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真相藏不住了

  「為師無礙。」

  林炳翀捂著傷口，強撐著站起來，看向花遲和賈音音懇切哀求道：「二位長老比武用毒的確不該，林某也本該嚴懲不貸，給各派做個表率，但這二位畢竟乃是林某人尊敬多時的兄長……還望賈掌門高抬貴手，留他二人一條命在，讓他們靜思己過，如若再犯，我必以身殉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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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門不必為我們做到如此地步！」黃潛龍剛喘順了氣，見林炳翀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心下感動，完全忘了剛才那瀕死的窒息感：不屑地冷哼：「他們有本事就真殺了老夫。」

  呵，這好了傷疤就忘了疼的毛病倒是挺嚴重。剛喘上氣又開始擺架子得瑟，對自己的認知未免太過不清晰。

  賈音音故意左右活動了一下脖子，腳下微動，黃潛龍立刻條件反射地連退幾步，擺開架勢。

  「你想幹什麼？」

  「黃長老這麼緊張幹什麼？」賈音音和善一笑，不再靠近：「我們還能真殺了您不成？」

  「你們敢！」黃潛龍警惕地看著賈音音身後那個悠然欣賞著自己指尖的少年，不由得又退了幾步。

  「不敢。」她答得十分乖巧，還配合著搖頭。

  「賈掌門，收手吧。」林夕夏起身無畏地迎著賈音音他們走來：「二位長老用毒，弋陽是有錯在先，可鍾長老已命喪你手，二位還打傷了青城弋陽眾多弟子，也該出氣了吧？」

  「是啊，再計較就有些欺人太甚了。」關倪撫著山羊鬍，順著林夕夏的話點評道。

  如此一來，身為事件中心的青城弋陽倒是沉寂著，原本看客的人紛紛跳出來「說公道」了。

  「我看這事也該了了。」

  「少山處事確實不妥。」

  「二位長老罪不至死，賈掌門這麼做太傷和氣。」

  賈音音是認同對錯本無絕對的，但也並非說你錯的人多了，你做的便是錯。懶得辯解和花遲默默地由著他們繼續演。

  眾人見她們沉默，以為是迫於輿壓，不敢再造次，說話也更加高高在上起來。

  「依本王之見……」等大家的議論發酵得差不多，高位的宋倜才從看戲的狀態出來，理所當然的安排道：「二位長老確實有錯，該罰，至於怎麼罰，這個就交給林掌門定奪了，可要給武林一個交代啊。」

  「林某定不負王爺厚望，好好嚴懲二人。」林炳翀也不著急包紮，撐著傷嚴正領命。面上一派剛正清廉的模樣，很有迷惑性，若不是和弋陽交手過這麼多次，賈音音都信了。

  「王爺英明。」林炳翀沒有異議，其它人自然更加沒有，對著宋倜一陣馬屁。

  那些無聊的話沒意思，但觀賞這些人變臉倒是挺有趣的，她也就不著急阻止，抄著手等他們先表演完。

  「賈掌門這是不願意嗎？」

  原本還想再看一會兒好戲的，被女主這麼突兀的一問，數道探詢的目光紛紛又轉回二人身上。

  「賈掌門。」賈音音若不同意，無疑是對自己權威的挑釁，宋倜不由得微微眯起眼，隱含警告地看著她：「你有異議？」

  「當然沒有。」賈音音搖頭：「只是王爺，我能不能提一個請求啊？」

  賈音音沒有下他面子，這讓宋倜臉色緩和不少，一個小丫頭能求些什麼，他身邊那些和賈音音一般大的侍妾，要的不過是金銀首飾，他最不缺，當即大手一揮：「講。」

  「好。」賈音音明媚一笑：「那就請王爺讓黃長老再演示一遍他方才所用的功法吧，小女子早就聽聞蓮音心法出神入化，不過也是在書冊上見過，沒想到今日竟然在弋陽見識到了，當真是大為震撼，是以辛苦黃長老再演示一遍？」

  花遲無聲地笑了，賈音音要陰陽怪氣起來也堪稱其中翹楚，這話委婉得就差扯著那幾個門派代表的耳朵罵他們睜眼瞎了。

  果然，此話一出，其他幾人面色都變了，之前還為弋陽和黃潛龍開脫的眾人紛紛閉上了嘴。

  「賈掌門可能要失望了。」林炳翀不慌不忙地開口：「方才黃長老所用的可都是我派武功，林某沒見識到你所說的蓮音宗秘法。」

  「本王也沒看清，賈掌門可是看錯了？」

  「王爺坐得遠了些沒看清正常，諸位剛剛離得那樣近也沒看見？還是沒看出來啊？」

  在場的都是各派有名望的人物，就算真沒看出黃潛龍所用的武功，也斷不會說沒認清的，何況他們也不想因此對弋陽又多一份忌憚。所以紛紛沉默不語或直接別開臉不和賈音音對視。

  「賈掌門如何識得？」林夕夏知道賈音音這是想污衊弋陽，挑撥各派和弋陽的關係。她和弋陽一體共生，自然不能視而不見：「蓮音宗秘法絕跡多年，賈掌門如何識得？」

  女主竟然也有審題不認真的時候，賈音音正想耐著性子跟她解釋一下，畢竟是女主怠慢不得。

  還未開口，就聽到花遲低越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記述蓮音宗秘法的書冊多如牛毛，三小姐平時，是不是不看書？」

  賈音音捂著嘴憋笑，避免刺激到女主，花遲這麼直白地說人沒見識還是挺損的。

  「你……」林夕夏面色羞紅，眼含淚水委屈又倔強地瞪著眼睛：「小女子自認讀書不多。」

  花遲毫不留情地點頭：「那就多看。」

  林夕夏臉徹底紅了，這下也不再輕易開口了，賈音音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黃長老這是不願意嗎？」

  「這賈掌門定是看錯了，老夫所用皆為弋陽和先師所教。」

  「原來弋陽派武功竟然和蓮音宗這麼像，不說毫不相關吧，簡直一模一樣。」

  賈音音一臉驚奇地和在場的諸位分享：「諸位是沒體驗到啊，剛才黃長老那一下，我連絲毫內力都用不了，好生厲害。」

  「無法使用內力？」眾人原本以為黃潛龍所用只是形像而已，沒想到真能控制對手的內力，神色不由得凝重了。

  「對啊，好在我徒弟及時出手，」賈音音下巴一抬，指了指地上那個大洞：「不然這會兒估摸著屍體都涼了。」

  「林掌門，這，」關倪略一思索，率先開口：「老夫雖不信黃長老會偷學邪宗秘法，但武林大會在即，這關係到整個江湖的安定，還請你讓黃長老再演示一遍，也好給這些小輩們一個交代。」

  「我看關長老所言極是，弋陽也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遭了猜忌，林掌門你說是吧？」

  關倪在江湖上還是有一定資歷的，林炳翀不敢拿他怎麼樣，見他開口，其餘的自然也紛紛大著膽子施壓。

  林炳翀捂著傷口的手不自覺加了力道，痛得他唇色發白。黃潛龍藥效已過，自然再使不出相同的功法，一旦暴露，眾人必定能看出其中聯繫，如此九年前的真相就藏不住了。

  若不給個說法，這些人一樣不會善罷甘休。林炳翀眼裡閃過一抹暗色，許久才恢復如常：「林某明白大家的擔心，但讓我派長老放下身段自證清白，那和遊街示眾又有何異？我弋陽派以後的臉面何在？」

  「林掌門這是有意包庇了？」

  「非也，身為弋陽掌門，也身為武林盟的一員，我林某保護我派長老的顏面乃是本職，但也斷然不會讓武林橫生隱患，必定給各派一個交代。」

  「所以，我將取消黃長老參加本屆武林大會的資格，以證我弋陽清白，武林大會必定公平公正地舉行，任何不合規矩的人事都我都不會容忍，大家大可放心。」

  他說得義正言辭，激情萬分，幾句話就打消了各派的擔心。

  如此這事也算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