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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看盡落花能幾醉(一)

2024-08-31 08:55:33 作者: 一枕客夢

  在北涼的這段時間江子書也算是多少了解了一些北涼的情況。

  北涼現在的君王,也就是北涼人口中的可汗,卓瑪的父皇,患了不治之症,生命垂危,全靠藥材吊著一口氣,而北涼王一生痴情,只娶了王妃一人,膝下也只有卓瑪一個女兒,所以現在北涼上下政務基本都是卓瑪一人在打理,也因此北涼內部有些部落不滿卓瑪一個女子管理政務,開始想要反叛。

  現在他們所在的博塔部落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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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子書此次便是主動請纓來到此地,想要幫助卓瑪平叛這博塔部落。

  如今他在北涼還算是有些威望,之前也曾經聽御風使預測過這北涼的風雪大概還有半月才會停,只有等風雪停了之後才會有馬車前往元寧國的邊境——現在兩國關係還算緩和,因此在邊塞之地也會互通商市。

  他現在的計劃便是等到風雪停了之後,便坐貿易商人的馬車偷偷離開此地。

  卓瑪見他有些走神,於是又說道:「軍師,如今這博塔部落也已經平定,北涼各個部落之間算是安定了下來,過段時日父皇便會召集各個部落的首領,宣布立我為新的北涼王,到時候會有接任大典,不知道軍師是否願意前來參加大典,做那個為我佩戴翎羽之人?」

  江子書愣了愣,這翎羽是北涼皇族的象徵,在接任大典之時會由新王最信任之人為其佩戴在腰間,象徵皇位更迭,新王繼位,他一個元寧國人來到北涼也就罷了,還要參加北涼王的接任大典,但此重任,想來他還是覺得有些荒誕,於是便推辭道:「子書恐怕難以擔此重任!」

  「軍師,這半月以來你為了北涼殫精竭慮,不必推辭,此事就這樣定下了!」卓瑪性格豪邁不羈,言語之中不允許江子書拒絕。

  江子書此刻也有些摸不透卓瑪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他總覺得按照卓瑪的性子,自小就接觸國政之事,在各個部落之間周旋,按理來說應該不是一個如此容易就相信他人的人,可他卻總覺得這卓瑪對他沒有那麼大的敵意,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錯覺。

  罷了,他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左右不過是這半個月的時日了,只要能夠在北涼平安無事度過這半個月,他便能夠回到元寧國了。

  「軍師,最近你身子好些了嗎?」卓瑪又問道。

  上次江子書受了太重的傷,落下了病根,現在身子十分虛弱畏寒,若是沒有這滿帳篷的火盆和他手中的火爐,只怕他在這樣的天氣之中也撐不了多久。

  他只覺得自己能夠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淡淡回答道:「還是那樣。」

  卓瑪寬慰他道:「無妨,等回了都城,我再找人給你看看,這病肯定能治好的,再者都城的氣候也好些,應該是沒有此地這麼寒冷,軍師你且好好養著。」

  江子書點點頭,知道這些話不過是說來安慰他的。

  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最清楚了。

  最近幾日每每午夜夢回之時他都會咳嗽不止,甚至還有好幾次都咳出了血,他只希望自己此生還能回到元寧國,回到玉京,回到宣平侯府。

  卓瑪見他沒有說話,知道他定然是在為這件事情感懷,於是也沒有多言,吩咐帳篷內的侍女們照顧好他便走了出去。

  ……

  元寧國內,鎮國將軍府中。

  陸修名聽完了方秉槐在玉霞坊中的所見所聞,沉默了許久。

  「所以這些暗衛是宣平侯府的人?」陸修名也有些不敢相信。

  方秉槐點頭:「應該是如此。不然這些暗衛怎麼會出現在順通客棧?想必是江岱利用了皇后和唐掌柜之間的舊情,以此為理由要求唐掌柜埋伏那些暗衛,唐掌柜想必也是不忍心拒絕皇后的請求,所以才答應了此事。左右我看唐掌柜應該是不知道那些暗衛的身份的。」

  方秉槐這番話陸修名倒是認同的。

  不過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何那些暗衛會出現在裴府?

  難不成裴允還和當年皇后跟唐掌柜一事有什麼聯繫不成?

  又或者是這些暗衛的存在不僅僅是為了隱瞞當年之事,江岱還有什麼別的意圖。

  他思索了好一會沒有說話。

  方秉槐卻有些著急說道:「陸大人,這可是個絕好的機會,宣平侯現在還不知道聽瀾坊主已死,今晚必定還會派那些暗衛前來刺殺,我們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找到那些暗衛的藏身之處。」

  陸修名沉吟了一會才說道:「此事不妥。娘子你先別急,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

  「為何?」方秉槐不解問道。

  現在裴徴君一人在玉霞坊中,還不知道她能不能應付得過來,可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又不知道那些暗衛什麼時候才會再出現了,她心中是覺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陸修名道:「若是貿然出動,確實也能跟著那些暗衛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可娘子,若你是江岱,你會將那些暗衛藏在宣平侯府內嗎?」

  「自然不會,不然若真有人查到了這些暗衛,那可就是百口莫辯了。」

  說完這句話,方秉槐就明白了陸修名是什麼意思了。

  陸修名緊跟著解釋道:「沒錯,現在這一切不過都是我們聽了聽瀾的一番話之後所得知的,可是聽瀾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就算是我們找到了那些暗衛的藏身之處,也沒有辦法說這些暗衛就是江岱的人,更沒有辦法問出江岱背後還有什麼意圖了。」

  方秉槐點頭認同:「陸大人說得不錯。此事確實還有很多疑點,你說會不會當年宋家軍一事還有人在從中作梗?」

  陸修名道:「也許。」

  「那陸大人可有什麼對策?」方秉槐問道。

  「宣平侯府肯定是要查的,只是現在小侯爺不在,沒有什麼理由再去侯府。」陸修名一邊思索一邊說道,「最近還有什麼大事呢……」

  說到此處,兩人不約而同道:「成親!」

  陸修名咧嘴笑道:「娘子和我果然是心有靈犀。」

  「借著送喜帖的由頭去一趟宣平侯府探探虛實,這倒是個好主意。」方秉槐點頭說道。

  陸修名卻似乎有些顧慮:「只是娘子,如此一來我們的親事就不再只是單純的親事了,我並不想這樣。」

  方秉槐被他突如其來的一番話打動,心中波瀾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言說,最後只支支吾吾說出了「無妨」二字。

  其實她從來沒有覺得成親這件事情有多麼重要,只要兩人能夠白頭偕老,心意相通,拜堂洞房這些繁文縟節不過是空殼罷了,況且這次親事還關係到青容郡主的下半輩子,她更加不敢懈怠了。

  陸修名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說道:「娘子真是善解人意,不愧是我挑中的夫人。」

  陸修名本以為方秉槐此刻內心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可卻沒想到方秉槐拔出了月牙刀瞪了他一眼道:「把手拿開。」

  陸修名心中嘆了一口氣,果然自家夫人不經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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