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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香隨靜婉歌塵起(三)

2024-08-31 08:50:55 作者: 一枕客夢

  就在聶淵珩悶悶不樂坐在房中時,方秉槐翻窗闖了進來。

  聶淵珩見到方秉槐,警惕拔出短劍,問道:「你是誰?」

  這會方秉槐沒有易容,聶淵珩認不出來她也不奇怪,她解釋道:「我乃逍遙先生。」

  說完她從衣袋中拿出了一撮假鬍子。

  聶淵珩聽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方秉槐的模樣,他怎麼也沒想到,跟自己一起護鏢的逍遙先生竟然是一個女子,可這麼仔細一看又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像逍遙先生,遂收起了武器,道:「先生怎麼來了?可是鳳棲樓那邊出了什麼事?」

  方秉槐搖頭道:「我這次是來找你的。日月幫可是出了什麼事?為何我見這宅子裡全都是守衛?你怎麼被關在這裡了?」

  她剛進這宅子,就隱約感覺不對勁,上次來時,這裡並沒有這麼多人。

  憑她和聶影的關係,再加上聶影很有可能是段執的人,所以她不能直接去問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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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聶淵珩可能與此事無關,又是日月幫的少當家,她這才來找他,本想問個清楚,卻沒想到他房門外也是守著好幾個侍衛,還上了鎖。

  聶淵珩嘆了口氣道:「唉。我爹剛才說我不該悔鏢,我和他爭執了幾句,他罰我閉門思過呢。可是先生……」說到此處,他又看了一眼方秉槐,改口道:「姑娘,我覺得這件事情我並沒有做錯,也不知道爹為何如此生氣,那些銀子本來就是不義之財,日月幫不應該助紂為虐。」

  方秉槐聽完,心想這聶少當家還真是深明大義。

  她道:「聶少當家做得沒錯,或許是大當家跟少當家出發點不同吧。」——從聶影的態度來看,他應當是和段執有些關係了,只是不知道日月幫和段執單純只是交易關係,還是已經成了段執的走狗。

  雖然猜到了這一點,方秉槐還是未曾點明。

  「也許吧,爹為了日月幫,殫精竭慮,確實付出了很多,可能是我不太理解他吧。」聶淵珩如此說道,低下了頭,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時,房門外傳來了嘈雜的喊叫聲。

  「怎麼回事?」聶淵珩回過神來說道,心想莫不是幫里出了什麼事?

  方秉槐聽到這喊叫聲,也躲到窗前,偷偷把木窗支開了一條縫,借著房間內昏暗的燈光往外看去,只見好幾列日月幫的人正舉著火把四處搜索著,隱約還能聽到有人在說幫里來了刺客。

  不好,難道她的行蹤被發現了?

  聶淵珩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壓著聲音對方秉槐說道:「姑娘,你快走。」

  說完,聶淵珩似乎是又想到了什麼,於是也到了窗邊,推開窗戶之後,拉著方秉槐跳了出去,又沿著一條石子路走進了一處荒蕪的草叢之中,他道:「這裡很是偏僻,你沿著這條路往外走,盡頭有一扇破舊的木門可以通往朱雀街。」

  方秉槐從懷中掏出火摺子,點亮一看,原來聶淵珩口中的「路」不過是一條草叢之中的小徑,這根本算不上路,應該就是前人在草叢中踩出來的。

  如果是聶影是工部的人,而上次在宮中聶影又借著刺殺青容郡主一事試探過她的武功,說不定已經順藤摸瓜查到她的身份,如此一想,她現在沒有易容出現在這裡,確實十分危險。

  她看向聶淵珩,還欲說幾句感謝的話,聶淵珩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說道:「放心吧,我再怎麼說也是日月幫的少當家,再說了,姑娘是個正直之人,我相信姑娘來日月幫並非是做壞事,幫你一次,於我而言不過舉手之勞。」

  方秉槐聽完也沒再多言,時間緊迫,她匆匆給聶淵珩行了個禮,然後沿著他指的「路」逃了出去。

  聶淵珩回房之時,發現聶影已經帶了好幾十人團團圍住了他的房間。

  他知道這件事情瞞也瞞不住,於是主動上前認錯。

  聶影這會整個人都面無表情,見了聶淵珩,直接問道:「人呢?」

  「爹,你在說什麼?」聶淵珩選擇先裝傻。

  可沒想到聶影直接一個耳光打了過來,他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這還是這麼多年來,聶影第一次打他。

  「我讓你閉門思過,你倒幫起了外人?你可知道那人是誰!」

  聶淵珩這會整個人都覺得十分委屈,他不明白為什麼聶影如此生氣,賭氣說道:「那人是誰?那人不是逍遙先生嗎?先生不過是來關心我為什麼被我爹關在房中,怎麼,爹不關心你兒子的死活,還不准外人關心?」

  「你說什麼?」聶影語氣有些吃驚,「你說那人是逍遙先生?」

  「爹連那人是誰都不知道,就隨便抓人嗎?我怎麼不知道日月幫現在做事都這般無憑無據了!」聶淵珩又說道。

  聶影這時心想不好,根本都沒聽進聶淵珩的話。

  墨漣居來信,說今夜宋家軍的少將軍宋時微會來日月幫探查,讓他務必抓住此人,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宋時微竟然是逍遙先生!

  若宋時微是逍遙先生,那護鏢一事,還有鳳棲樓的事情她應該都知道了。

  不行,他必須馬上見段執。

  「看好少當家的,我有事要離開一會,要是他再踏出此門半步,我唯你們是問!」聶影扔下這句話,叫了幾個信得過的幫眾,匆匆出了院子。

  這倒是讓聶淵珩有些不知所措了,怎麼提起逍遙先生,聶影反應如此奇怪?

  莫不是聶影真的和逍遙先生有什麼關係?

  這時他又想到了之前方秉槐問他的話:「大當家可是和宋家軍有什麼關係?」思來想去,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只覺得整個人後背一涼,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油然而生,占據了他整個身體。

  ……

  一夜未眠,方秉槐早早就起了床,來到了陸修名門前。

  躊躇了一會,還是敲響了陸修名的房門。

  陸修名聽到聲音,打開門,卻沒想到是方秉槐。

  「我覺得日月幫、段執還有鳳棲樓,或許都有些牽連,而且說不定和宋家軍一事有些聯繫。」方秉槐一見了陸修名就自顧自說道。

  「哦?」陸修名一下子來了興趣。

  「而且我總覺得,有人在監視陸府。」方秉槐道。

  「侯爺?」陸修名問。

  她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是,因為這個人很明顯是想要置我於死地,還想將我的身份公之於眾。可侯爺是不會想要暴露我的身份的,他可能更加希望我銷聲匿跡。」

  「為何覺得那人想要暴露你的身份,置你於死地?」

  「昨晚我前腳剛到日月幫,後腳那些幫眾就開始四處搜索了。我輕功雖然不好,可也不至於如此差,我思來想去一晚也沒覺得哪裡驚動了日月幫的人,除非他們提前就收到了消息。昨晚若不是聶少當家的,他們人多勢眾,我也沒有把握能夠逃出來。還有宮裡那次,他們在宮中看似是行刺青容郡主,可實則是想暴露我會武功的事實,從而在皇帝面前暴露我的身份,好在我圓了過來,只是不知道皇帝是真信了還是假信了。」

  陸修名挑眉笑道:「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那不如,就從段執開始查一查。正好,扳倒了段執,也能在沈知閒那裡討個功勞。」

  「你想怎麼查?」

  「你不是說,段執昨晚還請了碧沉姑娘過府一敘嗎?」

  「嗯,是碧沉姑娘親口說的。」

  「那就好辦了。既然鳳棲樓和日月幫都跟段執有些關係,日月幫的線索斷了,那便去查一查鳳棲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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