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可以搶我的人
2024-08-31 07:53:12
作者: 長夜無風
看著蕭素的眼神,凌音渾身一個激靈,急忙把突然湧入腦海的那些不著邊際的想法甩出去。
「白掌柜,你很喜歡丹青嗎?」凌音邊走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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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鏡一身白衣,行為舉止也瀟灑肆意,倒是像一個胸懷遠志的書生,凌音不禁為他腦補出一段令人唏噓的過往。
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少爺一心讀書,奈何家道中落只得放下學業和抱負,迫於生計轉而投身於商賈之中,但內心對於文人卻一直存在嚮往,他把喜歡寄於書畫之中,也只能如此排解自己的鬱悶之情。
不想白鏡一句話便打破了她所有的想像。
「不喜歡。」隨即,他又道:「但我喜歡新來的畫師。」
凌音:「……」
她有點後悔跟著他出來了。
所謂畫樓,果然如其名字一般,是一棟四層高的樓。
因有入門貼,凌音隨著白鏡徑直走上了四樓。
大廳擺著一幅幅畫卷,白鏡說這些都是這位新畫師的作品。
順著大廳旁的過道一直走,最裡面便是畫師在作畫,此時裡面已經圍了不少人。
白鏡帶她來到了最前面,凌音不禁一愣,轉頭看向他:「你是不是說過喜歡這位新畫師?」
他點了點頭,見凌音的表情有些古怪,問道:「怎麼,不行嗎?」
「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這個畫師是個男的啊!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他又道:「想什麼呢,你仔細瞧他的作畫手法,是不是行筆婉若游龍,落筆又凌厲乾脆,看他作畫是種享受。」
原來是這樣,凌音尷尬地笑了笑,認真看起那人作畫。
半晌,她想起了什麼,不自覺地勾起嘴角,笑道:「我還見過比他作畫時還賞心悅目的人,並且也畫得十分好。」
白鏡來了興趣:「是何人,我能否有幸見一面?」
凌音微微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他人遠在月城,怕是沒機會見到了。」
說著,她的思緒從畫上飄向遠方,但很快又飄了回來。
二人回去時已經很晚了。
白鏡嘴裡哼著歌,忽地停住了腳步:「凌姑娘。」
凌音被他突如其來的開口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答道:「做什麼?」
「你有喜歡的人嗎?」
她微微皺眉,這話問得也太直接了。
他指了指自己:「如果沒有的話,不妨考慮考慮我。」
凌音以為他在開玩笑,便接道:「等一百年後,我來找你。」
「我說真的。」他又開始慢慢走著,時不時扭頭看凌音一眼,「我這人向來直接,也就不與你藏著掖著了。其實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對你心生喜歡了,只是怕嚇到你,才一直沒與你說。」
凌音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怎麼,還是嚇到你了嗎?」
凌音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有些驚訝。」
白鏡輕輕舒了口氣:「所以,凌姑娘怎麼想?」
凌音咽了咽口水:「你確定沒在和我開玩笑?」
他定定地看著她,嘴角微微勾起:「我確定。」
凌音撓了撓額頭,她還是頭一次碰到這麼雷厲風行又直接的人,片刻後,她開口:「我騙了你。」
白鏡臉上閃過迷茫:「你騙了我什麼?」
她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表情略帶憂傷:「其實我心裡一直有一個人,我和他在大幽相識,但後來他死了,我如今尚未走出來,沒有心思再接納其他人。」
說罷,她偷偷看向白鏡,好在他臉上除了失落並無其他神色,她才舒了口氣。
她很滿意這個拒絕的理由,既不傷白鏡的面子,又能不給他留半點希望。
「這樣啊,要是我在他之前遇到你就好了。」白鏡的語氣略有惋惜,「可以說說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嗎?」
凌音隨口道:「他是個死人。」
……
說得太快沒管住嘴,她急忙改口:「他啊,不算個好人,但也曾對我不錯。」
白鏡點了點頭,視線瞥見路邊的酒鋪,他道:「你在此等一下。」
凌音點了點頭,站在原地四處閒看著,兩個人影闖入她的視線,她定睛一瞧,竟是那綠衣女子和她的丈夫,二人有說有笑從她前方不遠處走過。
「看什麼呢?」
白鏡提了兩壺酒回來。
「沒什麼。」看著他手裡的酒,凌音轉移話題,「你一個人喝得下這麼多嗎?」
他晃了晃手裡的酒:「這是梅州特有的果酒,權當今日你陪我去畫樓的謝禮。」
凌音挑了挑眉,已經拒絕他一回,這回她沒有拒絕。
白鏡將她送回客棧便不見了蹤影,凌音喚人備了熱水,坐在浴桶裡邊泡澡邊品著白鏡送她的酒。
果酒入口甘甜,她不禁多喝了幾杯。
美酒在手,溫水相繞,當真舒服,她舒適地閉上了眼。
不一會兒,她的眼睛又倏地睜開,今夜碰見綠衣女子和她丈夫的事,她總覺著有點不對勁,還是去和蕭容塵說一聲比較好。
如是想著,她蹭地站了起來,身上帶起的水花濺了一地,隨即腦袋一陣眩暈,連地板也開始旋轉,她使勁搖了搖頭,明明是果酒,後勁也忒大了些。
她晃晃悠悠跨出浴桶,三兩下擦乾身上的水,隨手扯過屏風上的衣服套好,走到門口,她回頭看了一眼,又返了回來。
這酒挺好喝,可以拿給蕭容塵嘗嘗。
她拿著酒壺,步伐虛浮地晃悠到了蕭素門口,抬手剛要敲門,便聽屋內響起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她呆了一瞬,眨了眨眼,回味過來後,轉身就往回走。
就在這時,身後的屋門開了,白鏡從裡面走了出來。
凌音回頭,和他四目相對,他看到她先是一愣,似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她會在這裡。
怔愣過他後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尷尬地朝她打招呼:「這麼晚還沒睡。」
白鏡的臉看起來有些蒼白,額頭上的汗珠還未來得及擦去,整個人看起來像是體力消耗過剩後的虛弱。
此刻凌音的腦子暈暈的,平日那七拐八拐的彎也沒了,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大晚上的你來蕭容塵房間做什麼,我可是什麼都聽到了!」她拽起他的衣領,語氣憤憤然道:「說,你對他做了什麼,你是不是想著得到我的喜歡已無望,就來搶我的人!我告訴你,蕭容塵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他是我的……也不對,他雖然不是我的,但……」
說了半天,她把自己也繞了進去,索性狠狠推了他一把:「我不管,他就是我的,你不能和我搶!」
白鏡抓著自己的衣領,愣愣地看著她因醉酒有些泛紅的雙頰,臉上的錯愕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咯吱一聲,房門打開了一條縫,一條胳膊從裡面伸出來,將凌音拉進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