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帶著幽怨的眼神

  凌音問道：「畫上之人可是公子的什麼人？」

  「她是我的娘子，前些日子回娘家後便再也沒了音信，我只能憑著這幅畫一個個的問。」男子面上的擔憂不假，他問道：「姑娘可有見過我娘子？」

  凌音沉默地盯著那幅畫，畫上之人就是他們那日在驛館見過的綠衣女子，可哪裡又不太像。

  她仔細分辨，是眼神。

  畫中人眉眼溫婉中帶著柔和的笑，而那日她所見的人卻是一身嫵媚，氣質上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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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同情地看了男子一眼，他如今在這裡憂心忡忡地尋著妻子，卻不想妻子壓根兒沒想著他，如今不定在哪裡逍遙快活呢。

  「姑娘盯著畫像看了半天了，你可是見過我娘子？」

  凌音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沒見過。」

  她還記得蕭素說過那綠衣女子不像善類，心下嘆了口氣，也沒心思繼續在外面閒逛，走了沒一會兒便回了客棧。

  「這麼快就回來了，梅州有趣的地方多著呢，凌姑娘怎麼不多玩一會兒？」白鏡站在櫃檯前翻著帳本，抬頭朝她看來。

  方才出去的時候他人並沒在這裡，凌音還以為他這個掌柜不用出來幹活呢。

  她走上前，笑問道：「有趣的地方？白掌柜可否給我推薦幾個？」

  他合上帳本，想了想道：「南邊的賭坊，北邊的青樓，西邊的畫樓，東邊的游舫，都是不錯的。」

  「這麼說來，我得在這兒多住幾日才能逛完了。」她笑了笑，「看來白掌柜也是一個懂得生活之人。」

  「凌姑娘若有意，得空了我帶你去，我有熟人，不用排隊。」

  凌音挑眉道：「梅州的人都像白掌柜這麼熱情好客的嗎？」

  他笑道：「我也不是對誰都這般熱情，主要還是因為凌姑娘你。」

  凌音撓了撓額頭，面對一個不算熟的人說這種話，難免讓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待她說什麼，白鏡便板正了臉色，像是方才的話只是他對每一個客人都會有的隨口客套，客套過後，便又恢復了該有的樣子。

  「凌姑娘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我一般都在這裡。」

  「好。」凌音點了點頭，便上了樓。

  「凌姑娘。」他叫住了她。

  凌音回頭，他手上舉著個東西，眼睛彎彎的朝她笑著：「你的耳環掉我桌子上了。」

  她摸了摸耳朵，空蕩蕩的，掉的時候竟然連個聲音也沒有，真是太粗心了。

  她又返了回去：「多謝。」

  白鏡將耳環交予她時，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好像一直盯著她，手指有意無意划過她的掌心。

  她接過耳環，轉身便上了樓。

  路過蕭素房間時，她想了想，還是敲了門。

  這回他回應得很快。

  「直接進來。」

  聞言，凌音推門而入。

  蕭素此刻正披著外衫坐在榻上，他膝蓋上放著本書，手裡端著茶，看起來像是剛睡醒沒多久。

  她走過去，搬了椅子坐到他跟前：「你睡夠了？」

  他含糊地「嗯」了一聲，呷了口茶道：「你怎的這麼快就回來了，我以為要到了天黑你才知道累。」

  說起這個，凌音正了臉色，她壓低聲音，將方才在街上遇見尋人男子的事說了一遍。

  「你說過那綠衣女子非善類，我就想著那男子會不會也是借著尋人之名，打算做什麼壞事？」

  蕭素搖了搖頭：「誰知道呢，不過離他遠些總是對的。」

  凌音點了點頭：「所以我就提早回來了。」

  「凌音。」他看向她，緩緩道；「我可能要在這裡多住幾日。」

  她眼珠轉了個圈：「你住你的，我過幾日就走。」

  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主要是我這傷似乎又重了，連著趕路，我怕是受不住。」

  「沒關係啊，你在這裡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我和小六他們該走就走。」

  蕭素一噎，無語道：「你就放心我孤身一人住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嗎？」

  凌音嘴角一勾，她就知道他的意圖，想求人還不直說。

  「你真的因為養傷才想在這裡多住些日子的？」

  他聳了聳肩：「不然呢。」

  凌音露出個狡黠的笑：「那你求我，我就答應。」

  他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她不解：「做什麼，你不求我那就算了，我走了。」

  「我有話與你講。」蕭素一把將她拉了回去，鉗住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你難道不想知道梅州那個十日不得見面的傳說是不是真的？」

  見她點了頭，蕭素鬆開她：「哎，可你要是走了，我就只能自己去探索嘍。」

  凌音雙眼蹭地亮了起來：「你要怎麼探索？」

  「噓。」他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到時候再告訴你。」

  入夜，凌音百無聊賴地盯著燭光發呆，晚飯間她發現了件事，白鏡似乎對蕭容塵格外在意。

  今天晚飯的時候，她是和蕭容塵一起吃飯的，期間白鏡來過一趟，當時蕭容塵在和她打鬧，她無意間推了他一下，他沒有防備，仰著身子倒在了地上。

  她還沒怎樣，一旁的白鏡倒是十分緊張，立馬將他扶了起來，上下檢查個遍，確認他沒事後才放心，出去前還不忘囑咐她莫要再如此粗魯。

  她就納悶兒了，白鏡和蕭容塵應該也沒那麼熟吧，可當時的關心卻一點也不假。

  安靜的空氣中響起一陣敲門聲，凌音回神。

  「白掌柜？」打開屋門，白鏡帶笑站在門外。

  「凌姑娘今夜可有時間？」

  她點了點頭，以為他要說什麼事。

  白鏡拿出兩張入門貼：「今夜城西畫樓來了位新畫師，凌姑娘可願和白某一同前去觀賞？」

  凌音想了想，反正閒來無事，不妨去看看熱鬧。

  她燦爛一笑：「樂意之至。」

  二人一同往外走著，路過蕭素房間時，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他們與蕭素碰個正著。

  看著他冷著的臉，白鏡頓了一瞬：「蕭公子，我正要帶凌姑娘去畫樓呢，你要一同去嗎？」

  「不去。」他看向凌音：「這個時候出去玩注意安全。」

  說罷，他冷冷看了白鏡一眼，不知是不是凌音的錯覺，在他們擦肩而過時，蕭素看白鏡的眼神里竟帶著些……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