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如此腐敗

  「不懂賈掌門這話何意。」

  「就是，賈掌門此話何意？」黃潛龍捂著被花遲內力擊中的胸口，不敢放肆，但仍然死要面子的跟著劉啟山嘴硬到底。

  「唉。」

  賈音音嘆了口氣，拍拍小童的肩膀，讓他去一旁等著，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你們這又是鬧哪樣呢？交還一個弟子是丟臉，交還一群弟子也是丟臉，反正你們青城弋陽的臉都已經丟了，何必在這死撐著，非要我們也學你們那喪心病狂的一套？」

  她這話一出，成功讓劉啟山眾人的臉色又黑了幾度，眼裡濃墨重彩的殺意幾乎噴涌而出。

  賈音音彎腰一手捏緊地上一個哀嚎的弟子衣領將他微微提起，一手不情不願地緩緩舉起手中的劍：「麻煩，還要我親自殺人。」

  她極其嫌棄且無奈的模樣，好像被師長逼著練功的小弟子，乾的卻不像小孩幹的事。分明就是魔教殺人如麻的妖女形態，外人看來嗜血妖冶，花遲看來這分明就是在試探劉啟山，虛張聲勢的模樣卻可愛得緊。

  「我來？」量劉啟山也不沒能力再生事，花遲直接上前善解人意的接手賈音音的劍。

  賈音音對上他眼裡還算平常的墨色，遲疑了一下才鬆手：「如此甚好。」

  「可看好了，不是我要殺你們，是你們的掌門不救你們。」賈音音露齒一笑，滿臉真誠善意：「你們呢也別害怕，反正人死不能復生，不是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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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

  你倒是說得好輕巧，反正不是你死。

  「掌門，救救我們！」

  「救救我們。」

  這世道混亂，富賈子弟要麼入仕，要麼入武，並非為了習武，純粹是為了能尋得一方庇佑，能這麼輕易被綁，這些弟子大多也都是憑著家裡深厚，買進來的。沒幾個有膽識的，賈音音這麼一誘導紛紛開始向劉啟山求救。

  ……

  劉啟山面上沉得滴血，他連小童都放了，自然不在意多幾個，可前提是那些弟子得是他正大光明抓的啊。

  「掌門，救我，我們每年交這麼多錢，您可千萬不能不管我們啊！只要您救我，我明年學費多交一倍！」

  「我也是，我也多交！」

  「我馬上寫信讓我爹送錢來……」

  見劉啟山不語，這些弟子一個個都急了，開始加碼加價，力求保命。

  賈音音皺著眉頭，這世道真是腐敗得夠徹底的，武林尚且如此，朝廷又該是怎樣的加倍腐敗。有錢人能拿錢買命，那些生活在底層沒錢的呢？過得該是怎樣的水深火熱？

  「少俠，手下留情。」劉啟山終於有所動作。

  花遲臉上諷刺毫不遮掩，手上動作不停。淡淡掃了劉啟山一眼，就算這些弟子不開口加錢，劉啟山也必須給出個交代救下他們的，畢竟若是落下個保護不了弟子的名聲，以後誰還給他送錢啊，可他偏偏要等到這些弟子開口求。

  「你說。」

  「賈掌門，其它弟子真不是我青城所抓。」劉啟山知道這話得直接向著賈音音說，女流之輩向來心軟好說話，他也好稍作迂迴。

  誰知道賈音音不按套路出牌，二話不說同花遲道：

  「那就殺了。」

  「且慢！賈掌門不必心急，不若我同你一起去弋陽派求助我師兄，他在江湖威望頗高，我們一同幫你找回走失的弟子如何？」劉啟山這話說得圓滑周到，不光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還順帶立了一波友愛互助的人設。

  「呵，劉掌門還挺大義。」花遲嘲弄一笑，不再跟他廢話。

  賈音音也拿不準他是真要動手還是假的。她可沒真打算對這些半吊子下手。

  「劉掌門要執意如此，那我們就只有得罪了。」

  隨意踢了一腳地上躺著的長劍，劍身在空中旋轉幾圈，穩穩地落在她掌心，稍加內里，劍身直直地朝著劉啟山的方向飛去。

  「叮~」長劍在半空被另一道力量截下，一個清俊的身影無畏地擋在劉啟山身前。

  「賈掌門，久違。」

  這人賈音音認識，之前和黃潛龍一起上少山鬧事的青城派大弟子。

  「楊子，俊？」

  她說出這個名字時，感覺背後一涼，回頭對上花遲不算友好的眼神。

  被那雙道幽深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緊盯著，賈音音莫名的心虛一陣，縮了一下脖子，匆忙避開：「是吧？」

  她記得這人，但不確定他當時說的是不是叫這個名字。

  「有幸賈掌門還記得在下。」楊子俊謙遜一笑，微微作了一揖。

  「你以為你能攔住我？」不是她自大，經過這幾次的對戰，她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自信的，雖然不知道這個楊子俊在武林榜能排第幾，但就目前的形式來看，他是攔不住自己的。

  「在下……」楊子俊轉頭看向身後的劉啟山，頓了一下一臉嚴肅地開口：「其餘人真不在我派，請賈掌門高抬貴手。」

  劉啟山捂著胸口，面色黑沉沉地壓低嗓音「胡鬧，給為師閉嘴！」

  「就是，你個黃毛小子出來鬧什麼！」黃潛龍也跟著惡狠狠地訓斥。

  賈音音淺淺一笑：「二位也不必這麼激動，不在青城，也不代表就和你們沒關係，該知道的必然也都知道的。」到了現在的情況，她也知曉那些弟子或許真不在青城了，至於在哪裡她不想浪費時間去查。

  「你說是嗎？劉掌門。」

  「少山如此欺人太甚，太過狂妄就不怕引起武林公憤嗎？」劉啟山咬牙。

  唉，跟這些人說話也真是累。

  「不不不，我們這是持強凌弱。」賈音音好心提醒劉啟山在說這話時別忘了自己技不如人這一茬。

  花遲無奈的搖頭，朝不遠處一臉崇拜的小童招手，示意他差不多該走了，小童將信將疑地撿起賈音音掉在地上的劍鞘，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一臉好奇的留意著場上的情況。

  劉啟山冷著臉不說話，這時還得是方才擋了掌門一劍的楊子俊懂事，沒學著那些老頑固繼續耗著，主動開口：「賈掌門可去弋陽問問，林前輩人脈極廣，定是知曉一二的。」

  賈音音滿意地點頭：「多謝。」

  其實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弋陽所為，可賈音音就是要逼青城的人自己開口，這比她直接上門可痛快多了，而且還出師有名，看弋陽還能賴到哪裡去。

  「走了。」花遲見她還盯著楊子俊笑個沒完，不咸不淡地提醒一句。

  「哦，好。」

  賈音音這才收斂了心緒，同楊子俊略一頷首，轉身追著花遲去了。

  花遲這一路走得極快，像是故意不讓賈音音跟上似的，她和小童沒命的在後面追著。

  「花遲你給我站住！」

  氣死了，這人從青城派一出來就生著悶氣，他倒是腳上功夫好，自己帶著小童哪裡能追的上。

  花遲果然停下，頂著時九略顯稚嫩的少年模樣：「如何？」

  這話竟然帶了絲絲莫名地委屈，搞得賈音音覺得自己剛剛是不是有些太兇了，不自覺放軟了語氣：「沒事，那什麼你累不累呀？」

  花遲臉上沒什麼變化，打量了她略顯熟悉的狼狽姿態，嘴角動了動：「前面休息。」

  「好嘞。」

  「掌門姐姐，你為何叫時九師弟花遲？」

  坐下歇息的空擋，小童滿臉好奇地湊到賈音音跟前，漆黑的眼睛裡滿是求知慾。

  「我新起的暱稱，」對付小童他們這種單純的小娃娃，謊話那還不張口就來：「只有我，可以這麼叫，你在任何場合都不可以這麼叫，更不能在別人面前說。」

  「為什麼？」

  賈音音繼續忽悠：「這是暱稱你懂不懂？非常親密的人才能叫的。」

  聽到這話，原本靠在一旁閉著眼休息的人，饒有興致的盯著她看，像是在等她繼續編。賈音音也故意不躲閃由著他看。

  是我和時九師弟關係不親密？小童一臉疑惑地將二人來來回回看了又看。

  賈音音最終在和花遲的對視中敗下陣來，回頭見到小童一臉好奇的樣子，沒好氣地將他頭扭向另一側：「看什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