衛怎麼行動這麼迅速,方姑娘都還沒出來呢,怎麼城門就給封鎖了?」

  江子書也跟著擔心了起來:「只怕是秉槐和陸大人遇到了什麼變故。」

  「那現在可如何是好。」景湛問道。

  江子書沉默了片刻,這才答道:「等。」

  「等?小侯爺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景湛根本聽不進江子書的話,說著就要往城門那邊衝去,江子書卻一把拉住他道:「景兄弟你這是做什麼?你現在去不就是送死嗎?我們人手本來就不夠,如今若是再貿然行動,只怕是更加救不出陸大人和方姑娘了。」

  「那也不能幹等著吧。」

  「必須等。既然這些暗衛已經封鎖了城門,那就說明他們還沒找到秉槐和陸大人的行蹤,我想秉槐一定會想辦法逃出來的,若是再過兩日還沒有動靜,我們再衝進去找人也不遲。」江子書如此說道。

  景湛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沒想到今晚竟然會橫生這麼多的變故,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沒了個底,索性也就聽了江子書的話,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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