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陰鬱少年

  「嗯，你很聰明也很努力很善良，雖然大多數時候都大大咧咧，但也有細膩柔軟的一面，會照顧別人，心思也單純乾淨，這也是我最開始就找到你的原因。你的這些特質任何一點我都沒感知，但落在你身上我就是會喜歡。」

  原本也是玩笑的接了一句，沒想到花遲突然這麼認真的跟自己細數，賈音音心裡有一絲波動，眼神閃躲。

  「並不是你以為的這樣，我努力是被迫的，比起努力我更希望能閒散度日，躺吃躺贏，我的善良也不徹底，都是在滿足自己後的餘力去做的，如果我餓著卻只有一個饅頭，我是不會分給別人的。」她不確定花遲說的喜歡是喜歡她什麼，但這些事情總該早點告知的。

  「你這樣很好。」花遲不動聲色地將她的酒壺拿下，語氣幽深：「我也並非是喜歡你身上這些特質，只是因為有這些特質的是你，所以我才喜歡。」

  明明沒喝兩口酒，渾身竟也暖烘烘的了，腦袋跟著暈乎乎，賈音音半眯著眼睛仔細分辨了一會兒：「好繞。」

  「笨。」

  「胡說，聰明可是我最大的優點。」說她什麼都可以，說她笨不行：「給你看個好東西。」

  「嗯？」

  「這個。」獻寶似的拿出一個黃紙包：「黃潛龍身上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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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黃潛龍想趕在搜身之前偷摸毀掉裝毒藥的黃紙，後來沒查，他也就放鬆了，賈音音趁著機會輕鬆到手。

  「黃潛龍他們就是服用這個藥後變強的，而且功法突然變得和蓮音宗如此相似，事情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確實不簡單，先讓莊凡心看看。」九年前就是因為江湖突然出現很多蓮音宗弟子，失控屠殺了各派人士才招來圍剿，而那些失常的弟子到最後卻沒一個活著，這事也就被掩藏了，如今看來，他已經找到證據了。

  「好，趕緊讓她看看，只要找到當年暴亂的證據，就能給蓮音宗正名了。」

  不明不白蒙冤隱世這麼久，花遲心裡一定也不好受吧，誰不想正大光明地活在陽光下呢，況且他身後還背負著蓮音宗那麼多弟子的一生。

  「無所謂，我蓮音宗不在意那些。」

  「怎麼能不在意呢！」賈音音急了：「咱們不能一直這麼被人冤枉，被人戳著鼻樑骨叫邪宗啊。」

  「我本就像他們一樣虛偽周旋，看不爽便殺了，廢話那麼多幹什麼。」

  「花遲，你這個思想很危險。」

  相處太久賈音音都忘了，花遲可是外界公認的第一邪宗宗主，那是拿的反派的戲碼，可不能讓他繼續墮落，賈音音擺正他的肩膀和自己對視，認真地勸導他反派道路是行不通的。

  兩人一直在屋頂待到後半夜，才回屋睡覺，準確來說是後半夜花遲把她抱回去的，彼時賈音音已經睡了好一會兒了。

  「零壹號。」次日從床上醒來，賈音音略帶失望地看看一眼自己穿戴整齊的樣子：「我昨晚怎麼回來的。」

  「花遲拎回來的。」零壹號很快冰冷機械的回答。

  「拎？」賈音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自己好歹也是個清麗可人的女子吧，花遲竟然這麼不解風情地把自己拎回來的？

  「對。」

  經過和零壹號反覆確認，賈音音確定了，不解風情的壓根不是花遲，是這個沒見過世面的零壹號。

  「你管一手摟腰公主抱叫拎？」兩根手指拎起茶壺賈音音不服氣地給它現場教學：「這樣，才叫拎。」

  「都一樣。」零壹號毫無波瀾地回她。

  「那哪能一樣！」如果可以，賈音音很想給它科普科普，什麼叫公主抱，不過今天顯然不行。

  她如今回不去，也不好沒事就召喚零壹號了，今天找它是想了解一下劇情走向。不能回去，但她也沒法由著劇情自由發展，至少少山和蓮音宗得先剝離出來，昨天花遲的言論她還心有餘悸，若真任其走向，蓮音宗或許真就成了書中最大反勢力，那麼最後都會敗給男女主不可抗力的光環。

  賈音音想了想那樣的場景，發現自己完全不能接受。

  「掌門姐姐起來了嗎？時九師弟叫你起床吃飯。」她還撐在桌面迷瞪著，門外響起少山弟子稚嫩的嗓音。

  「起了，你們先吃。」

  等她收拾好下樓已經是一刻鐘後的事了，宣城還是車水馬龍的熱鬧，一大早大堂就坐滿了各式各樣的路人。

  「早啊。」賈音音若無其事地坐下，故意沒有多看花遲一眼。

  「掌門姐姐，我們是快到少山了嗎？」

  「出了宣城就是少山境地了，咱們很快就能回家了。」這段時間這些小娃娃也受苦了，先前莫名其妙地被人擄，一直驚慌害怕的，擄走他們的人也不可能照顧好，直接扔在小黑屋餓著。

  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自然十分想念少山了，畢竟對於他們來說，少山是唯一的避風港。

  聽她這麼說，幾名弟子都笑開了：「那可太好啦，我們終於能回家了！」

  「嗯，快吃吧。」賈音音高興地摸這他的頭，催促道：「早點吃完就早點回家。」

  「好！」

  她臉上揚著溫柔淺笑，目光柔和疼愛的落在一眾弟子身上，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意味，花遲不自覺地勾著唇笑了，見她只顧著照顧弟子，親自夾了些點心放到她碗裡。

  「臭乞丐滾開！敢來這裡偷東西，看我不打死你。」

  溫馨的氛圍還沒持續多久，就被一道刻薄的訓斥聲伴隨著到肉的悶棍聲打斷，隔著喧鬧的人群，那刺耳的聲音還是清晰的被賈音音捕捉到了，她起身往聲音那處走去。

  店小二吼的是一個高挑乾瘦的陰鷙少年，那少年身上全是髒污地蜷縮在地上，雙手緊緊抱著懷裡的吃食，咬著牙，凌亂的髮絲垂落看不清原來的容貌，但那一雙野獸一樣的眼睛卻讓人不容忽視，帶著狠厲，倔強和吞噬的力量，賈音音愣了一瞬。

  「住手！怎麼回事？」她問店小二。

  「客官不好意思，這個不長眼的乞丐竟敢到這撿東西吃，擾了幾位的興致，該死。」店小二見她一身裝扮不像普通人，自然恭敬不已，連連哈腰：「小的這就罷他趕走。」

  「慢著。」賈音音皺著眉聽他說完，在他要上手推嚷那個少年時，抬手制止了：「你叫什麼名字？」

  「……」那那少年不語，賈音音也不氣惱，吩咐店小二準備兩屜包子，包好遞給他：「你別害怕，我不們不是壞人。」

  「你叫什麼名字？」

  賈音音能感覺到這個少年身上不同尋常的氣場，還有他眼神里的陰鷙和狠厲，都讓她更加確定這個少年不普通。

  千千手的寫作風格她很了解，最愛寫這種陰鬱少年被女主治癒的橋段，這少年就氣場而言十分符合，她得先確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