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尷尬相見兩無言

  柳銘躍轉身，打了個響指：「你交代我的都完成了，估計趙小姐現在正躲在哪個角落哭呢。」

  凌音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那些人你從哪裡中找來的，戲演得不錯。」

  他得意地笑道：「從家裡隨便抓了幾個家丁，找誰都不如自己人有保障。」

  她心情甚好，邁著歡的步子往回走：「走走走，一大早就出門現在都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覺。」

  他站在原地沒動，喊住她：「誒你等等，李知硯的事你幫我擺平了嗎？」

  她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我估摸著沒大問題。」

  「那就好。」他將胸前的馬尾放到背後，「可以開開心心遛馬去咯。」

  他沒有回家，朝著門口的反方向而去，高束的馬尾隨著步子不斷甩動，看起來無憂無慮，隨性自由。

  到了傍晚，天色將暗未暗，遠處的晚霞照耀出一片紅光，讓人不自覺心境開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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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音坐在屋頂上，雙腿懸空著在房檐晃來晃去。

  盛夏的晚風輕輕吹在她身上，仿佛把她整個人包裹了起來，輕柔地按摩著。她眺望遠處霞光，心緒平靜，獨自享受著美好又靜謐的時光。

  「爹，我可聽說了件大事。」柳聞霜扇著扇子走進了院子。

  柳正此時正在院子中的躺椅上閉目養神，他也不睜眼，隨口道：「能有什麼大事，你瞧瞧你那八卦勁兒。」

  她拉過椅子坐在一旁，給柳正扇著扇子：「這事兒可跟成王有關。」

  「跟成王有關？」聽到和鍾離寂有關，凌音朝院子裡看去，「娘，你快講講。」

  柳聞霜見凌音坐在房檐，不放心道：「你這丫頭小心些，可別摔下來。」

  凌音笑嘻嘻道：「我小心著呢，娘快講。」

  「成王那個未過門兒的媳婦，叫什麼趙什麼的那個姑娘，今天上午出門，被人打了！」

  「還有這事？」柳正睜開了眼，有些驚訝，「那成王可還安全？」

  「成王倒是沒事，他二人不是一起出門的。」

  柳正摸著鬍子思忖著，「可找到歹人了？」

  「成王這不正找著呢，估計還沒找著。」柳聞霜嘆了口氣，「那姑娘也沒什麼大事，聽說只受了些皮肉傷。不過說來也奇怪，要是說這群歹人針對成王吧，他們又沒要趙姑娘性命，要說不是針對他，又為何無緣無故打人家的人。」

  凌音忍住笑，開口道；「許是看不慣她就想打一頓呢，這年頭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這話說得沒毛病，可從凌音嘴裡說出來，柳正怎麼聽怎麼覺得有點問題，再聯想夜宴那晚成王對她看似無意的為難，他更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了。

  他微微眯眼，沉聲問道：「音兒，你說實話，這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凌音心裡一咯噔，矢口否認：「怎麼可能，我閒著沒事去招惹他們做什麼，我躲還來不及呢。」

  「這點音兒說的倒是事實。」柳聞霜抬眼看向凌音，「這丫頭也奇了怪了，以往總喜歡粘著成王，現在一提起來他就黑臉，又怎麼會去招惹他。」

  凌音點頭附和：「對啊對啊，外祖父您能不能想我點兒好，我膽子再大，也不敢去招惹成王的人呀。」

  看她一臉真誠不像說謊的樣子，柳正這才放下心，指著她笑道：「你和銘躍這小子一樣，都得讓我操心。」

  說著，也不忘拉上柳聞霜；「還有你，孩子都多大了，還是一點兒都不沉穩。」

  凌音坐得高看得遠，遠遠看見鍾離寂身邊的一個侍衛朝柳宅走來，她三兩下起身下了房頂。

  急匆匆跑出門，邊跑邊回頭道：「我出門找柳銘躍玩會兒。」

  「這孩子，越來越沒個姑娘樣了。」柳聞霜嘆了口氣，「這還怎麼找姑爺。」

  柳正點頭附和：「我看都是銘躍帶的，等他倆回來，我得好好教育教育他們。」

  見凌音跑了出來，鍾離寂的侍衛停了腳步：「凌姑娘，王爺有請。」

  凌音將他拉遠了些：「請我做什麼，喝茶還是吃飯？」

  她心裡也沒底，不知鍾離寂是為打他一巴掌的事，還是趙如月被打的事。又或者兩者都有，畢竟他一直是個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的壞傢伙。

  「凌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我能不去嗎？」

  「王爺說你若反抗，就將你打暈扛回來。」

  她就知道，只能認命地撇了撇嘴：「走吧。」

  侍衛並未帶她去鍾離寂住處，而是直接進了李府。

  她一進門，就見李太守和李知硯都在場，鍾離寂坐在上位，趙如月坐在他身旁。她額頭上裹著白布，臉上也有輕微的擦傷，一臉幽怨地看著鍾離寂。

  看她這樣子凌音有些想笑，但面上卻一臉無辜，還做作地露出驚訝之色：「呀，趙小姐這是怎麼了？」

  李知硯走到她身邊挨著她坐下：「就今天上午遇到歹人那會兒，咱們跑出來了，趙小姐被人抓住，打了一頓。」

  「哦？！」凌音故作害怕地拍了拍胸口，「真是驚險啊，好在我們跑得快，不然咱們兩人說不定被打得更狠。」

  「是啊。」李知硯也是一陣後怕，卻也更加感激凌音對她伸出的援助之手。

  凌音看向李太守：「李太守，歹人可抓住了？」

  李太守臉上皺成了包子褶兒，嘆了口氣：「若是抓住賊人，也就不用麻煩凌小姐再來一趟了。」

  凌音心下瞭然，看來她被叫過來是來助他們找到賊人的。

  她將上午遭遇聲情並茂地又複述了一遍，順便加上了自己的論斷：「我覺著這就是起隨機報復社會的事情，只是我們倒霉被他們碰上了。」

  她快速瞄了鍾離寂一眼，他一直垂著眸，大有一副不怒自威之狀。

  自凌音進門，鍾離寂就沒看她一眼，也沒插一句嘴。凌音也一樣，沒往他這邊瞧一下。

  兩人少有默契地同時保持著尷尬，自從被打了一巴掌，鍾離寂不知該怎麼再面對凌音，對她生氣懲罰她？可他見鬼地根本不生氣，可若不給她點教訓，他這王爺也太沒面子。

  此刻，凌音心裡也打著鼓，一方面她害怕他要報一巴掌之仇，另一方面，她也有些尷尬，那天說了那麼絕的話，可真要將他當做陌生人說客套話，她真做不到，畢竟一見到他這張臉，她就忍不住想拿話嗆他。

  一時間，眾人同時陷入詭異的沉默。

  「到此為止吧。」鍾離寂打破了沉默，話一出口，驚訝了屋內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