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以命換命的法子

  蕭素先開了口：「夜鳶本是蒼華樓長老，和丈夫張稚育有一女，便是現在的蘇芷予。」

  

  好傢夥，蘇芷予的身份她清楚，只是沒想到她的父親還一直活在世上。

  張稚卻嘆了口氣：「說是夫妻，我和她早就貌合神離了。在女兒出生沒多久，我便發現她和當時的無極宮掌門沈懷峰時常通信，也就是那是我才知道，她一直心有所屬。」

  凌音驚訝道：「她喜歡沈懷峰？」

  張稚沒有做聲。

  凌音看了蕭素一眼，怪不得武林大會上她會和沈懷峰在一起，這下一切都說得通了。

  蕭素對著張稚道：「等我傷好些你隨我一同前往天建，蘇芷予那裡還有我想要的東西。」

  凌音狐疑道：「芷予那裡能有什麼，你不會欺負她了吧？」

  「我欺負她？」蕭素搖頭笑了笑，這個時候也不想和她解釋太多，便敷衍道：「沒錯，我可和她說了，她若不交出我想要的東西，我就提著她親生父親的腦袋去見她。」

  聞言，張稚愣了一瞬。

  「張先生莫要當真，他這人就喜歡張口嚇人。」凌音急忙安慰他，生怕他當真。

  張稚尷尬地笑了笑：「你們還沒吃東西吧，我包袱裡帶著些吃的，你們先將就一下，我去外面找點水。」

  說罷，他起身就走，凌音想攔他卻被蕭素用眼神制止。

  待張稚走了出去，她才問道：「你就不怕他跑了？」

  蕭素搖了搖頭：「他不會跑。」

  凌音疑惑道：「你如何肯定？」

  他略泛蒼白的薄唇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因為……」

  他頓了頓，抬手敲在凌音腦袋上：「他肯定想要見到還活在世上的女兒。」

  「哎呀！」凌音捂住額頭，「你說就說，敲我作何！」

  說著，她拿過張稚留下的包袱，從裡面拿出一張看起來不怎麼好吃的餅，撕下一半遞給蕭素：「吃點東西吧，吃飽了才能好得快些。」

  蕭素看都沒看一眼，嫌棄地撇過頭：「不想吃。」

  「不想吃？」凌音湊近他，將餅杵到他嘴邊，「不想吃也得吃，你要快點好，這樣才能繼續保護我。」

  他忽地看向凌音，眨了眨眼，卻並未說話。

  「你看我做什麼，看餅啊。」

  半晌，他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果然比想像中還要難吃。

  見他邊艱難下咽邊變黑的臉，凌音咧嘴笑了笑，又從包袱里掏出油紙包著的大包子，摸起來還有點熱乎呢。

  「哎呀，這包子聞著真香，我就不客氣了。」

  蕭素盯著包子瞪大了眼睛：「有包子你還給我吃那干餅。」

  她卻一臉無辜：「你身上有傷，不能吃太油膩的。」

  說著，她把包子舉到他鼻子前：「這是肉包子，你不能吃。」

  「凌音……」蕭素眯眼看著她，朝她伸手，「給我。」

  「不給。」

  他忽地露出個莫名其妙的笑，以極快的速度抓住了她的手腕，就著她的手在包子上咬了一大口，得意地嚼了起來。

  凌音呆呆地看著她那少了一大半的可憐包子，憤慨道：「這是我吃過的，你怎麼好意思！」

  他擦了擦嘴角：「我不嫌棄你。」

  「我嫌棄你。」凌音索性把剩下的包子全都塞他嘴裡，「留著你自己吃吧！」

  蕭素挑眉看她：「誒，生氣了，別啊，回頭我賠你一籠。」

  「不好了，不好了！」

  這邊凌音還在和蕭素大眼瞪小眼，外面張稚慌張的聲音便傳了進來。

  凌音將蕭素扶了起來，她不緊不慢問道：「張先生，何事如此慌張？」

  張稚跌跌撞撞跑了進來：「我方才去找水，在附近看見沈懷峰的身影了。」

  她一驚：「那確實不太好，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裡吧！」

  說罷，她拉著蕭素就往外跑，張稚叫住了她。

  「凌姑娘，沈懷峰要找的人是我，我回來就是告訴你們一聲，你們在此躲好不要出來，應該就沒大問題。」

  凌音提高了聲音：「那問題可大得去了！張先生你還不知道，蕭素身上這傷就是那廝打的，他可是想要蕭素命的。」

  「什麼？」張稚面色複雜地看向蕭素，「哎，實不相瞞，我也是因其追捕才不得已離開竹州的。」

  蕭素卻不慌不亂地問道：「張叔，沈懷峰為何要找你？」

  張稚嘆了口氣，沉默半晌，他招了招手，示意蕭素先坐下。

  「事到如今，我也就全告訴你罷。」他從懷中掏出本書，「此書名為《逢春》，是我十年前花了所有心血著成的作品，上面記載著最全面的起死人肉白骨的方法，沈懷峰就是為這本書而來。」

  此話一出，二人皆震驚。

  「起死人肉白骨？」蕭素嗤笑一聲，「這世間哪有什麼起死回生之術。」

  凌音卻不以為然，她十分相信，在作者設定的世界裡，太陽從西邊出來都是有可能的。

  張稚點了點頭：「世間確實無起死回生之術，但卻有以命換命的法子。」

  蕭素微微皺眉，接過書翻了幾頁，沉聲道：「換魂……如此殘忍之法你也想得出來。」

  張稚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種方法也是我無意間堪透的，書上詳細記載了每一步的精妙手法，要想成功做到起死回生，必須按著書上步驟絲毫不差地去操作，只要有一點差池便會功虧一簣。」

  「張先生如何知道自己這法子是有用的，難不成你在人身上試驗過？」

  凌音只是隨口一問，不想張稚竟點了頭：「夜鳶。」

  蕭素猛地看向他。

  張稚攥了攥拳頭，說道：「其實當年蒼華樓被滅後我又回去過，親眼看見沈泠殺死了夜鳶，後來我試著用《逢春》上的方法，果真將她救了回來。」

  忽地，廟外一群燕子飛過，張稚身體一僵，喃喃道：「沈懷峰就快找過來了。」

  「素兒，你聽我說。」他把一塊玉佩塞進蕭素手中，「樓主對我有恩，當年我卻在他遇難之際落荒而逃，今日我不會再重蹈覆轍了，你若見到我女兒，還請將這塊玉佩交予她。」

  他又看了眼蕭素手中的書：「《逢春》就交給你了，萬萬不可落到沈懷峰手上。」

  蕭素微微張口：「張叔……」

  他深深地看了蕭素一眼，露出一個釋然的笑，隨即決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