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天道輪迴得報應

  翌日，南疆城的街上異常熱鬧，不為別的，百姓們都前來湊熱鬧，觀看假太守遊街這一大快人心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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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音本以為鍾離楓不會湊這種熱鬧，不想他比她還積極，不到晌午便拉著她上了街。

  「殿下，你今日很反常啊，這種熱鬧你一般不是不愛湊嗎？」

  鍾離楓只是笑笑：「掃了這麼多日大街，總該尋些趣事放鬆放鬆。」

  他一邊說著，眼睛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麼。

  凌音眼珠一轉，頓時明白他的用意：「你是想看看成大娘有沒有來吧。」

  他不置可否。

  不一會兒，兩列官兵壓著一駕囚車從路中間走來。

  周圍頓時熱鬧起來，有咒罵聲，有歡呼聲，還有喜極而泣的痛哭聲。

  凌音順手拿過身旁人籃子中的蘋果，咬了一口：「拿蘋果扔他太浪費了。」

  鍾離楓不禁感嘆：「看來百姓苦假鄭禮久矣。」

  「是啊。」凌音嚼著蘋果，嘴裡鼓鼓囊囊的，「若要算來，還要感謝殿下到這裡來。」

  鍾離楓不解。

  她耐心解釋道：「若不是你出現在此，要讓其他人發現劉二刀冒充太守這件事不知要到猴年馬月，殿下可是個小天使呢。」

  「小天使又是何意？」

  她眨了眨眼，隨口胡謅道：「就是誇你很聰明的意思。」

  「殿下你看！成大娘在我們對面呢。」她給鍾離楓指著方向，「這下她的心結可以解開了。」

  鍾離楓無聲地笑了笑，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氣。

  「凌音凌音！」柳銘躍聲音遠遠地傳來，他穿過人群過來，沖鍾離楓咧嘴一笑，「你們看熱鬧怎麼不叫上我？」

  凌音咬了口蘋果：「叫了啊。」

  鍾離楓接道：「就是叫了半天沒叫起來，柳兄弟，你昨夜是不是沒睡覺？」

  凌音瞬間抓住重點，危險地盯著柳銘躍：「老實說，你昨夜幹嘛去了？」

  柳銘躍撓了撓腦袋，支支吾吾的，他眼睛瞥向別處，扯開話題：「誒！囚車走遠了，趕緊去追！」

  話落，也不管他二人，一溜煙兒跑沒了影。

  凌音拔腿就要去追，鍾離楓一把拉住她：「一會兒便是行刑的時刻了，你最好別去看。」

  「為什麼？」

  「凌遲的場面並不好看。」他委婉地沒說血腥一詞。

  哪想凌音不甚在意，拍著胸脯道：「凌遲的場面，想想就新鮮啊，我還沒見過呢，放心放心！」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鍾離楓便信了她的話：「那等場面我是不想再看了，我先回家。」

  「哦，好。」凌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完就回去。」

  她趕上柳銘躍，二人高高興興地一起朝著行刑台走去。

  -

  「救命！殿下救命啊！」

  鍾離楓本在院子裡看書，遠遠就聽到凌音的慘叫，他急忙走了出去，見她捂著嘴，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步伐輕浮地朝他走來。

  他約莫也猜到了怎麼回事，無奈地搖了搖頭，迎了上去。

  她兩隻手搭上他的胳膊，悲痛道：「殿下，我的眼睛髒了，你快去給我找一雙沒看過行刑場景的眼珠子。」

  他哼笑了幾聲，拿書敲了敲她的頭：「都說你了不讓你去，這就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什麼啊，才不是！」

  說到這個她就來氣，行刑一開始，她就覺得不太妙，本來不想再看了，卻不想鍾離寂這個不干人事的傢伙一眼看到了人群里看熱鬧的她，大庭廣眾之下將她拉到了身邊，美其名曰邀她一起觀摩懲治罪犯。

  她就這麼忍著作嘔，硬生生從頭看到了尾。

  還被迫聽了半天南疆城的百姓歌頌他的美德。

  鍾離楓問道；「那是因為什麼？」

  她將將出口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還是不告訴他了，不然又要惹得他惱怒鍾離寂。

  她轉移話題：「不過在看行刑的時候，我忽然想明白一件事。」

  「什麼事？」

  她進屋，倒了杯水，漱了漱口吐了出來，緩緩道：「之前我不明白皇上為何要派鍾離寂過來，今天我終於想明白了。」

  「皇上就是為了讓鍾離寂來做好事積陰德的，以便他下了十八層地獄少受些苦。」

  鍾離楓大笑了起來：「我以為你要說什么正經話。」

  她跟著咯咯笑了兩聲：「開個玩笑嘛，不過話說回來，皇上讓他來此，我猜該是意在積攢他的名聲，這樣說來……」

  「父皇在有意培養他。」

  鍾離楓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話。

  凌音並不意外：「你從他一出現在這裡就猜到了吧。」

  他淺淺笑了笑，不置可否。

  「凌音，鄭禮的事情也算有交代了，你也早些回去吧，這裡天氣濕熱，呆久了對你身體無益。」

  即便鍾離楓不說，凌音也正有此打算，她在外面呆得夠久了，是要回家好好休息一陣子。

  「那殿下呢，何時去天嶺？」

  「我和四哥一起走。」

  「什麼，你要和他一起走？」凌音不放心道：「別了吧，他指不定又要給你使什麼壞！」

  他笑著搖了搖頭：「不會的，四哥是顧大局的人，如今天嶺頻頻受北漠侵擾，軍中軍事匱乏，他不會為了私人恩怨不顧大局。」

  凌音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鍾離寂也就這麼一個優點了。

  「那我和你們一同上路。」

  「我們不同路。」

  「那我和你們一天出發。」

  鍾離楓看著她，忽然笑了起來，雖然他平日待人溫和，性子極好，但並不經常笑，可每每和凌音相處，他臉上的笑總是不自覺地多起來。

  或許這點，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

  沒得到他的回應，凌音又說了一遍：「我就要和你們一天出發。」

  「好。」

  回客棧的路上，凌音心情甚好，在路邊看老大爺下了一天的棋，待棋局散，天色已暗。

  她慢悠悠往回溜達，眼神不經意一瞥，恰巧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柳銘躍正鬼鬼祟祟往一處酒樓走去。

  呵，怪不得他這幾日白天叫不醒，原來這小子大半夜當真出去鬼混了！

  她躡手躡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