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早餐起的風波

  司圖南回到租住的公寓時，裘曉亞正陪著曉悠在廚房忙活。

  在聽見開門的聲音響起時，曉悠像安裝了雷達似的，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開心地朝他跑過來。

  陽光已經照亮了室內的每一個角落，曉悠身上的衣裳還是昨天的那一身，但精神狀態已經不可同日而言。齊肩的短髮依舊留了一半遮住了臉上的傷痕，她願意展示的另半張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南哥！」二十來歲的女生像剛剛成熟的果子，豐盈、甜美。聲音中都像能淌出甜蜜的味道，「你回來了！「

  「你們在做什麼呢？」司圖南巧妙地避開她緊貼過來的擁抱，走向廚房，裘曉亞手裡正接著剛剛她扔過來的鍋鏟，正在煎一個半熟的雞蛋。

  

  「做早餐呢！」曉悠不管不顧地抱住他的胳膊，像要討糖吃的小孩子似的，揚起臉來，「快看，那是我煮好的麵條！」

  廚柜上已經擺放三個白碗，裡面裝著根根細膩飽滿吸足了湯汁的麵條，金色的浮油散發出讓人能夠胃口大開的香味。

  有意無意間，曉悠的胸口緊挨著司圖南，一臉的親昵，「南哥，我第一次做清湯麵條，湯底熬的時間不夠，味道可能不太好。都怪我，昨天晚上應該多帶點食材過來，如果能早點做好準備就好了。」說到這裡，又順便埋怨了一下，「如果我搬過來就不會連你冰箱裡缺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用這麼麻煩，我和小鴨都不挑食！」司圖南邊說邊往前走，同時又不忘朝裘曉亞使眼色。

  他從小和師妹比試、對招，照理說，不可能連這麼一點兒默契都沒有。

  曉悠的熱情主動讓司圖南無可適從。但如今他卻沒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她的親近。

  腦海里還盤旋著一張明艷亮麗的臉，那是揮之不去的安長樂。

  他一直眨到眼皮抽筋，希望小師妹能主動讓出掌勺的位置，讓他拉開與曉悠的距離，但他高估了小師妹的理解能力。

  「師兄，你眼睛有問題？」裘曉亞已經熟練地將煎到金燦燦的雞蛋鏟起，依次放到碗內。

  她隨意一問，曉悠卻是又突然緊張了起來，轉到司圖南面前，用手輕輕地去觸碰他的眼皮。

  「眼睛怎麼了？是，是昨天為了我，被那些人打傷了嗎？」

  「不是。」司圖南往後不動聲色退了一點，奈何廚房的寬度不足兩米，站了兩個人之後，他還是被困在了牆壁和曉悠之間。「我沒事，你別擔心，就是可能沒休息好，眼皮有點兒跳。」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裘曉亞已經完全置身事外，將準備好的早餐端了兩碗，走向餐廳，「師兄，你今天有災喔。」

  「災你個頭！認識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災難！」司圖南氣極敗壞地瞪了她一眼，又不忘順便安慰依舊緊張擔憂的曉悠，「別聽她亂說，童言無忌。」

  裘曉亞跑到餐廳擺好筷子，見他倆還沒出來，從門口探出一個腦袋，催促道：「師兄，快點吃早餐啊，等下不是還要去看醫生？」

  「看醫生？南哥，你不是說你沒有受傷嗎？」曉悠被醫生兩個字刺激到了似的，伸手便去掀他的衣服，「你哪裡受傷了？我要看！」

  「不是我看醫生，我真的沒事，就那幾個小混混，還不是我的對手。」司圖南無奈地按住她的雙手，面對她滿目的關心，心中的愧疚更甚，輕聲地向她解釋，「是你要去看醫生。」

  「我？」曉悠愣神之際，終於鬆開他的衣服，臉上寫滿了疑惑，「我為什麼要看醫生？」

  「是心理醫生。」裘曉亞自行端著一碗麵，已經開始享用她的早餐。她能感受到曉悠和司南圖之間詭異的氣氛，卻並沒有在意，只是脫口道：「你昨晚一直粘著我師兄，我師兄沒辦法，都只能點暈你。」

  「昨晚的事情，我不太記得了。」曉悠仿佛陷入了回憶里，在與昨晚的記憶做鬥爭，「我們的車被別人撞了，然後，他們要南哥賠錢——」

  司圖南聽見她的聲音變得麻木而呆板，一股不妙陡然生起，「曉悠，別想了！」

  「他來抓我！」曉悠已經想起來了，不止想起昨晚被陌生人扯住胳膊的一幕，更是想到了不久前，銘刻在她心底的黑暗的不堪過往。「不行，不可以，南哥，南哥，救我！」

  她說著，突然用雙手捂著自己的耳朵，倒退著往牆邊倒過去。

  撞上牆壁後，她轉過身，直接拿自己的額頭撞向那面堅實的牆壁，「不可以，你不可以碰我！」

  裘曉亞吃在嘴裡的麵條差點忘了咽下去，一隻手將碗扔到餐桌上，離曉悠最近的司圖南已經一手護住她的額頭，另一隻手尋著側頸可以讓她馬上昏迷的穴位。

  曉悠卻是陷入了可怕的回憶之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掙扎著，就連司圖南都發現自己制住她有些費力，更擔心她在劇烈的動作中會傷害到自己，只能將她的雙手背到身後，再拉著她離牆壁遠一點。

  扔出去的碗已經平穩地落在餐桌上，湯汁灑了幾滴出來，弄髒了曉悠早上鋪好的鮮花滿布的餐布。裘曉亞上前手如閃電，趁司圖南抓住曉悠的雙臂時，按在她脖子一側。

  裘曉亞也讓剛剛的曉悠嚇了一跳，不禁問道：「師兄，怎麼回事？」

  「你沒看見剛剛曉悠的狀況嗎？」司圖南沒好氣地扶住昏過去的曉悠，又瞪了這個大大咧咧的小師妹一眼。

  「曉悠也太可憐了。」裘曉亞幫他將曉悠抬到沙發上，「那現在怎麼辦？還去醫院嗎？」

  「是心理醫生辦公室。」司圖南嘆了口氣，頭一次為小師妹的智商著急，「你點暈了她，還怎麼去？」

  「那就讓心理醫生過來？」裘曉亞道。

  「你以為是心理醫生是家庭醫生？一個電話就能CALL過來？」

  「我問下政爺！」裘曉亞不明白司圖南的無可奈何，杏眼因為可以再次給丁政打電話而亮起小小的火花。