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悲歡離合總無情(一)
2024-08-31 08:50:31
作者: 一枕客夢
聞言,青容郡主道:「父皇,孩兒還不想成親,孩兒只想整日陪在父皇和母妃身邊侍奉你們。」
嫻貴妃道:「傻孩子,總有一天你也要嫁人的,總不可能母妃陪你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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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青容,這件事情可不能再依著你的性子亂來了,京城中的官家女子都是十七八歲就尋了夫婿,你馬上都要二十了,雖說是郡主,但也總有人老珠黃的一天不是。這幾日我派人把京城中家世好人品好的公子哥寫個名冊給你,你好好挑挑。」景文帝也道。
青容聽景文帝這語氣,知道這件事情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了,只能委屈道好。
她寬慰自己道好在還有選擇的餘地,不像姐姐慶安公主,連選都沒得選。
用完了午膳,景文帝說還有摺子要批,就先行離開了,嫻貴妃又留方秉槐和陸修名兩人在長樂宮閒聊了一會,這才派人送他們出宮,走之前她還叮囑方秉槐以後若是沒事,可以常來長樂宮坐坐,她和青容都甚是喜歡她。
出了宮坐到馬車上時,方秉槐整個人都有些頭暈腦脹的。
她最不會的便是宮中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今日應付過來實在是覺得有些累了,剛上了馬車,就沉沉睡了過去。
到了陸府,景湛停下馬車,方秉槐才睜開眼,只見自己正靠在陸修名肩上,她下意識挪到一旁,道:「你怎麼也不叫醒我。」
陸修名勾起嘴角說:「見你睡得太沉,不忍心叫你。沒事,為夫的肩膀,你隨便靠。」
說完又湊近了些,此時兩人只見只有一拳的距離,方秉槐不由得心跳加速,臉「刷——」地又紅了,整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聽陸修名緩緩開口說:「貴妃娘娘都讓我們挑個日子成親了,娘子還不趕快選個良辰吉日,結親,宜早不宜遲。我可不想等著等著,我家娘子又被別人給拐跑了。」
方秉槐此刻臉上就像飛滿了火燒雲一般,局促不安說道:「你不是說這只是權宜之計嗎?」
「但我好像動了真心。」
陸修名一字一句,說得極其誠懇,平日裡胡言亂語慣了,方秉槐都見怪不怪了,可這會她卻覺得仿佛周圍的聲音都消失了,她只能能感覺到他那顆跳動著的炙熱的心,一時之間這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陸修名也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說完這句話,就下了馬車。
但那句話卻如同一縷清風,撥動了她的心弦,泛起了陣陣漣漪,久久不能平靜。
「方姑娘還不回府嗎?」景湛的聲音讓她從涌動的情緒中平復了過來,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看似不慌不忙走下馬車,隨後卻對景湛說道:「景兄弟,你可知道你家大人的生辰八字?」
景湛不知為何她問出了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回答:「知道,姑娘可要我寫給你?」
「嗯。」方秉槐點頭,然後又扶了扶剛才被自己睡歪了的髮髻,整頓了一番走進了府,追上了走在前面的陸修名,一把拉住他道:「你不是挺會算卦的嗎,不如你算算,什麼時候才是黃道吉日?」
陸修名眉宇舒展,緩緩笑道:「只要娘子滿意,要我算,什麼時候都是黃道吉日。」
……
墨漣居內。
店小二隔著屏風都能感覺到背後人的憤怒,整個房間都籠罩在低氣壓之中,無比安靜,卻又有些過分安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清才慢聲說道:「好啊,好啊,他可真是膽子大了,貪的錢竟然比我還多,也不想想是誰給他開的財路,是誰提拔他的。」
陳清話中這人就是寅都知州。
他昨日得到消息,說都察院查出來寅都那邊運送木材花的銀子報的是一百五十萬兩,可之前那邊明明跟他說是九十萬兩,所以現在他手上只拿了四十萬兩,若是一百五十萬兩,那剩下的銀子不是被寅都那邊私吞了還能去哪了?
本來他還懷疑會不會是都察院的人從中作梗,挑撥離間,可傳消息的人說都察院核實之後沒有把摺子遞給內閣,反而是壓下了這件事情。
這一舉動打消了他心中的疑慮,都察院是不欲伸張此事的。
若是沒有墨漣居暗中打探,他竟然還不知道寅都知州在背後謀劃了這些事情,這會心中已是怒火中燒,只恨他自己前幾日才給皇帝舉薦了這人,總不能今日又寫一份奏摺去說此人品行不端吧。
「大人息怒,這事總還有別的法子。」那小二勸道。
是還有別的法子,可眼下他手裡已經沒有可以舉薦的人了,兵部尚書的位置也不是什么小官,也不能隨便舉薦,還是得有些政績的人,推薦上去皇帝才會同意。
他此刻心煩意亂,又問:「近日還有什麼大事?」
小二回答:「大事倒是沒有,不過聽說宣平侯府那邊出了點家事,說是侯爺罰小侯爺跪,結果小侯爺跪了四個時辰,人暈了過去,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呢。」
「是因為那個叫方秉槐的女子嗎?」
「大概是吧,昨兒個都察院的陸大人還領著那女子進宮了。」
說到這裡,陳清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問:「小侯爺還沒入仕吧?」
「未曾。」
他怎麼沒早點想到這件事呢!
此刻他心中又喜又悔,小侯爺身份尊貴,又學富五車,那當真是兵部尚書的不二人選,再加上宣平候又是皇后的親哥哥,雖然現在後宮是嫻貴妃得寵,可畢竟皇后還是皇后,再加上皇后還有慶安公主,若是能夠和宣平候攀上點關係,那他就又多了一個強勢的助力。
「快,找人來替我給小侯爺傳個口信,就說是約他在墨漣居一見。」陳清此刻心中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就像瞬間變了個臉似的,和剛才那副陰沉晦暗的模樣截然相反。
小二也不敢怠慢了,匆匆出了門往宣平侯府走去。
……
第二日下午,陸修名還在府中愜意地品茶,都察院那邊就來了消息。
說是寅都知州的老母親死了,按照朝中的規矩,官員父母一方去世需要回家丁憂三年,於是兵部尚書的位置自然又擱置了下來。
陸修名心想這陳清還真是狠辣,也不知道這人是他殺的,還是寅都知州為表忠心,害死了自己的母親,不過不論哪一種,他的計劃算是達到了,他給沈知閒的投名狀,也算是送到了,接下來就看沈知閒該如何做了。
他本以為沈知閒會趁此機會舉薦自己的人,可聽到的下一則消息便是新任兵部尚書的檔案已經送到了,讓陸修名核實之後印章簽字。
沈知閒動作這麼快?
他拿起那檔案摺子,打開一看,頓時驚訝不已。
摺子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宣平候府的小侯爺,江子書。
江子書?
他不是最厭惡官場那些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事情嗎?還說什麼此生若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個兩袖清風,一心為民的清官,寧可一輩子不要入仕,也是因此他雖然得到了朝中眾多官員的賞識和推薦,但還是沒有入朝為官。
他皺起了眉頭,這會還摸不准江子書到底是何意圖,又是哪一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