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冷血
2024-08-31 08:14:05
作者: 不想寫論文
陳梔從警局回到醫院病房時,梁曳已經被付黎反安撫好了。
她虛弱地靠著床頭半躺著。
見到陳梔進門後,她轉頭看向陳梔,一臉歉意。
「梔梔,對不起,剛剛我的情緒有些激動了。對你說了一些不好的話,希望你能原諒我。」
她蒼白著一張臉,勉強地扯著嘴角,露出一個極淺的微笑來。
陳梔搖了搖頭,「梁梁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我知道,你孩子沒了很痛苦,我能理解的。但是梁梁,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好好調養你的身體。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你的身體不能先垮了。」
陳梔走到梁曳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你說什麼?什麼水落石出?」
梁曳有些不解地問。
很快,她也反應過來了。
「你是說,這場車禍可能不是一場意外,是……」梁曳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聲音驟然拔高,「是有人故意要害我!」
陳梔抿了抿嘴唇,輕輕點了點頭。
「但是這只是一個猜測而已。剛剛我去了警局做筆錄。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警察,他說會考慮這種可能的。但是現在肇事司機還沒有抓到,一切到不能斷論。」
梁曳眉頭緊鎖,她攥緊了拳頭,「我想不到我究竟是惹到了誰,竟然要置我於死地。」
陳梔沒有回答梁曳的話,她轉頭看向了站在窗邊的付黎反。
付黎反聞言身體一僵,他緩緩轉過身來,一臉愧疚地看向梁曳。
「梁梁,你可能被我牽連了……」他嘆了一口氣,「我忙於爭奪公司的權利,可能無意中得罪了很多人。對不起,終究是我害了你和孩子。」
梁曳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
但是她最終沒有說出什麼來。
她只是默默地把頭轉向一邊,不再看付黎反。
陳梔見狀,說出了昨天商悉的推測。
「我昨天回到家和和商悉商量了一下。我們一致覺得其中嫌疑最大的是柳蔓如。因為即使在公司里有人看不慣付黎反,那也只會報復到付黎反身上,不會拐彎抹角地找人來撞梁梁。而最近付黎反鬧得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和柳蔓如退婚,他為此和柳家撕破了臉。而這件事的起因就和梁梁有關。」
「所以很有可能是柳蔓如僱人撞的梁梁。畢竟一個女人的報復心是很重的。而對她而言,要報復付黎反最好的方式就是傷害梁梁,和梁梁肚子裡的孩子。」
陳梔一口氣把推測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付黎反和梁曳明顯都楞了住了。
很快,付黎反憤憤地用力錘了一下牆壁,咬牙切齒地低吼著,「她為什麼不沖我來!!!」
梁曳卻又落下淚了,她淒涼地笑了笑。
她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
那裡已經沒有生命了。
「早知如此,我當初還不如答應了她。」梁曳低喃著,「到頭來,我的孩子還是沒了。」
付黎反眉頭緊鎖地地捏了捏眉心。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留下一句「我現在就去找那個女人」,就要往外走。
陳梔喊住了他,「你給我回來!」
付黎反聞言一怔,隨即還是停下了腳步。
陳梔冷冷地看著付黎反,開口說道:「你現在去找她有什麼用?你覺得她會這麼輕易就承認嗎?還是你想去打她一頓解解氣?」
付黎反握緊了拳頭不說話。
陳梔走到他的面前,盯著他的眼睛,「我說了這只是個猜測,肇事司機沒有抓到之前是不能下定論的。而且,即使抓到了那個司機,也不一定有用。柳蔓如既然敢找人撞梁梁,那麼她一定是做足了準備的。她一定會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的。」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幹等著嗎?」
付黎反怒目瞪視著陳梔,詰問道。
「你朝我發脾氣有什麼用?」陳梔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現在我也沒有什麼頭緒。總之,你不要衝動就對了。」
付黎反頹然地靠著牆角坐下。
陳梔也默默無言地盯著窗外發呆。
一時間病房裡只剩下了梁曳輕輕的抽泣聲。
陳梔首先受不了病房裡的壓抑氣氛了。
她匆匆留下一句,「我出去透透氣」,就推門而出。
陳梔出門後,付黎反走到梁曳床邊,握住梁曳的手,痛苦地把頭抵在她的手上。
「梁梁,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梁曳眼眶通紅,她聞言苦笑一聲,「付黎反,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和你在一起。」
「梁梁!?」付黎反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向梁曳,他楞楞地問道,「你說什麼?」
梁曳收回視線,平靜地回答道:「如果我從一開始就拒絕了你,也就不會遭受這種無妄之災了。你會有一個門當戶對未婚妻輔佐你,你也就不需要這麼艱難地爭奪家產了。你和柳蔓如會和和美美地……」
付黎反打斷了梁曳的話,他紅著眼盯著梁曳的臉,「梁梁,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不可託付的嗎?」
梁曳低聲笑了笑,她輕輕闔上眼,喃喃道:「付黎反,我現在累了,也怕了。我雖然愛你,但是我更惜命。這次我只是失去了孩子,你猜下回,會不會有人要我的命?所以我們還是分手吧,這樣對你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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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梔走在醫院的走廊里給商悉打電話。
「商悉,我今天去看梁梁了,她已經脫離了危險。」
「那很好啊!」
電話那頭傳來商悉的聲音,合著一些噼里啪啦的打字聲。顯然在這個周末,他還在兢兢業業地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但是梁梁的孩子沒有了,她很傷心。」陳梔輕嘆一口氣,「我不是很能理解這種感覺。我之前一直覺得月份這么小的孩子沒了就沒了,只是一個沒有成型的胚胎,也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是今天梁梁哭得撕心裂肺的,我才發現不是我想的那樣。但是我還是無法和她共情,你說,我是不是有些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