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心的倒向

  弋陽和青城是不一樣，它能成為江湖第一大門派，至少實力是不容小覷的，更何況還有女主這一層關係，要直接殺上門，還是需要些勇氣的，賈音音也只是沒了辦法，她在這裡是孤魂一個，那些孩子可不是，沒把握也得上。

  「黃潛龍的武功想不想學？」

  她最近總是一臉心事的樣子，完全不似以前那般開朗，有意問了幾次也沒見她開口，花遲也不想逼她，只得投其所好逗她開心了。

  「哪有那麼容易學的。」賈音音頭都沒回，繼續趕路。

  花遲肯定道：「旁人自然難學，你就不一定了。」

  「掌門學唄，你學劍那麼快，其它的肯定也更快。」小童對賈音音是百分百的崇拜加百分百的信任，聽到她不想學，比自己學武還著急。

  「試試？」花遲又問。

  「怎麼試？你又沒有他的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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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有就能有。」

  「你想要便有。」像是怕她不信，花遲又強調了一次。

  賈音音直接被花遲帶去登極樓內部，看著猶如一個巨大的武學圖書館的地宮，狠狠地驚嘆了一把。

  原來江湖上炙手可熱的登極樓竟然也是蓮音宗的產業，要是各派知道了這件事，必定會變得寢食難安吧，畢竟自家的獨門秘籍可就掌握在了這個邪宗頭子手裡了，誰還睡得著啊。

  「這誰能想得到！」賈音音由衷感嘆。

  花遲輕輕鬆鬆幾乎就掌握了整個江湖，只要他想，這武林隨時能被他顛覆。

  「這些秘籍你都看了嗎？」有這麼多武學精粹在自己手裡，任誰都會看的吧。

  「我為何要看？」一是不屑看這些對他來說沒什麼特別的絕學，一是不屑同那些偽善之輩做相同的腌臢事。

  「也是，你都那麼厲害了。」和花遲相處這麼長時間來，這一點賈音音是絕對認同的，他說不屑，那就是真的不屑。

  「你隨意挑，《凝魂鎖魄掌》不在這，等下自有人送來。」

  「這不好吧。」

  「無妨。」

  賈音音臉上崇拜的小模樣，花遲很是受用，大手一揮讓她隨意選，自己則熟門熟路的按下一處開關，原本空曠的地宮，地磚緩緩移動，不一會兒從更底層緩緩升上來一方價值不菲的書案，和幾把椅子。

  「還有茶水！」賈音音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系列魔幻操作，伸手摸了摸：「還是熱的！」

  「大驚小怪。」

  見她還呆愣愣地握著壺把不放，花遲無奈地搖頭：「還不去挑。」

  「啊，好。」

  賈音音稀里糊塗地開始翻看。

  地宮寬闊安靜，燈火通明，賈音音翻書的間隙回頭看了一眼花遲，那人和她獨處總愛換回原本的模樣，此時端坐在案後，周身邪肆的氣質被暖黃的燈光染上柔和之色，賈音音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他身上。

  花遲說讓她仔細想想為何他會對自己特別，其實她也不是沒想過，只是像她這樣膽小的人，會害怕一切未知是很正常的。所以即使心裡早已猜到了答案，賈音音也選擇了按兵不動，該怎麼相處還怎麼相處，這樣便好。

  「沒喜歡的？」感受到她的目光，花遲抬頭，淡淡詢問道。

  「不是。」

  「要是全都喜歡也沒關係，我讓楊瑢去辦。」

  花遲大有她若喜歡的就全買下來的架勢，像極了總裁文里的霸總作風，只是別人送的都是衣服首飾，到他這兒變成了送武功秘籍。賈音音嚇了一跳，連連搖頭：「也不喜歡，給我《凝魂鎖魄掌》就行了。」

  「只要這個？」花遲皺眉。

  「嗯，就要這個。」

  武功在精不在多，她學太多的種類反而不好，況且她現在也用不著急求成了。想到這裡她就更沒有翻看的興趣了。

  「走吧，我不想待在這兒。」

  她這一下就頹懈的表情讓花遲眉頭皺得更深，眼神示意她到自己跟前來：「過來。」

  「你最近怎麼了？」

  賈音音沉默著不知如何開口。

  「不願意說？」遇上賈音音，自己倒變成話多的那一個了：「坐下。」

  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花遲不容敷衍地開口：「說說吧，你最近這副霜打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我……」花遲沉靜不容置疑的目光將她牢牢鎖住，賈音音沉默了許久，低聲開口「我回不去了。」明明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真等到和花遲說，卻又不自知染上委屈的哭腔。

  花遲的心被那黏糊糊的哭腔刺得一疼：「為何？」

  「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你為什麼非要問那麼清楚。」她總不能跟他說自己死了所以回不去，只能和他們待在這個紙片人的世界，告訴他，其實他們都是別人筆下的人物，那也太過殘忍荒謬她不想說，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釋，賈音音突然有些氣惱。

  「不問清楚怎麼幫你？」他雖然更希望賈音音留在這裡，更準確來說是留在他的身邊，可他明顯也不能看著賈音音這麼傷心而無動於衷。

  「幫不了我的，花遲，謝謝你。你也不必幫我，對我來說回不回去其實都一樣，我之前騙你了，我家根本沒人等我。」

  「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若真是有重要的牽掛以你的性格怎麼會不念叨？可你從來沒有提過。」

  「那也許我只是沒在你面前提呢？」她不知道有牽絆的人出遠門會是什麼表現，一下被花遲戳中有些不甘。

  「嗯，那也是有可能。」花遲淡淡挑眉：「如果你不是時時刻刻都跟我在一起的話，或許有機會和別人說。」

  她的幾次猶疑不定那麼明顯，若真是有重要的人等，怎麼會產生想留下來的衝動，雖然只是短暫的幾次，這也足以證明了。

  這次不等賈音音反駁，花遲又接著開口：「賈音音，你該認真的聽一聽你心裡的聲音，聽聽她是不是如你這般彆扭，還是早就有明確倒向。」

  「我不知道……」

  賈音音覺得自己好像變得有點貪心了，她捨不得這邊花遲和少山帶給自己的溫情和一些她在現世從沒體驗過的情感，也捨不得現世自己熟悉的一切，一直在搖擺，等現世徹底回不去後，就覺得失去的就是自己想要的。

  陷入了自我的悔恨之中，也陷入了一個迷茫的死角。

  其實在哪裡都一樣，她沒有丟失思考和行為的權利，甚至擁有的比在現世還多，這難道還不算活著嗎？

  「但現在知道了。」花遲這麼強勢的逼迫她正視，才讓賈音音心裡有了明確的答案：「謝謝你。」

  對於她的謝謝，花遲習慣性的皺眉：「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嗯，非常感謝！」賈音音裝作聽不懂。

  「賈音音……」花遲咬牙切齒地叫她，大有她老實回答就要動手的感覺，可到最後還是他先泄了脾氣：「不說也罷，反正你現在回不去，我有的是耐心。」

  「你這人怎麼強盜一樣。」賈音音莫名地臉紅。

  「強盜可不會這麼有耐心。」

  花遲說完，按開桌上的開關，地宮的門緩緩打開，一道秀氣有致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光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