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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醉拍春衫惜舊香(二)

2024-08-31 08:52:33 作者: 一枕客夢

  聽到方秉槐這般說,此時那掌柜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惋惜之色,道:「原來如此。」

  那姑娘也道:「這兄台雖然武功高強,又救了我一命,可是爹,女兒覺得這位兄台長得還是太過秀氣……」

  此言既出,在場的人都議論紛紛。

  這姑娘的言下之意是就算嫌棄方秉槐長得太過秀氣了,就算是她真想娶她,她也不會歡喜。

  掌柜的聽了只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尷尬原場道:「這位兄台,我家女兒從小就口無遮攔,莫要見怪,莫要見怪。」

  這時陸修名也一躍而上,登上了擂台,道:「我二人路過此地,覺得這比武招親甚是有趣,況且剛才姑娘受了些傷,恐怕是不能拿出十成的功力迎戰了,如此對後來的人豈不是有些不公?不如就讓我這位兄弟代姑娘比試一番如何?」

  隨後他沖方秉槐使了個眼色,又道:「我這位小兄弟雖然看著身板弱,可是武功卻是出神入化,正好也能夠趁此機會和各路英雄好漢切磋一番。不是我吹牛,我擔保在座各位,沒有人能夠在我這位兄弟手下接過十招。」

  方秉槐此刻只覺得陸修名肯定在藉此機會坑害自己,她本來只是想隨便打打,試探一番這掌柜和這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卻沒想陸修名還非說只能過十招,她臉上一黑,瞪了陸修名一眼。

  陸修名跟著齜牙咧嘴一笑,抬了抬眉毛示意她不用擔心。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那掌柜的聽完陸修名這番建議,十分高興,欣然答應了。

  就在這時,那姑娘突然甩動長鞭,鞭子如同一條扭動的毒蛇往陸修名面門撲來,陸修名遠遠便感覺到了動靜,只是輕輕一個側身就躲過了那鞭子,緊接著鞭子又劈頭蓋臉亂舞砸來,陸修名往後一彎腰,又往右一仰,整個人騰空而起,在空中身姿變幻莫測,看的那姑娘眼睛都畫了,鞭子也開始不聽使喚。

  最後陸修名動作實在太快,那鞭子跟不上陸修名變幻的速度,頃刻間就繞成一團,重重垂落在地上,只見那姑娘扔開鞭子,氣憤地赤手空拳朝陸修名撲來,可陸修名卻鎮定自若,一點沒有慌張,身形微微晃動,那姑娘幾乎每一拳都撲空了,連他地一根頭髮絲都摸不到。

  最後那姑娘屬實有些累了,停下來喘了口氣,陸修名卻趁此機會一把抓掉了她的面紗,只見面紗滑落,一張精美絕倫的臉龐頓時露了出來,在場所有人無不驚嘆於她的美貌。

  陸修名卻不為所動,冷然道:「姑娘這是何意?」

  那姑娘眼見著面紗掉落了下來,趕緊拾起來又帶上,在一片驚嘆聲中氣急敗壞說道:「你!誰讓你替我做決定的?你剛才那番話的意思是說本姑娘不能打擂台了是麼?多管閒事!方才還摘掉了我的面紗!登徒子!」

  陸修名被她這麼一罵,心中也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是她先動的手,怎麼到頭來他成了登徒子?

  但也不欲與這般不講理的人糾結,於是便說:「如此,那還是在下考慮欠佳,若是姑娘還想繼續打,那就打吧。」

  那姑娘似乎也沒想到陸修名竟然是這等態度,此刻更加氣急敗壞了,道:「你讓我打,我偏不繼續打了,爹,我覺得此人就不錯,正好他剛才也摘了我的面紗,也算是勉強打贏了我,不如就讓這個人做我未來的夫婿吧。」

  陸修名心中不免又是一陣無語,這女子怎麼比青容郡主還蠻不講理?

  他如實答道:「十分抱歉,這位姑娘,在下已經有心儀之人了,你就算再喜歡陸某,感情之事也要講個先來後到不是?」

  這一句把那姑娘氣得不輕,臉都漲紅了,道:「本姑娘也不稀罕。」

  那掌柜的此刻道:「明善,不得如此無禮!兩位公子也是好意,還不趕緊道歉!」

  「爹!」那姑娘撒嬌道。

  「不許胡鬧。」掌柜的仍然沒有鬆口。

  最後那姑娘終於不情願地給陸修名和方秉槐鞠了一躬,道:「是我冒失了。」隨後便收起鞭子揚長而去。

  掌柜見狀,嘆了口氣又沖台下的人群說道:「諸位,今日實在是對不住,突發了一些狀況,這比武招親我們明日再進行!今日在下免費請各位在順通客棧居住一晚,還有今日所有的酒水飯菜全都免費。」說著又朝四面八方鞠躬行禮賠罪。

  前來圍觀的人聽完他這前半句話,都紛紛噓聲掃興離開,而接著他這後半句,卻又讓眾人沸騰了起來。

  於是都往客棧里擠著,嚷嚷著要好酒好菜。

  這時那掌柜的才對陸修名和方秉槐兩人說道:「二位公子,在下唐世宏,是這順通客棧的今日實在是有些失禮了,怎麼說二位公子也算對小女有恩,這淮南道上方圓幾十里又只有我這一家客棧,如此還請二位今日在客棧中暫歇一日,在下已經給二位留了上好的客房,一定好酒好菜奉上,權當是替小女賠罪了。」

  方秉槐心想這掌柜的倒是個明事理的人,怎麼就教出了個比青容郡主還刁蠻不講理的女兒?

  兩人本就是來客棧中調查暗衛一事的,因此也沒有推辭,便跟著唐世宏進了客棧內。

  這一夜客棧中的人吵到了快三更天,大家都在前廳大快朵頤,方秉槐也忍不住拿了一壺酒進房中,嘗了一口覺得竟然還不錯,正準備再飲一口,這時陸修名上前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酒,道:「喝酒誤事。」

  掌柜的以為他們兩人是結拜兄弟,加之今日住在客棧的人有些多,因此也就只安排了一間房讓他兩人擠在一起,好在這方便足夠寬敞,陸修名也早早就識趣地在地上鋪好了被子。

  方秉槐見他這般摸樣,知道他是在含沙射影說自己前日喝了歲寒堂睡到日上三桿的事情,遂放下了酒道:「今日你可覺得有反常之處?」

  「嗯。」陸修名拿起她放下的酒,飲了一口道,「我覺得有兩處不尋常的地方。」

  「我也覺得。」

  陸修名笑著靠近了方秉槐,道:「娘子與我還真是越來越心有靈犀了。」

  方秉槐並未理他,而是自顧自說道:「第一點就是今日這比武招親的姑娘和掌柜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像父女,反倒是有點像主僕,不過這我也拿不準,只是隱隱約約這麼覺得;第二點就是那個掌柜的是個內功高手,隱藏極深,能夠有如此修為,想必也是師從名門。」

  陸修名點頭:「嗯,不過還有一點,就是那姑娘今日也並不是在比武招親。」

  「哦?」方秉槐疑惑看向他。

  「她分明是在試探那些人的武功。」陸修名道。

  方秉槐又仔細回憶了一番今日那比武招親的現狀,確實有幾分古怪,感覺那女子招招狠厲,要致人於死地,似乎就是想要逼出對手的真功夫,比武招親雖說是要比武,但也大可不必如此。

  「今晚可要查一查?」方秉槐問道。

  「咱們先按兵不動,既然那姑娘在試探他人的武功,想必應該是在找什麼人,我們就在一旁看看這比武招親最後到底要招什麼親吧。」

  陸修名又飲了一口酒,嘖嘖說道:「這酒還不錯。」

  於是兩人便閒聊了一會,才分別和衣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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