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塞鴻驚夢兩牽情(一)
2024-08-31 08:56:43
作者: 一枕客夢
雖說有些疑惑,但按照目前所了解的情況來看,這一些又是最合理的解釋了。
陸修名本以為這下面頂多也就是有個小小的類似訓練場之類的地方,可現在親眼見了這湖底的建築之後,也沒有辦法再說服自己了——除非皇上是知道這件事情的,難道是江岱要挾了皇上?
可若是江岱都能夠要挾皇上,又何必在湖底修建這建築?直接在玉京城正大光明修建一處兵營不就好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了。
如今發生了這等事情,他只怪自己有些魯莽,見到那李家公子鬧事,便心生了這麼一個計策,卻完全沒有料想到芙蓉湖下竟然如此複雜,現在已經打草驚蛇,想要再從墨漣居或者芙蓉湖中進入那些暗衛的藏身之所已經不太可能了。
江岱,江岱。
他反覆思索著這個名字,總覺得這宣平侯有什麼地方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當年那些暗衛真的是宣平侯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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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王兵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方秉槐見陸修名愁眉不展,而現在他身上的傷又還沒有恢復,於是安撫他道:「陸大人,既然此事已經沒了頭緒,不如暫且先歇息幾日吧,你先好好養傷,這解鈴還須繫鈴人,不如等你傷好了,咱們再去探探江府,說不定能發現些什麼新的線索。」
解鈴還須繫鈴人。
是啊,他怎麼沒想到呢?
陸修名頓時坐了起來,握住方秉槐的雙手道:「娘子還真是聰明!」
現在他一直困於暗衛一事,可殊不知這支暗衛和禮王兵變有著千絲萬縷的練習,甚至可以說,沒有禮王兵變一事,就沒有這支暗衛,因此看似他們是在查這支暗衛,實際上其根源卻是禮王兵變!
對啊,他本來要查的也就是禮王兵變一事,可自從那批暗衛出現之後,他的思緒就一直被這些暗衛帶著跑了!
禮王兵變。
這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此事對景文帝而言是他一生的污點,也是他登基為皇的開始。
如果要查此事,定然不能明面上查了,畢竟查的是當今聖上的往事,所以只能背地裡查,暗中查。
可現在與禮王兵變一事有直接關係的人所剩已經不多了。
江岱算是一個,皇后算是一個,另外還能從誰入手呢?
對了,駱溫言。
方秉槐曾經告訴過他,這駱溫言乃是前朝太子,也是禮王兵變一事的主角之一,或許能從駱溫言口中查到一些什麼。
於是他開口問道:「是該休息幾日了,許久不見駱兄了,娘子不如邀他來陸府一敘?」
方秉槐正納悶,這陸修名怎麼想起駱溫言來了,這兩人之前不是一直不和嗎?
自從上次一別之後,她也許久沒有和駱溫言聯繫了,只知道駱溫言如今帶著青容郡主離開了玉京,至於去了哪她也不太了解。
不過仔細一想,她還是多少猜到了陸修名的意圖,於是點了點頭。
……
北涼。
卓瑪剛讀完江子書的奏疏,感慨了幾句道:「姜先生不愧是元寧國的小侯爺,如此有才幹之人那狗皇帝卻不知道珍惜,反倒是被奸人所害,也難怪元寧國如今變成這般模樣。」
庫倫道:「姜先生這般計策甚是不錯,可以為北涼充盈國庫,王上,出兵的事情你可想好了?」
卓瑪眼底掠過一絲堅毅和冷漠:「自然,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北涼的內亂可和那狗皇帝脫不了干係,他若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
「那姜先生那邊……」
「沒關係,讓他查去吧,他不過是個文人,就算是查出了什麼也不用擔心,況且若真是查出了什麼,該擔心也是元寧那邊而不是我們。」
「對了,王上,胡歷部落那邊已經有了消息。」
「嗯?」卓瑪突然抬頭看了庫倫一眼。
這胡歷部落本來是北涼最驍勇善戰的部落,也曾經出了不少北涼王,可是在自己父皇即位之前這胡歷部落卻突然沒了蹤跡,眨眼間消失在了草原之中,十分奇怪,如今她想要攻打元寧,若是能夠找尋到這胡歷部落的蹤跡,自然是大有裨益的,所以她幾年前就已經派人在暗中打聽此事了,過了這麼久可算是有了消息,不免有些高興。
「哈圖曾說之前去往棠州做生意的時候,曾經在那邊見過胡歷部落圖騰的裝飾物,當時他只覺得眼熟,卻沒有和胡歷部落聯繫起來,可昨日他見了古籍中記載的各個部落圖騰之時才想起來這是胡歷部落。」庫倫說道。
卓瑪聽完沉默了好一會,最後才道:「看來這件事情也和元寧國脫不了干係了,此番前往玉京,定要一探究竟,不過通商的事情就讓姜先生放手去做吧,蕩平元寧國之前,咱們也得很狠撈一筆。」
庫倫點點頭道好。
沒過一會,這個消息就傳到了江子書的帳篷之中。
他知道卓瑪定然會同意此事,這會近年來北涼和元寧國往來的貿易記錄冊子已經送到了他的手中,其實查起來也不複雜,因為這幾年北涼本就在戰亂之中,與元寧國通商的次數本就不多,只要稍微仔細查一查就能找出那批藥物的運送記錄。
果不其然,不過兩個時辰的時間他便找到了哈圖的商隊從北涼前往棠州購買這清風玉露丸的記錄。
他還記得這清風玉露丸乃是駱溫言所研製出來的藥丸,據說是可以包治百病。
再一看這清風玉露丸的去處,竟然是北涼祭壇?
這祭壇之中莫不是有什麼奧妙?
他上次參加即位大典的時候曾經去過一次祭壇,那祭壇前方是一些亂世堆砌而成的石柱,石柱之後是回字形的內外兩層圍牆,北面呈現出圓弧形,南面為方形,這種南方北園的圍牆被成為「天地牆」,象徵著「天圓地方」,圍牆之中便是供奉北涼歷代大王的宗廟了。
這祭壇平日裡幾乎不會有人前去,也只有在舉行某些重要儀式的時候才會前往此處,說起來,若真是要藏個什麼人,這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來了北涼這麼多時日,接觸到這裡的民風民俗,他越發覺得北涼人心底純良,樸素踏實,並非像元寧國傳說的那般粗魯好戰,並且他也學習了一些北涼的古文字,了解到了許多北涼歷史,發現之前諸多北涼王也曾經提出過要以仁愛治天下,甚至還多次派使臣出使元寧國,由此可見北涼歷來崇尚的也都是和平外交,可是不知道為何自從二十年前開始北涼便屢屢侵犯元寧國的邊境,兩國只見的關係也每況愈下,最後竟然兵戎相見。
了解得越多之後,他現在也有了新的想法——或許兩國真的能夠和平相處,如此一來,不對是對北涼還是對元寧國都是一件好事。
不過解鈴還須繫鈴人,他還得搞清楚兩國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恩怨,才能從根本上解決此事。
想到這裡,他立刻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出門往祭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